三十六帝 -【從湖伯到玉皇大帝】《連載中》
本帖最後由 jo4jp6vul40323 於 2015-8-16 08:02 PM 編輯【書名】:從湖伯到玉皇大帝
【作者】:三十六帝
【內容簡介】:
湖伯大人不好了!村民們又丟童男童女來獻祭了,說是求您佈個雨。
什麼?把本湖伯這裡當幼兒園了嗎?是想讓本書被和諧嗎?
河蟹先鋒,傳本湖伯旨意,根據法律規定,咱這只收十四週歲以上少女。
……
湖伯大人不好了!隔壁家山神率領大軍攻過來了,說您香火撈過了界。
什麼?一隻小小白虎精也敢囂張?老虎不發威,把本湖伯當病貓了!
傳本湖伯旨意,命王八將軍率三百水軍迎擊,把它的虎鞭切回來泡酒。
……
湖伯大人不好了!天庭派巨靈神率十萬天兵天將殺過來了,說您目無天威,藐視玉帝,要緝拿您歸案。
什麼?玉帝老兒也忒不要臉了,上次被猴子打了,要本湖伯幫忙時,大哥長兄弟短的。這就翻臉不認人了?
*1.本文內容皆從網上蒐集轉載,本人不承擔任何技術及版權問題。
*2.任何商業利益上行為與本人無關。版權為原作者所有。
*3.支持原作者,請購買正版。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卷一·小試牛刀
敖炎:這世界——我來了~~~
第一章 家徒四壁的湖伯大人
“救命!快來人吶!誰來救救我家狗兒啊、嗚嗚嗚……”
湖泊邊楊李氏大喊,急的邊哭邊剁腳,兩息時間沒人來,撩起粗布碎花裙要入水,可一想到自己也無水性,要是陷進水里兒子就真沒救了,頓時縮了回來。
“嗚……嗚……”湖泊中水花四濺,那孩子剛撲起又馬上沉下,身形離岸越來越遠,掙扎力度也明顯變小。
楊李氏聲嘶力竭,眼見自家狗兒即將消失在水面的頭頂,一股絕望油然而生。
自她嫁到楊家,丈夫待她極好,八年前丈夫得病離世,她當時就想跟著去,可想到丈夫死前千叮嚀萬囑咐要照顧好孩子,她終究打消了這念頭,一個人日起而作、日落而息拉扯了孩子八年,可以說孩子就是她活下去唯一寄托。
如今狗兒將死,自己卻無能為力,還有何面目活下去?
“嗚嗚……”楊李氏抬手抹去眼淚,眼紅一咬牙:“狗兒等著,娘這就來了。”
話畢縱身一躍,飛撲入湖中,身形攪動水花,也離岸灘遠去,可沒幾下便消停下來,緩緩下沉。
就在此時,湖面忽然出現了個漩渦,一道水柱從中升起,托著兩道身影將之推送到岸灘,正是那婦人和她孩子狗兒。
“咳、咳……狗兒……”楊李氏邊咳邊喊自己兒子命字,睜眼發現兒子就在身邊,馬上撲了上去,緊緊抱起,激動得眼淚鼻涕直流,嘴中直嘟囔:“謝老天保佑、謝老天保佑……”
“婦人楊李氏何在?”突然間,威嚴的聲音炸響楊李氏耳畔。
“鬼?”楊李氏身形一怔,四周看看無人,面色頓時變得驚恐,孩子抱得更緊了。
“哼!”見此那聲音似乎極為惱怒。
“你……你、是誰?”楊李氏面色蒼白,顫顫巍巍道。
“三日前你來我草廟上香,今見你與子有難,憐你自丈夫死后含辛多年不易,故來相救,以還你香火之緣。”那聲音緩和了不少,仍舊充滿威嚴。
“三日前上香……”楊李氏一聽,像想了什麼,眼神變得大驚:“您、您是湖伯!”
“正是。”
村中廟有三座,一座土地廟,一座湖伯廟,一座財神廟。
平日里大家耕作祈求豐收,豐收了又求發財,故而只拜祭土地與財神,不拜祭那無用的湖伯,
楊李氏記得三日前她鋤完田回家路過,見這廟破落不堪,想起與之相仿的家,心中生出一股憐憫,就將香爐、河伯牌位重新擦拭,又上了柱香才走。
“多謝湖伯大人!”想通了這點因果,楊李氏連連叩頭。
這時,那聲音又道:“既然你倆無事,便自行回去修養,切記積德行善,必有果報,切記——”
直到聲音逐漸消失,楊李氏才抬頭,口中連連稱是,心中卻對這神明湖伯敬畏有加,險死還生、失而復得的情緒,更讓她決定了一件事。
翌日一早,天初亮,她就拉著狗兒、跨上籃子朝村東頭走去。
路上碰見了滿身黑色紗裙、老臉皺紋溝壑中堆滿脂粉的謝神婆,被問去干啥,她笑了笑說去湖伯廟還願。
“還願?嘿嘿,莫非湖伯顯靈了?”謝神婆調侃道。
楊李氏聽了含蓄點點頭,這一來謝神婆就覺好笑:“土地廟、財神廟香火不斷都沒見咱們村出個富人、出個大地主兒,那比茅坑還破的湖伯廟會顯靈?顯靈了干啥?還是給你天天送魚?那還不如跟我去信紅大仙,到時大仙顯靈說不定賜你一個活兒好的丈夫呢,嘿嘿嘿嘿……”
這老太婆滿臉皺紋因笑都擠在一起,上面脂粉簌簌落下。
聽這不三不四的話,楊李氏皺眉不悅,拉著狗兒不再理她到了一座破落不堪的小屋子,屋頂掉了小半,匾額不知被哪家拿回去燒了,就連門檻都被卸掉。
這就是湖伯廟。
廟內處處裂縫青苔,小草在瓦礫間叢生。
正前方堂上有只粗糙石頭神龕,里面擺著張字跡不清、有著裂紋的木頭靈牌,靈牌前的黃銅香爐灰蒙蒙的。
從籃中拿出蒲團放在地上,拉著狗兒一同跪下,雙手合十說道:“信婦楊李氏拜見湖伯,特來還願。”
叩頭三次,從籃中取出香燭、花果、抹布、掃帚等物,開始打掃,給廟中添擺上新的東西。
片刻后,廟整潔不少,三支香緩緩燒著,青煙裊裊,這在村中沉寂了幾乎百年的湖伯廟,今日首次有了些香火氣。
楊李氏休息半晌,整理下衣裙再次跪,雙手合十,滿臉虔誠:“救命之恩感同再造,信婦力薄無以為報,還請湖伯您老人家多擔待些……信婦此后願日日來此守廟,以盡綿薄,只求您保佑我家狗兒安泰長大。”
說罷,拉著狗兒叩頭。
正此時,三道灰色細如發絲的線從楊李氏頭頂飄出,狗兒頭上也有兩道,總共五道飄起融入靈牌。
靈牌微微一亮,其上“相柳村相柳湖湖伯神位”十個幾乎已不可見的字,竟然像是有一雙手提筆描摹,清晰了些。
與此同時,村西頭一處簡陋屋子里,熟睡的少年忽覺眉心一熱,猛然睜眼。
他叫敖炎,本是“地球”的一名員工,旅游時被一塊湖伯功德碑砸下,醒來后就發現腦海中多了一枚古怪的符號。
前些天楊李氏來給湖伯廟上香時,他忽覺腦門一熱,那枚符號忽然藍光閃爍。
原來這是一枚湖伯神職符昭,所有仙官中位列第十品,相柳村是他香火根基所在,那村旁的相柳湖則是他管轄地盤。
對比村中土地廟和財神廟,他的湖伯廟當真茅坑不如。
好在楊李氏的供奉讓他有了三絲香火之力,激發湖伯符昭,從而讓他感悟到了其中許多潛在威能,擁有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能力。
這就是符昭帶來的神通。
使用神通需要消耗香火之力,倒是讓他一番苦笑,對于使用神通的次數也格外珍惜起來。
昨天他在相柳湖邊勘察時聽到楊李氏大喊,慈悲心起消耗兩絲香火使出御水神通救下那母子,同時腦袋靈光一現,再次消耗一絲香火以傳音術說出那番話。
這里民風古老,人們心底淳樸,向來敬畏鬼神,懂得感恩。
一聽到他的話,今早楊李氏就來他廟中上香,這不光讓他重新收回三絲香火,連帶其子狗兒也來上香獻出兩絲香火。
“這下我就有五絲香火了,咦?這次竟然還得了功德之力!”
敖炎從床上坐起,仔細檢查纏繞符昭的五道灰色發絲粗細的香火之力,正高興著,忽覺符昭之上懸浮著點點螢火大小的金色芒光。
細細體悟,他才明白這是功德之力。
自己這湖伯符昭是十品,還有向上晉升的空間,就像升官,凡間升官需要政績,神仙升官需要的是功德,功德是做好事得天道承認所來。
“我現在十品,也就管轄一個方圓二里的相柳湖,會的就幾個基本神通,要是一旦升上去了,我不光地盤會擴大,神通也會增多,只是這樣一來我就需要更多功德了,可我這幅十四歲身軀能做什麼?除非——我能拿到更多香火,這樣我就可以使用神通來辦好事,獲得功德!”
心中霍然開朗。
“這樣,我就得想辦法弄更多香火之力了。嘶——香火之力來自別人對我的供奉,供奉的人越多,也就越旺盛,就像土地廟和財神廟一樣。”
敖炎沒來由臉一黑。
土地廟和財神廟就兩座空廟,根本沒有他“同行”,這不就是占著茅坑不拉屎嘛,偏偏還這麼“吃香”,自己這有著真正能力的湖伯倒是被冷落一旁。
心里好不爽,看來哪天得找機會把那兩廟搞掉……
就在這時,一陣古怪叫聲突然響起,敖炎如泄了氣的皮球,神色一陣萎靡。
咕嚕嚕嚕嚕……
原來是餓了。
癟癟嘴,摸摸肚子,抬頭看看九平方的小屋,除了一張床外,就是泥灰東一塊西一塊掉成賴皮的墻壁,不由露出苦笑。
“還湖伯大人呢,還神仙神官呢,我連下一頓都不知道該去哪里弄。”
來這里之前,其身份便是孤兒,平日里都靠鄰居接濟,如今他來了,作為一個有思想有抱負的青年,自然不可能再過著這樣有上頓沒下頓的生活,當然也不能厚臉皮一直靠周圍人活下去。
再說了,他如今十四,按照當地風俗再過一年就得成親,再過兩年必須有孩子……
好吧,這事扯遠了,敖炎覺得還是得先回過神,把五臟廟這問題解決一下。
首先,得找吃的,然后想著慢慢發財,問題是吃的從哪來?
他腦子一轉,主意又打到自己湖伯身份上,以及自己的地盤——相柳湖,思忖良久喃喃道:“羊毛出在羊身上,我現在可是有五絲香火了,湖里魚蝦似乎不少吧,嘿嘿……”...<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二章 連條魚都不給面子
天下九州,分為青、幽、德、白、晏、赤縣、當盧、沖云、長生。
其中幽、德、白三州在西北,晏、當盧、沖云三州在西南,剩下來的青、赤縣、長生三州,則在東南,屬于富庶之地、魚米之鄉、物產豐富。
相柳村,正是屬于赤縣州。
魚米之鄉,米面魚肉不貴,買不用花大價錢,賣自然也賣不到好價錢。
普通魚一文錢一斤,大蝦、大蟹兩文錢一斤,貴一點的鯉魚也就五文錢,至于鮭魚十一文一斤——當然還有更貴的,例如鱉甲一斤十五文,只是這東西難尋,尋到了也不好捉,捉到了也難賣,另外其價格對于平頭老百姓來講簡直天價。
一斤精米才十文,一斤糙米才兩文,尋常三口之家一個月花銷也就半貫五百文。
這樣算來,敖炎自己一個月的開銷也至少要一百六十文左右。
“一百六十文,嘖嘖,人家里種地可以自足,順帶攢錢給下一代,我沒田又是孤兒,要靠一百六十文活就得每天勒緊褲腰,想吃好點都難——不過等我搞到了鱉甲、鮭魚什麼的,那日子可就好過了。”
相柳湖畔某處隱蔽的蘆葦蕩子里,敖炎正唧唧歪歪地脫衣服。
“別人捕個魚得靠運氣,但我可是相柳湖老大,號令群魚,莫敢不從,到時挑些好的大的賣,咱先細水長流。”
他腳腿下蹲卯足力道,猛地一躍數米朝著前方水面撲去。
這一撲,本該嘭地一聲,水花四濺,但他卻沒有。
整個人像陷入了棉花堆,毫無半點浪頭,轉瞬身形開始下沉。
“喔~~~”
這感覺就像是無數溫涼的極品絲綢,貼著皮膚滑過全身上下每一寸,從上往下……他都不由地**了一聲。
舒服過后,雙手合十、雙腿並攏,做蛙泳狀朝前一推。
嘩——
輕輕水聲響起,他就覺在水中不光絲毫無阻,還有著相當助力,回頭看去,只見離岸灘已有十米時就是一驚。
這比陸地上奔跑還快!
若有所感,閉目,發現自己腦海那枚單調的符號——“十品相柳湖伯符昭”正散發著清光,當即明白這是身為湖伯所擁有的一些天賦,這和魚不會被淹死是一個道理。
“看來這東西還有許多妙用,我還要多加練習了解。”
一點一點試驗中,他發現自己只需心念一動,便能從湖中筆直升上來,踩在湖面行走。
或者不用走,心里想著去哪里,足下周圍便會形成個漩渦,帶著他平移到湖面某處。
另一功效就是潛水,只要水淹過他鼻子,符昭就會釋放出一層似薄膜、又如氣泡的淡藍護罩出現周身,自己可以呼吸自如。
水底一草一木,一魚一蟹,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三刻鐘后,他心念一動,身形沉沒湖中,下一刻出現時,已到了湖泊中央。
這時他從湖中緩緩升起,站到水面,水珠如碰荷葉從其皮膚上滑落,全身干凈如初。
看著周圍空空曠曠,心中就是一陣澎湃,又有了些明悟。
閉上眼,腦海符昭一動,發出叮一聲,足下水面頓時漾起一圈漣漪,漣漪所過處,原本被風吹皺的湖泊忽然平整起來,同時變得安靜。
就好像一個人,驟然間屏住呼吸,一動不動,變得死寂——湖面倒映藍天,光滑如鏡!
叮……叮……叮……
每隔三個呼吸,符昭就會動一下,敖炎足下便會再次興起一圈漣漪。
“嗯——這下都清楚了。”
整個湖底景象都出現在敖炎腦海,每一絲動靜都難逃他“法眼”。
前方五百米處是一野茭白叢,里面有條一斤重的小青魚在啃食,一條黑色水蛇悄無聲息滑過水面襲來,當饒過一塊大石頭時,一雙白色螯鉗突然沖石底下伸出猛夾它身段,魚兒受驚逃走,螃蟹與蛇之爭開幕,茭白叢霎時嘩啦作響,泥水翻滾……
類似的一幕,在湖中其他地方正上演。
良久睜開眼吐出一口濁氣,敖炎目露思忖道:“我是這相柳湖湖伯,這里的主人,這湖是我法場,里面一草一木我都可輕松清晰知曉。但我要讓此地水中生靈要聽候差遣,必須消耗香火使出‘水族詔令’。”
敖炎吸一口氣沉聲道:“相柳湖伯在此,爾等水族還不速來拜見!”
最后一個“見”落下,似有陣旋風從湖中央向外卷出,整個相柳湖突然為之一震,水面重新掀起重重波浪。
若是從上往下看,就會發現,這些水浪全都是由水底無數魚蝦快速奔行形成!
一刻鐘過后,敖炎所處的水面即二連三出現張合的魚嘴,頃刻功夫,已是黑壓壓密密麻麻一層,其中還時不時有銀白閃過。
其范圍,整整覆蓋周遭三百平米,即便老漁民見了,也要頭皮發麻!
水族詔令出,敖炎腦海內纏在符昭上的香火之力消散一絲,還剩四道。
敖炎看著滿滿的魚蝦,心里樂開了花,這要全部拿去賣,光是這幾千斤就可以讓自己半年多吃穿不愁了。
可咱就算有能力,也要慢慢來,不能一次性干完走人。
畢竟這是自己的地盤,堅持可持續發展科學有效的戰略他還是懂的,只要挑上兩三條好的賣掉,先解決掉兩三天溫飽問題就成。
“我找呀找、找呀找……”敖炎細細挑著:“誒,鯉魚,怎麼才一斤多?那還有一條,我去!怎麼只有七兩!鮭魚鮭魚,我的鮭魚呢……沒有?也對,就這麼大一個地方,要是有鮭魚那種兇猛食肉魚,整個魚塘小苗都要遭殃了,嗯嗯,來只大、王、八……我勒個擦!怎麼可能連只小的都沒有?我剛才明明……”
明明感受到了許多大魚!
為了確定一下,他再次閉目催動湖伯符昭。
叮——
一圈漣漪從足下蕩開,原本圍在他周身的魚群一停,安安靜靜頓在水面以下不動了,敖錚腦海整個相柳湖底的畫面開始展開,一一清晰起來。
在看到所有大魚依舊悠哉悠哉地覓食、戲玩時,他睜開了眼滿是疑惑:“難道剛才水族詔令有疏漏?我再試一遍看看。”
“相柳湖伯在此,爾等水族還不速來拜見!”
嗡——
這一次,聲音如一圈無形沖擊波,迅速擴散向整個湖面。
那些悠哉的大魚身體陡然一滯,原本淡然甩擺的尾巴逐漸消停,身形仿若失去靈魂的空殼,朝敖炎這邊游來。
敖炎一見這次奏效了,自己猜想被印證,頓時點頭放下點心。
可還未高興起來,那些大魚身體忽然猛烈顫抖,仿佛被人釣住后甩開掙脫,嘩啦啦上竄下跳,一時間齊齊跳出水面落下,示威似得空中擺動幾下身體,紛紛噗通墜落,打起無數水花。
噗通……噗通……
其中一條鯉魚更是囂張地擺尾一掃,水花打了敖炎滿頭滿臉。
敖炎臉色一冷,他現在明白這些大魚分割湖泊地盤,逍遙自在,不光不願受他管轄,而且還不買他的賬。
“老子才是這里主人,這些魚連住客都算不上。哼,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有必要殺雞儆猴一下了!”
敖炎今日若不這樣做,那就得餓肚子,這樣下去他遲早變成“史上第一餓死湖伯”。
一眼掃過門前這些被他召喚過來的水中生靈,敖炎手上掐了古怪手印,臉上自信,眼中卻極為肉疼。
“點化術!”...<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三章 請叫我……湖伯大人
點化術!
湖伯符昭擁有的基本神通之一,是以用來開化生靈智慧,使其能修行,這種神通的目的,便是用來培養自己忠誠手下的。
敖炎如今有著三絲香火,恰好能夠使用一次。
用完之后,他香火就沒了,又變成一窮二白的窮光蛋,極為肉痛。
如今機會只有一次,所以在選擇點化之物時,格外甚重。
“能夠被召過來的魚,都是些鯽魚、小鯉魚、白條之類的小雜魚,這些魚搶食有余,爭斗不足,不過黑魚可以試一試,這種東西生命力頑強至極,是淡水魚之最,可以在陸地上如蛇行走三天遷徙——”
想到這里,他一揮手驅散雜魚,頓時密密麻麻的魚群少了一半,周圍水域空曠許多。
一伸手,幾條筷子長的黑魚啪啪跳出水面,穩穩落在敖炎手掌上不再動彈。
細細看了下,不禁有些失望。
“五兩不滿,做菜都不夠,這里面倒是有一條八斤重的黑魚,但這家伙站錯了隊伍啊。”敖炎嘆口氣,一揮手將幾條小黑魚放走。
現在剩下來的是蝦和螃蟹,以及一片小拇指頭大小的桃花水母。
看了又看,最大的蝦才十公分長,最大的螃蟹還沒他半個手掌大,都是最普通、長不大的水生品種,比普通雜魚都差。
至于桃花水母,放在烏煙瘴氣的地球上肯定有很高價值,但自己可不需要“花瓶”。
“糟心吶……”揮揮手,將這些都驅散。
嘩啦一聲,所有蝦蟹漾起一片緊密的水花,眨眼消失水面。
這些走后,敖炎望著空蕩水面極為別扭,就好比自己現在窮得只剩下三塊錢,要吃些東西,可卻花不出去,只能挨餓。
正此時,他眼角一瞥,發現周圍還有一片生物停留等候,不禁一聲驚疑。
細一看頓時心里驚訝,原來留下來的並非魚蝦蟹,而是一些水生昆蟲,例如水蜘蛛、螞蟥、水蜈蚣等等。
這些水中生靈自成一片,分類排列。
敖炎一拍額頭,心中欣喜,想著這蟲子也是水中生靈,卻比魚蝦蟹有用多了!
于是,他開始挑選。
第一個將螞蟥給排除,這東西太惡心。
其次是水蜘蛛或者稱之為水螳螂,這東西最大的和他手掌差不多,水面行走迅速,可是四肢脆弱、力道不夠。
一邊挑一邊驅散,直至最后,他眼前就剩下了兩種,分別為龍虱以及大田鱉。
這也正是他最糾結的兩種。
龍虱生性兇猛,幼蟲呈灰綠色蜈蚣狀,喚作水蜈蚣,能夠捕食它體積三倍的獵物,且貪吃,等到成長蛻變了,就會化成兩公分左右的黑色巨型虱子,入水能游,出水能飛,在水中捕食小魚、小蝦、紅蟲、魚卵、蝌蚪、青蛙之類的,足可見其強悍。
若經過點化,不光會擁有靈智,同時身體還會改變一番,變得更為強大。
只是這東西身為水蜈蚣時,體形大,戰斗力強,等長成龍虱時,則需要數目多方才見兇猛。
至于大田鱉,自己頗為心動,此物身體扁平,尾部呈三角形,背有鞘翅,與知了有些相似,故稱水知了,但另一個名字能把生性給襯托出來,那便是“水中霸王”!這東西最小也有四公分長,一般為六公分,最長有十二公分,捕食習性與龍虱差不多,但更喜歡偷襲比它大許多的魚。
點化前能力已如此,那點化后呢?
更主要的是這東西被喚作河伯蟲,很合他胃口。
糾結了一陣,他還是選擇了水蜈蚣,因為這東西能夠蛻化,感覺有更大發展空間。
“好!就是你了!其它下去吧。”敖炎揮退其余,只留下一只最好的水蜈蚣。
相比其它灰綠的水蜈蚣,這條顏色更為亮些,身長足足有七公分,顯然吃的多,弱肉強食的自然規則下,這就證明這東西更為兇猛。
“過來。”
聽到湖伯大人喊話,這家伙屁顛屁顛地搖擺身體游過來,爬到敖炎掌心,圓腦袋抬起,兩根大牙一開一合,小眼睛安安分分看著。
“很好。”
見其頗為乖順,敖炎滿意點點頭,深吸一口氣后伸出食指咬破,一邊將血逼出,一邊口中念念有詞:“天地玄黃,冥冥茫茫,混沌初開,照我還陽,點化通靈,赦!”
話畢一滴血紅光大盛,流落指頭凝為血珠,滴落水蜈蚣腦袋。
這家伙也感覺到了是好東西,張開兩個大牙貪婪吸取,唏溜唏溜吸入腹內,便見其綠瑩瑩的體內涌起一道紅光,紅綠相合轉而為黃,小小身體黃光大作,一閃而逝。
黃如如琥珀的身體,開始膨脹變長。
七公分,八公分,九公分……十二公分!
變長的同時也在變寬,從一公分不滿,變成了三公分,直至最后變化結束,就聽哢嚓一聲,這漂亮得像是藝術品般水蜈蚣身體上,裂開了一條縫。
嘩啦啦……
一個土黃色影子從里面鉆出。
敖炎眼前一亮,這家伙渾身淡黃變得有些通透,一雙黑色小眼睛滿是靈光,腹下六足強而有力,更為矚目的是它頭上大牙和前肢雙鉗。大牙尖銳,猶如鋸刀,一閉合便再無縫隙。一對鉤狀小鉗子和螳螂雙鐮有三分相似,上面一排排慎密的倒刺,力量感十足。它那本屬弱點的腹背,皆以長出一層晶瑩軟甲。
看到湖伯大人正看著它,頓時雙鐮揮舞著歡呼雀躍起來,收攏雙鐮,昂起的前身躬著,頭點地,雙鐮收攏伏在敖炎掌上。
頭抬起又點下,如此九下,就有如人一般跪拜。
一股朦朧意識傳進敖炎腦海,像是一個人在對自己訴說著什麼,雖然聽不清聲音,但是那股對自己忠誠、感恩的感情,卻清晰強烈地傳達過來。
小家伙靈智初開,還不懂如何完整表達。
敖炎瞪大眼睛有些不可思議,雖然符昭中遺留信息早讓他有些心理準備,可如今看到依舊又驚又奇又喜。
按照科學來講,這蟲子哪有什麼腦容量,怎麼可能會生成這幫聰慧?
“水蜈蚣,你靈智已開,已不是一般水族了,本湖伯賜你個名字,叫……叫……水奴,希望你以后為我湖伯大業盡心盡力。”
“是的大王!”水奴抬起頭,兩顆大牙張合,如人般言語。
“呃……以后要叫我湖伯大人,聽到沒?”敖炎嚴肅道,不跟你開玩笑。
“好的大王!”水奴傳來一股絕對服從的意識。
“呃……”敖炎無語,滿頭黑線。
雖然大王兩字很威風,可這落在自己耳朵里,怎麼都感覺滑稽,就算是土匪頭子手下都不止一人,而自己只有一只蟲子就自稱……呃……大王?
“現在你去給本湖伯把這湖里那條大鱖魚給捉來,切記,不可將其殺死,也不可在其身上多加傷口,聽到沒!”
鱖魚?沒錯,就是鱖魚!
敖炎一開始都想過這里面會有鱖魚這樣上等魚種,卻未想細看之下還真有一條。
桃花流水鱖魚肥,這魚之所以被譽為上等美味,便是因為它生性兇猛,喜爭斗、吃活食,與鳡魚、黑魚並列最兇淡水魚,一個魚塘有一條,整池子都得遭殃。
敖炎剛才可看得清楚,這條家伙長足足有八十公分,那比先前地球上世界紀錄的還長!
這家伙附近圍著若干大鯉魚、大青魚之類的,仿佛一致擁護,但是它們這樣只是趨于一種強者為王的本能臣服,並非智慧,敖炎一眼看出,就決定擒賊先擒王,至少要把這地頭蛇給干掉再說。
這樣一來就一舉兩得了。
把它帶到相柳村隸屬的蜉蝣鎮上去賣,起碼可以賣個好價錢。
按照市價,這魚至少兩百文,自己現在身無分文,全靠接濟,一旦有了兩百文,生活可就寬裕許多了,村里尋常三口之家一個月也才只花銷半貫錢——五百文左右!
“有了這錢,起碼我可以溫飽不愁了,那樣要好過許多啊。”
敖炎不禁嘆道,肚子像是回應他似的,咕咕咕咕打雷似得響起。
“好的大王!”水奴傳出一股意識,身體一躬一彈從其掌心蹦起一米多高,咻一下如箭矢沒入水中,不留半點水花。
“呃……”敖錚一聽,低頭握拳滿頭黑線,嘴角抽搐無力道:“請叫我……湖~伯~大~人……”...<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四章 我只是來賣的
湖底某處,水光晃動。
淺灘石子底中生長著無數碧綠水草,悠揚飄蕩,這樣地方是大蝦、大蟹居住的好地方,一只蝦渾身透明趴在一株水草上,眼睛盯著前方游動的紅蟲,雙鉗已悄悄靠近。
它正要夾,一張滿是細密尖牙的大嘴陡然出現!
咻一下連同水草將大蝦吸入腹內,水吐出,不帶半絲肉屑。
周圍小魚紛紛逃跑。
這利牙大嘴的主人——鱖魚仿若入無人之境,在水草從中時而蛇游猛竄,時而往淤泥中肆意猛啄,攪得周圍一片渾濁,片刻過后這片水草叢鳥無生氣。
鱖魚搖動近一米長身軀,悠哉哉搖尾巴,扇腹鰭,前往下一個地盤。
渾濁之中,一道黃光一閃而逝,幾乎貼著魚鰭擦過。
還有獵物?!
鱖魚猛一蛇游轉身,卻發現身后並無動靜,擺擺尾巴離開了。
可就在它剛轉過身的那一刻,一只全身黃色的水蜈蚣貼附水草背面,微微斜過腦袋,小眼睛死死盯著那離去的身影,忽然間腹下六條腿卯足力量一彈,化為一線黃光疾射而去,眨眼落到大鱖魚背上,六足探伸如鱗片中,扎進肉里。
鱖魚吃痛,扭動渾身力量在水中翻滾,攪起陣陣水浪,企圖甩脫。
水奴得了“大王”命令,自然死死纏住,蜈蚣樣修長的身體,腹下足牢牢扣住魚身。
蟲子捕獵,皆是先求穩,再求快、狠、準,水奴死黏魚身,迅速爬到魚頭處,長著大牙的頭撐開魚頭處扇骨探進去。
大鱖魚稱霸水中多年,本能覺察不對,發狠朝石頭撞去,可已經晚了!
水奴一口咬在魚鰓上,注入毒液。
它的毒液有兩種,一種是用來麻痹獵物的,另一種則將能將獵物血肉化為水吸收。
大王吩咐它的是,活捉,不能殺,自然地它將其麻痹便可。
水奴被點化過后,不光身體變大,毒素也強了很多,沒過兩三個呼吸,諾大一條鱖魚便身體僵直,麻住了。
此刻,敖炎已經上了岸穿衣服,就聽身后忽然一陣水聲,心里一喜。
“應該是水奴了。”
轉頭看去卻並未見水蜈蚣身影,倒是條龐大的魚卻浮出水面,橫躺著朝這里飄來,直到身體擱淺在岸灘,一只黃色碩大水蜈蚣從魚身地下鉆出,雙鐮交叉穿過上下魚唇,賣力拖來。
就好像是個人般,在用力拖動一件重物。
這幕情景,直叫敖炎驚訝地不得了,同時,心中對下次使用點化術又殷切不少,只是下次不知是幾時,香火必須足夠。
臨近了,他看清這條魚,目光細細掂量。
此魚長八十二公分,往橫里長,體格龐大,其張合的嘴唇里,盡是細密獠牙,果然是這相柳湖中兇悍的主。
“如此甚好。”
敖炎頗為滿意點頭,心中開始細細盤算。
這麼一條魚,至少至少有二十五斤,市價十一文一斤,但倘若十文錢一斤,這魚都至少能賣二百五十文,嘿嘿,這可比自己的預算要高。
“賣了魚去秤兩斤熟肉,犒勞犒勞你。”敖炎看看自己肚子說道。
這一低頭,他還看到了水奴頗為靈動的腦袋,正殷切地看著自己,想到先前這鱖魚如此囂張,結果被水奴這麼短時間內就干掉了,頗為暢懷。
于是道:“這次你干的很不錯,本湖伯給你記上一功,另外你平日里若要捕食,就去連著相柳湖的小溜溝,別在咱們自家地盤。有事會在這里叫你的,去吧。”
這麼兇悍的手下千萬不能在自家地盤,要不然非得吃窮了不可。
要窮也是別人家窮,咱們自己可不能餓肚子,這是敖炎如今的生存信條。
“好的大王。”水奴一躬一彈,身體像箭矢騰空墜落,射入水中,消失不見。
“嘿嘿,賣魚嘍!”敖炎蓋上魚簍子,財不露白,好東西可不能被其他人看見,悶聲發財是王道。
此時天大亮,敖炎悄悄出了村,走了半時辰野路,中午前抵達蜉蝣鎮,這時鎮中集市已至尾聲,就算留下的都在紛紛收攤。
敖炎心里有些急,占了個位置就學著以前電視里看到的那樣,扯著嗓子大喊起來。
“賣魚嘞!賣魚嘞!新鮮的大魚呦!便宜嘞!”
喊了一陣,街上人來人往,多數眼睛撇撇,看也未看,敖炎頓時焦急起來。
“這位小哥兒你來晚了啊,這時間大伙兒都趕去吃飯了,哪會來買魚,咱這地方魚本來就不好賣啊。”一旁賣冰糖葫蘆的老人靠過來善意提醒道。
“老大爺您知道有什麼法子可以快點將魚脫手麼?”
敖炎搓搓手笑道,這頭一次來,人生地不熟,多問問,準沒錯。
“你這魚能讓小老兒看看麼?”老人善意笑了兩下,指指魚簍子。
“您可以掂量,大頭魚,上來時弄傷了,再加上時間長,再見光就得死了,不要開蓋了。”敖炎多留了個心眼。
大頭魚就是花鰱。
“嗯嗯。”老人點點頭,伸手拉著背帶提了提,當即色變:“呦!這麼重!估摸著也得二十多斤吧,這麼大的花鰱難得啊,兩文錢一斤總能賣的。小友啊你別在這里了,走出這天街左拐就是龍潭樓,你這麼大的魚就算早來了也沒人要,就去那兒吧,小老兒先走了。”
“那您慢走,謝謝啊。”敖炎得了指點,趕忙收拾下去了龍潭樓。
龍潭樓,虎穴居,青木館並列為蜉蝣鎮三大酒樓。
云從龍在天在水,故龍潭樓轉做的是河鮮海味,因為掌勺師傅手藝高超,菜色好看,味道鮮美,其價格在鎮上算是頗高。
如此,能進樓享受的也只有兩種人了。
一種是有權的,一種是有錢的。
樓高五層十八米,石頭為基,木頭搭建,全部以朱漆涂之,大氣派然。
敖炎看看身上的粗布衣,腳上河泥還沒洗干凈,而龍潭樓門前石階干干凈凈,有些寒酸,想自己好歹都“位列仙班”,如今為了生計去賣魚,不免一陣苦笑。
“喂!干嘛呢!”
正此時,門內走出一店小二對著敖炎就喝道。
敖炎抬頭看這小二十八九歲,身穿整潔灰布衣,看他時都是鼻孔對他,臉色傲慢,眼神輕蔑,倒也不惱,笑了笑迎上去說道:“這位大哥,聽說龍潭樓專收好魚,我今天早上補了條特地來賣的。”
“賣魚?”
小兒臉色狐疑,來龍潭樓賣魚的倒也不少,可要隨便什麼魚都可以,那這地方豈不是阿貓阿狗都可以進了,要是弄些下等貨色到時候肯定要被掌櫃的罵,不過要是好的說不定還會被誇獎。
“拿來,給我看看。”
“這魚太陽底下不能見光,您先掂量下,要覺得可以就叫掌櫃的來看吧。”
“嘿!”小兒發出一聲怪氣,倒也不敢反駁。
魚要是放的時間長,的確不能照太陽,只是這少年說話語氣竟非央求,這讓他有些不爽,心里想著你要我掂量我就掂量,可這魚要不過十斤老子馬上把你踢出去,干了幾年活,哥哥我見過魚不少,手頭可是抓得極準,看動靜就大曉知道是什麼魚了。
“看這樣子,非鰱即草。”他心道。
結果伸手接過魚簍子一拎,里面魚啪啦啪啦跳兩下,頓時色變起來,喃喃自語:“這大小、這分量、這勁道,莫非是……”
驚疑地看了敖炎一眼,當即說道:“愣著作甚,快跟我來后堂,我去叫掌櫃。”
此時,無論臉色還是言語,都極為恭敬,不再像先前那般傲慢。
敖炎點點頭跟著進去,不一會兒,這小二帶著個中年胖男人走了出來。
但見這人一身寬松青色暗花錦衣,膚色白皙油光,眼睛瞇縫,塌鼻子,嘴唇細薄,唇上兩撇小八字胡總被戴綠松石扳指的手捻著,臉上總掛著那麼一副和藹可親的笑意,使人覺得人畜無害,特別親近。
敖炎一看,便知是個聰慧精明的人。
看了眼關著的魚簍,恰好里面的魚跳了兩下,這中年胖子眉頭一跳,瞇瞇眼睜開,驚詫道:“這是……好生威猛的一條大鱖魚!”
嘖嘖稱奇了幾遍,目光方才離開魚簍,重新瞇著眼對敖炎道:“這魚我要了,你——想賣多少錢吶。”...<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第五章 神婆來了
敖炎進樓時在后墻上看到了菜價木牌,里面最便宜的“桃花鱖魚”一道八十八文,最貴的“綾羅鮒花子”一道五百八十八文!
鱖魚又稱花鯽魚,鯽魚又叫鮒魚,所以“綾羅花鮒子”說白了也就是鱖魚。
尋常鱖魚三到七斤,按照市價也就七十七文,龍潭樓最便宜的菜也得八十八文,而如果是一條二十多斤的大魚呢?
要是敖炎的話,他可不會一次性出手,分開做幾道菜這樣豈不是更賺錢?
他不相信這麼大一家酒樓想不到這點,那這條鱖魚轉手后賣個上千文也沒問題,自己要是按照市價賣豈不是虧了?
可要是獅子大開口,這胖子又不傻,豈會答應?
他就想了,這胖子先問多少就是看看自己價碼多少,然后下手砍,自己說多說少弄不準對方思量,總覺得會明里暗里吃虧,自己都窮成這樣了還吃虧,不干。
拘謹窘促地搓了搓手,靦腆臉上憨笑著,鄉下少年誠實的臉不好意思道:“掌櫃的,小的目不識丁,鄰里幫忙秤了秤,二十五斤九兩,本想按照市價賣的,可這東西重,路遠,小的為了賣個不虧的價,想破頭腦、費盡心思才將其保存鮮活,一路小心翼翼運到這里的,而且小的敢保證,這魚全身無傷,至于價錢麼……您……您……您看著給吧,小的相信你不會欺負我一個今天剛進鎮的小子,嘿嘿……”
掌櫃聽了,胖乎乎的臉肉抖抖,謔謔笑起來,瞇瞇眼睜開。
二十五斤九兩,東西重,路途遠,費心思,保鮮活,全身無傷,還相信自己?特別是那目不識丁和欺負兩詞,可不就是明擺著告訴自己不要騙他麼?
“有意思有意思。”掌櫃心里暗贊不已。
把小二叫過來道:“實秤下魚有多重。”說完回過頭來對敖炎道:“先在我這喝口茶,稍帶。”
“實秤下”和“秤一下”里面又有貓膩了。
店家只說秤一下,那就要扣秤頭,報出來的分量肯定低,實秤的話意思就是“滿五進一”,不滿二十六斤也算二十六。
敖炎心細如發,這點又怎麼可能沒察覺到?
他嗯嗯點頭,依舊憨笑。
沒過多久,這小二跑了回來報道:“掌櫃,魚全身無傷,重二十六斤四兩七錢。”
“哦?”掌櫃正捏著八字胡的手突然頓住,睜著眼上下掃掃敖炎,頗為深意贊嘆道:“小兄弟好手段吶。看來你們村子里的秤也不準啊小兄弟,看在魚身完好,我就給你二十七斤吧,按照市價為二百九十七文錢,我算你三百文,小兄弟你一路不容易,我再加個五十文,算請小兄弟你喝茶,怎麼樣?”
敖炎點點頭表示滿意。
自己說的斤數是往小里說的,為的就是看看這店家人品如何,現在看來還不錯。
敖炎拿了銅錢便走人,走后沒多久,龍潭樓就出了一桌名為“龍魚全宴”的菜,總共十四道,五冷九熱,全以一條大鱖魚做成,售價二兩銀子。
一兩銀子為一貫錢,等同一千文,這菜簡直天價。
但實際上去掉配料錢、大師傅幫手等利錢雜費以及屬于大頭的買魚錢,說是天價其實虧了些,不過此次過后,龍潭樓風頭一時無二。
當然這是后話,敖炎可不會想這麼多,他只知道自己陷入了錢眼里面,不願出來。
先前預算到二百五十文就能讓他一陣興奮,此時比預算多出整整一百文,這讓他如何能不喜?
那個高興啊,那個興奮啊,就甭提了。
路上走著時而激動得像得了失心瘋,時而又像變得賊樣神經兮兮,生怕錢被偷掉。
好不容易緊繃神經,花費五十文買完油鹽米面之類的出了鎮子,整個人就像屁股后有百頭餓狼追趕,一路撒開腳丫就往相柳村方向跑,中間都不帶停頓,生怕被人看見。
“呼……呼……”回到村里,他撐著一棵樹大喘,自言自語道:“我終于知道、那些中彩票的人,為什麼都要戴帽子口罩墨鏡了……”
休息好了,偷偷摸摸回到自己小屋,正開門是忽然發現門口擺著個布袋。
打開一看,里面裝著青菜、兩碗米以及一些雞鴨下水,眼睛一熱,這肯定是村北趙大叔家送來的。
來到這里后的一段時間里,他一直接受村北趙大叔家照顧,那家人心善待自己極好。
“唉……人心淳樸吶。”敖炎嘆口氣,開門進屋把東西放好,取出一百文錢和一斤細白面用布袋裝著,重新鎖門去了村北。
剛到一家院子門口,見大門開著,里面傳出吵吵嚷嚷聲和哭聲,心里咯噔一下。
此時院子里擠滿了人。
透過人群,一個十二三歲的羊角辮小女孩正坐在臺階上哭哭啼啼,一旁穿著粗布碎花裙的婦女一個勁地安慰著。
“小寶啊沒事的,你父母還健壯著呢,這病一定能消除的,別擔心。”
“梅姨……嗚嗚嗚嗚……”
女孩敖炎認得,是趙大叔的獨女趙小寶,那個被叫做梅姨的婦人更熟悉,可不就是楊李氏麼?
“這趙老三可是一個人能抗兩鐵耙干活的,身體健壯數一數二,怎麼說倒就倒了呢,莫不是瘟疫……”
“呸!烏鴉嘴你別瞎說!要是瘟疫怎麼又會只有他們夫妻兩個暈倒?”
“我看吶這事有蹊蹺。”
“你這麼一說我還真想起來了,趙老三昨天還好好的,聽說鋤完田去了趟山里,摘些野菜回來就忽然這樣了。”
“你是說……”
“他家田靠近紅壤坡,你也知道那里以前是什麼地方,亂葬崗啊。”
說至此處,聲音戛然而止,所有人心里都隱隱一個猜測,那就是趙老三是中邪了。
“唉,閨女別哭了,去村東請下謝仙姑吧。”有人走出來提醒道。
一聽這個名字,敖炎和楊李氏同時皺了皺眉頭。
敖炎皺眉是因為這村民愚昧,平日里耕完田就去土地廟上香,沒事就去財神廟上香,一有事情不去上香就去找那謝仙姑了。
這仙姑什麼的他也知道,就是一六十來歲打扮得花里胡哨的老婦人,整天沒羞沒臊的,老神婆外加潑婦一個。村民誰都不敢惹她,背地里說她一下都不敢,因為她似乎的確有那麼幾分手段,這樣一來,村民生病都不去蜉蝣鎮請大夫,而是去找那老神婆。
神婆出一次手,一百文,大夫出一次手,一百二十文,孰輕孰重還是看得出的。
對于身為湖伯的敖炎來講,這神婆就是一塊絆腳石。
楊李氏皺眉,則是因為她如今信了湖伯,對于謝神婆本身極為反感。
聽了眾人的話,她咬咬嘴唇思忖下道:“丫頭,若你父母真的是中邪,就跟姨去湖伯廟燒柱香,別去信那謝老太。”
她這話一說出,原本還四下嘀咕的村民頓時安靜下來,臉色出乎意料地同時變了變。
“敢這樣說謝仙姑,就不怕她請神找你麻煩,可別連累我們。”
有甚者,已經悄悄退出了院門,其余人也轉身準備離開,就這時一聲尖銳的笑聲從院門口傳來,刺中眾人耳膜。
“呦……口氣還不小啊!我謝大娘聽說有人中了蹊蹺,好心好意趕過來,卻沒想到聽到這樣的話,唉~好心當做驢、肝、肺~吶~”
眾人心里咯噔一下轉頭。
果然見到一身穿著黑紗裙、臉上涂重粉、手中提粉絹的六十歲老婆子,腰肢一扭一扭地款款走來。
此人,正是謝神婆。
忽然間,空氣仿佛一滯,場內眾人臉色變得難堪起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六章 報應到了
眾人急忙讓開一條路,她走近之時臉色陡然變狠厲,抬起拿粉絹的手一指楊李氏:“你這喪門星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敢在本仙姑面前逞能,哼哼,若是你說去土地廟、財神廟我倒也不說什麼了,只是去湖伯廟——”
說到這,她就一個勁冷笑。
眾人明白她笑什麼,若非對神靈還有一絲敬畏,那湖伯廟早就拆當茅房用了,更別說去上香。
若說土地顯靈,財神顯靈那還有可能,要說湖伯顯靈——那地方野貓野狗都沒興趣在那拉屎,何況顯靈?
“你這老婆子瞎說,惡了湖伯有你好看,整天皮條客一般,還信奉勞什子的紅大仙,走邪魔外道當心遭報應!”
楊李氏親身經歷昨日一遭,如今對湖伯敬畏有加,當即橫眉冷對。
其余人聽了,心中不禁大喜罵得好,可惜誰都不敢表露出來。
謝神婆冷笑別過頭,隨后道:“罷了,罷了,本仙姑也不與你這凡人爭執,適才一番話你已惡了紅大仙,自作準備吧。”
說完又看向趙小寶道:“可是娃子——你怎麼說呀?”
“我……我……”小女孩往楊李氏身邊縮了縮,顯然不願意,眼睛看向其余眾人,卻發現一個個都走了,人心冷暖,孤獨無助感涌上來,兩行眼淚一淌。
“扯淡。”敖炎從人群走出說道。
“毛頭小子……”謝神婆聽這批駁她的語氣竟是一少年,不禁有些怒,可話還未完,敖炎走過她身邊時頓住腳步,瞅了她一眼。
就是這一眼,她心里忽然害怕了,不敢與之對視,匆匆離開了院子。
繼承符昭便是神明,地位再小也是正統,身上自有威嚴,這又豈是凡人可比得了的?
謝神婆不知,敖炎也不明,可無意間一個動作,就體現出了如今的敖炎與之差距。
敖炎看著謝神婆的背影,眼色古怪至極。
在自己眼中,這謝神婆左右肩膀福祿兩把火全無,頭頂壽火也被一團黑氣壓著,這本該是垂死人之相,可這老太婆適才卻活蹦亂跳。
之后他才明白,這黑氣象征一個人的“業債”。
佛語有云:業債深,罪孽重,便是這般道理,強大的業債會逐漸吞噬人的運道,所以敖炎見此都被嚇了一跳:“大白天見鬼了!”
活人雙肩頭頂有三把火,分為紅色壽火,黃色福火,青色祿火,象征三個方面氣運,火越旺、氣運越強。
當時許多人聚在院子,每個人的三把火被院子凝為一股,化為朵紅色祥云浮現院落上方。
別人看不見,自己卻看得到。
此物頗為奇特,叫做“人氣”。
俗話說得好:人氣旺盛家宅昌,鬼氣森森世道涼。
意思是說,人氣越旺越太平,諸邪辟易,人氣越差,越容易惹上不干凈的東西。
此時大家散去,院子上方的人氣極度微弱,敖炎不禁皺眉四下探勘。
他本來還以為趙大叔夫妻突然倒下,真是中邪,若如此原因定出在謝神婆身上,可這里除了人氣弱一些,倒是見不到絲毫不好的地方。
看來不是謝神婆搞的鬼,也不是中邪,那是真病了。
小女孩趙小寶見了他,當即歡喜異常,兩人從小熟絡,此時大家走了,爹娘倒下,只有一個身為女人的梅姨,她總感覺還是和敖炎呆在一起舒服些。
剛才敖炎把謝神婆嚇走,這讓她更為開心。
敖炎稍稍撫慰了下她,便和楊李氏一同進了屋子,趙大叔是他恩人,救,絕對要救,但這之前還得先勘明病因所在。
他不是醫生郎中,不過基本衛生檢查還是熟悉的。
趙小寶和楊李氏都不懂,只能眼睜睜看著敖炎東摸摸,西瞧瞧,倒也不敢不放心,如今這情況只能死馬當活馬醫。
片刻后,見到敖炎眉頭舒展,似乎有了進展,便趕忙追問如何。
“放心不是中邪,是進山時被蚊蟲咬染上了瘧疾……”敖炎道。
“什麼?!瘧疾!”楊李氏失聲打斷,像是見了鬼面色驚恐。
頭疼,發熱,冷熱交替,脾腫大,全身酸疼,乏力,貧血,各種癥狀同時施加在一個人身上,就是折磨,而這就是瘧疾癥狀。
在古時,幾乎等同絕癥。
想清楚個中緣由,敖炎正想安慰,這種病有生姜黃酒就能醫治,熬上一段時間便好了,並不礙事。
不過他心思一轉卻說道:“村東頭湖伯廟附近有一種特有的青蒿草,和普通青蒿不同,那東西有點味道,麻煩您帶小寶去多摘些,我來照顧大叔大嬸。”
楊李氏和小寶想也沒想就點頭出了門。
在趕到湖伯廟后,果然看見周邊長了許多青蒿,小寶要拔時被楊李氏止住。
“小寶啊,這東西只有湖伯廟周圍長,咱們摘前先去上柱香,梅姨告訴你這廟中湖伯很靈驗,咱們這樣動手可別惱了他。”
“嗯嗯。”趙小寶連忙點頭。
兩人進了廟,上了香,遠在村北的敖炎正弄著干凈臉布,忽然腦海符昭一動,四道細如發絲的香火之力出現了,遂點了點頭。
這,就是他目的。
有了“青蒿草”,趙大叔夫妻二人病情很快止住,敖炎累了一天與小寶,楊李氏道別準備去休息,走在路上,心里卻一直浮現今日之事情形。
謝神婆橫豎不屑湖伯,村民們談及湖伯表情冷淡。
但敖炎知道,這世界無論是否有神,村民談及時都會敬畏三分,這樣的表現,他清醒認識到自己的神位,已跌落到最低谷。
很快,他想清楚了其中原因:“歸根究底,還是湖伯這神明作用小,人家耕作不靠打漁吃飯,自然不需進貢祭祀。但是歸根究底最主要的原因,還是神明不顯靈。”
不錯,神明不顯靈,就證明不存在,不存在,自然沒供奉價值。
“既然這樣,那我托夢術正好派上用場了,只是正好有四道香火,托夢術需消耗三道,有些肉疼啊。相柳村雖小,可也有老老少少兩百來口,要是我有七百道香火,全部托夢,這地位還有誰能動搖?”一念至此,他就搖頭嘖嘖可惜。
別說七百道,就算給他一百道……不,五十道他都能心滿意足。
每次得香火不滿十道,還留不到過夜,用一絲少一絲,那種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感覺讓他如何不渴求?
“這托夢術麼肯定是要用的,既然不能快刀斬亂麻,那也只能好鋼用在刀刃上了。”
敖炎心下思量,轉頭看向村東祠堂方向,那里是謝神婆的住處。
謝神婆此人,他有所耳聞,盡是劣跡斑斑,里面還夾雜不少詭異事情。
這老婆子不信土地財神,只信紅大仙,本身又是那種口無遮攔的,故而惹得村民厭惡想驅趕,可到頭來那些驅趕的人不是不敢說話了,就是已經不能說話了。
為什麼不能說話,因為已經死了呀。
“哼哼!看來是個大惡人啊,應該有些手段,可一個俗婦豈比得上神明?我為神明,恩威並施,非如此不能壯大神威,震懾蒼生。”
這一刻,敖炎身軀上氣度澎湃,仿佛眨眼間換了個人似得。
十四歲的少年,開始蛻變,他沉聲道:“那就從你開始吧,罵過本湖伯,恰好殺雞儆猴,真是天意。”
要是連這種惡人都能鎮住,那這個村他也能收入囊中了。
入夜。
謝神婆吃了素齋,端坐在擺滿靈牌的祠堂前,對著堂側一處神龕說著什麼。
神龕紫檀木所制,雕工精細,里面擺放的並非神像牌位,而是一只黑色酒壺,壺面上以紅色朱砂描繪蚯蚓樣的符號,周圍未擺放瓜果,甚至連香爐都沒有。
念叨完了,神婆拿著油燈走向祠堂后屋。
她脾氣古怪,說話不三不四,少有人願與她煩,若非有事相求,誰願來她這陰森住所?
上了臥榻,油燈放于茶幾,倒了杯水,從枕頭下拿出本書,油燈下,逐字逐句,細細斟酌。這書沒封面,殘破不堪六頁,字字晦澀。
讀著讀著,她雙眼皮就合上睡著了,正迷糊間只覺身體一輕,耳畔涌起呼呼風聲,急速下墜,但覺足下一頓,忙睜開眼。
這一看,她神色駭然。
原來此處已非原來小屋,看情形而是一座黑森森、處處掛著白色紗帳的大殿,上方梁上掛著“明鏡高懸”四字,兩旁擺滿青銅燈柱,上面藍火幽幽燃燒。
“這是……衙門?我怎麼會到這里來了?”謝神婆喃喃,覺事情不對頭,心里害怕起來。
衙門她又不是沒見過,可不是這樣的啊,這倒像是傳說中的……
正想到這里,一陣陣莊嚴聲伴隨咄咄咄咄木棒戳地聲傳出,嚇得她渾身一抖。
“威——武——”
燈柱上藍火陡然暴漲,一瞬間將漆黑不明的大殿,照亮了大半,同時將左右兩排皂衣衙差映照個清楚。
啪!
堂上傳來一聲驚堂木拍擊,緊接著一個渾厚聲音道:“本殿陰間天子閻羅是也,大膽鬼魂謝氏小蘭,見了本殿為何不跪?”
謝神婆本名謝小蘭。
驚堂木一拍,打得她心臟漏跳一拍,雙腳一軟就跪了下來,抬頭看向堂上時,白紗帳已落下。
“謝小蘭,你本該還有七年陽壽,本殿將你勾魂拘來,全因今日你羞辱相柳湖伯,他到我這告狀,本殿且問你,此事確鑿否?”...<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七章 變本加厲
雞鳴三聲時,敖炎已累得吃不消了。
他頂著兩黑眼圈,神色萎靡,這晚上,他先當閻君,后當鬼差,末了還要當行刑的小鬼,托夢術把他自己都折騰得有些夠嗆。
真是累得一塌糊涂。
不過看著謝神婆一次次討饒,一次次叫喊,一次次保證再也不罵湖伯了,他心里就別提多高興了,到底還是做個神好。
“睡覺……”
拉上被子,悶頭就睡。
這時,腦海發出叮地一聲輕響,一道水波樣的紋路游走他全身,頓時,睡意全無。
“這又是要鬧那樣啊……”
有氣無力抱怨兩句,閉目之中,一行行金色大字浮現眼前。
“天地承運,六道詔曰!”
“今相柳湖伯敖炎,懲惡有功,代天行罰,賞功德六點,賜渡化術一門。”
“為惡者身負業債,業債有輕重,懲之以助消業債,得功德,罪大惡極者,當屬不敬神明、枉顧天威、褻瀆天顏者,當誅!爾如今有功德十六,望再接再厲。”
“功德滿百,加升從九品,若有作惡,必扣功德,功德無時,符昭自毀,等同根基廟宇崩裂,欽此——”
等他看完最后一句,金色字散為點點光芒,化為六點功德,飄到符昭之上。
和前面那救了楊李氏母子二人得來的十點功德相加,總共十六點,同時,符昭上傳來一陣意識,正是那門喚作“渡化術”的新神通!
這下,敖炎不光睡意全無,還喜得差點頭跪在床上,大呼謝主隆恩!
平復下心情,他開始冷靜下來。
從得到符昭至今,這是第一次對他進行了獎賞,雖然因為托夢術損失三絲香火,可更因如此他得到了六點功德,一門神通,以及大量有用信息。
多做好事能得功德,做了壞事還要損失功德。
功德是提升符昭品級的唯一重要因素,當然真正的官起碼要到從九品。
官品級有正副之分,也就是從官和正官。
從九品等于準九品,雖然還是比較低,但好歹也算體制內的了,不像所謂的十品只是個掛名,實際上連芝麻綠豆都不算。
符昭乃是天道認可的存在,懲惡揚善能夠增添功德。
敖炎就想著以后是不是多找些惡人來罰一下,在他看來這些惡人已成了他升官之路的墊腳石。
可他很快就想到了一個問題。
“按照剛才符昭所述,謝神婆對我這個湖伯侮辱,已經算是褻瀆神明的重惡了,理應誅殺……算了,我敖炎還沒想過殺人,以后尋時機多懲罰她幾次吧,畢竟這人身上業債累累,懲罰她幫她消掉業債,讓她活得更久些,也是為她好。”
敖炎終于安心睡下,在他睡下的同時,村東的謝神婆醒了。
一覺醒來,仿佛大夢三年。
她記得自己舌頭一次次被強行拉出來拔掉,血液噴濺,腸子內臟被抽出喂狗,然后扔進油鍋,全身被炸得氣泡膨脹,奄奄一息時又恢復原狀,接著又是如此,如此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正好滿三年,她從一開始怨怒憤恨,到最后根本提不起半點心思。
醒來時,她渾身無力且濕透,口渴異常。
顫顫巍巍倒杯水,仰頭猛灌,虛弱地感受屋外陽光照射進來,這一切顯得都感覺不真切。
“還是活著好、活著好……”
她不斷呢語重復,仿佛神志不清,忽然像想起什麼,從枕頭底下拿出衣冠鏡照看,只見鏡子中的自己形容枯槁,面色除了蒼白之外還極為蠟黃。
怔怔看著,摸著自己的臉,眼神從迷茫開始變得凜冽。
當!
將鏡子往地上一甩,臉色驟冷:“我還真當是閻王呢,原來不過是幻象,倒是不經意間著了道了,哼哼,小小湖伯,一鬼魂而已,真行啊!在養鬼行家老婆子我面前玩這套拘魂把戲,哼哼!”
謝神婆很快想清了事情經過,認定自己是中了人家迷障法。
她坐在床上開始發愣,很快陰鳩鳩笑了起來,喃喃陰沉道:“正好那姓李的要尋一處陰宅,今日便把廟拆了,敢作弄老娘,老娘讓你連鬼都做不成!”
午時,謝神婆出門,沒過多久,領著一群人進了村。
這群人有十一個,為首的是個穿錦衣的矮胖子,身后跟著十個體態魁梧拿著錘子的藍衣家丁,其張揚之態早引來了一些村民的注視。
“咦?那不是咱們旁邊村的李德疇麼?他怎麼來了?”
“他本來也是咱們村的,后來咱們村養豬不成,莊稼也不好,他就去了鄰村過活,再后來還發家了,現在都四十多歲了,怕是葉落歸根,想尋處陰宅吧。”
“找陰宅?那帶這麼多人干啥?別出什麼事了,你沒看謝老妖婆……”
村民你一言我一語,紛紛跟了過去,想湊個熱鬧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就是你說的好地方?”李德疇一指破廟,轉頭看向謝神婆。
“縱然老婆子說的有錯,那紅大仙說的總不會有錯吧。”謝神婆指指廟后遙遠的青山、廟前遠處的相柳湖繼續道:“青龍在地為山,玄武在地為水,山水相依,東西納氣,此處可是整個相柳村最好的地方,如今啊,卻被這占著茅坑不拉屎的湖伯廟搶著,李員外,您自個兒看著辦吧。”
李德疇這胖子一聽,左右前后看看,還真是這樣,當即心動無比。
被廟占了又有什麼關系,此地他勢在必得了,揮手就示意身后強壯家丁將其拆了。
聽身后家丁摩拳擦掌之聲,謝神婆嘴角露出一截冷笑,相柳村是她地頭,想和她斗,簡直活膩歪了。
“住手!你們是誰!想做什麼?!”
一聽這聲音,謝神婆暗叫一聲“楊李氏”,眼色漸冷,轉頭看去果然見到一婦人牽著孩子從廟中走出,薄弱的身軀擋在兩個要拆門面的魁梧家丁面前。
“小小民婦,老娘要拆誰阻得了?”
不用她說,李德疇先一個不樂意,胖手不耐煩揮揮,兩家丁便拉著楊李氏遠離了廟。
可他們卻未料到楊李氏性子執拗,在家丁轉身時,又跑到了湖伯廟前,張手攔住要掄錘拆廟的家丁。
這一來二去,李德疇這主子煩厭,家丁們這群奴才更是不樂意,好說好講好待你不要,便一把將楊李氏推倒在地。
楊李氏松開孩子,朝著家丁撲過去,死死抱著他腿。
這樣一來就成了個鬧劇,一個女人,打也不是,說也不是,攔住了一個,其他家丁也不敢多動,就怕這人想不開沖到哪個人錘底下,然后鬧出了人命就不好收場了。
狗兒見娘親這般,也發了狠,小孩子不懂事,身形倒是靈活,對著那家丁又抓又咬。
“你們一群大男人愣著作甚,一個寡婦一個孩子就把你們嚇成這樣了,你們家主養你們吃白飯的啊!”謝神婆尖酸刻薄道。
家丁們臉一紅,再見李德疇已是鐵青著臉,當即一把抓起母子兩人脖子,朝外一丟。
楊李氏和狗兒當即弄得灰頭土臉。
這一下,周圍村民頓時炸開了鍋,紛紛指責李德疇,李德疇被說的臉色由青轉紅,萌生退意,這胖子心想人雖然是我的,可那話又不是我說的,你們罵我作甚?
他看向謝神婆,意思是要不退了吧。
謝神婆臉色陰沉,橫眉一掃村民,冷冷的目光刷過村民們的臉,所有人只覺頭皮發麻、背上發栗,不說話了。
場內紛紛嚷嚷的喧鬧指責,仿佛被一只大手扼住喉嚨掐死,發不出一絲聲音。
這樣一來,楊李氏母子孤立無援,便陷入了絕地。
謝神婆又冷眼看向她,知道這女人王八吃秤砣鐵了心,但要不把她弄走,對于拆廟究竟是絆腳石,遂念頭一動,陰陽怪氣道:“呦……我說大妹子,賴在地上無非就是想多點錢麼,早說啊,李員外可財大氣粗呢。”
說著,就從李德疇那里拿過來兩貫銅錢,拆開,分成幾把往楊李氏臉上甩去。
一貫錢是一千個仔兒,兩貫兩千個,這洋洋灑灑甩了不下二十把,銅錢當啷當啷響,楊李氏護住狗兒,被砸的悶哼,頭發凌亂,露在外的皮膚許多處都被砸青了。
“怎麼?還不走?嫌少?”
謝神婆戲謔調侃道,仿佛看不到村民們敢怒不敢言的樣子。
“李員外,再借你三貫。”
“仙、仙姑,我看就算了吧……”這幅情景,便連一開始兇惡的李德疇都看不下去了。
李德疇這廝幼時也是孤兒寡母的,故而心還不算壞。
可他這麼一說,謝神婆眼珠子緩緩斜睨到他臉上,他只覺身子一涼,接下來所有的話都鯁在喉,咽了下去,顫顫巍巍地從懷中拿出三大貫錢來。
“小梅啊,咱走吧,一個廟而已,千萬別連累了孩子啊。”有膽大些的老人站出,小心說道。
楊李氏沒說話,拉著孩子站了起來,凌亂頭發后的眼睛盯著謝神婆,然后——
“呸!”
一口帶血的唾沫打在謝神婆老臉上。
啪!
全場寂靜無聲,村民們心提到嗓子眼兒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八章 湖伯顯靈啦
“哼哼……”
果然,謝神婆眼睛瞇起變得陰森,把銅錢還給李德疇,擦掉臉上穢物,語氣怪異道:“大妹子,同是女人,我懂——”
瞧了眼旁邊孩子,笑道:“孩子沒了父親,挺可憐的,你不就是常和那男人在這里……想給孩子弄個便宜爹麼,加上三十的年紀,也如狼似虎的……”
“你!你!血口噴人!”楊李氏氣得說不出話來,胸口起伏不定。
貞操名聲對女人來講何其重要,被這麼一說,她差點一股血沖上腦袋,暈死過去。
“謝小蘭!你這瘋婆子少胡言亂語!”稍有正氣點的老人,哪還看得下去,當場就站了出來。
“哦?”謝神婆一聽有人直呼她名,捏絹的手緊了緊,回過頭去瞥了眼,慢慢說到:“這不是大妹子隔壁家的王老伯麼,雖然是鄰居,可聽說也不來往,你這麼氣作甚?我聽說,你前些天小重孫剛滿月啊……”
“啊……你!”老人見話里有話,又聽“重孫”,瞳孔一緊,一陣泄氣敗下陣來,退了回去。
“還看什麼,拆吧,你莫要忘了,拆這里可是紅大仙給你的仙旨,仙旨——不可違。”謝神婆淡然冷漠道。
這幅腔調語氣高高在上,任誰都不敢違背。
此話說出,場內鴉雀無聲,李德疇仿佛給打氣了一樣,再次躍躍欲試,手下家丁也個個摩拳擦掌向草廟。
楊李氏面如死灰。
不過,此時一個戲謔的聲音響起。
“哦?紅大仙?聽說仙居天宮分三十三重,其上有六御、三清、八仙、諸等仙佛,百萬當值神仙,我怎麼從來不知有紅大仙這號?莫不是你杜撰出來招搖撞騙的吧,嗯?即便有,恐怕也不是什麼大仙,我看是邪魔外道。”
這聲音沉冷異常,雖然音色年輕,可卻無形之中帶著股威嚴。
謝神婆心里一頓,轉頭看去,李德疇也是,家丁停下手,楊李氏眼中重新燃起希望,轉頭望向人群。
人群分開一條路,麻衣少年從中負手走出,朗聲道。
“邪魔外道者,人人得而誅之!李員外,看你面善,沒業債在身,勸你一句,可莫要走了岔路啊。”
說到此,敖炎冷眼看謝神婆繼續說。
“湖伯廟乃是相柳村湖伯香火根基所在,砸了就等于折了他老人家官威,砸了他老人家飯碗。常言道,舉頭三尺有神明。想想看,你們都是有家室的,若萬一這錘下去,鬧得個居家不寧,那還有哭的余地麼?你們要知道,神靈天封,這褻瀆神靈就是違天。莫以為老天是瞎子,需知,人——在、做,天——在、看。”
“誒?這、這不是村最西老敖頭孫子嘛!”有人認出了敖炎。
聽著村民們四下低語,敖炎頓時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自己早就來了,見楊李氏無法阻止,故而去了趟相柳湖將水奴帶來。
湖伯,是官,當官,就得有手段,不然誰都可以蹬鼻子上臉。
如此,官威不存,天顏何在?
敖炎本以為這些話,可如洪鐘敲響李德疇,不要助紂為虐,卻未想李德疇就如中了邪,沒絲毫改變立場之意。
倒是謝神婆,一而再,再而三被阻撓,憤怒到了一個臨界點。
他一來,再次將即將成功拆廟的機會給毀掉,李德疇被一再阻攔,心中惱火,更別提謝神婆這樣要置之湖伯于死地的人了。她看敖炎不過是個少年,冷哼一聲,就想出言將其趕走,強壓心中怒氣道:“哪來的野小子,大言不……”
“大言不慚的是你吧——謝!神!婆!”
敖炎氣宇軒昂,上前一步打斷,橫眉一指道:“你昨日侮辱神明在先,如今又想拆廟,到底居心何在!”
“哼!湖伯司掌湖泊,相柳湖伯到現在未有功績,與其信他不如信我紅大仙,就算拆了……”
“放肆!神明仙家乃是天敕,代表天恩,豈由你胡言亂語,肆意誹謗!哼,你如此做作,當心死后下十八層地獄,受拔舌抽腸下油鍋之苦啊!”
一聽后面地獄之類的話,謝神婆腦海頓時浮現自己做夢時慘狀,當即臉色驚恐,往后退。
謝神婆,終于害怕了。
村民們各個驚奇,心中大呼痛快,楊李氏也覺惡氣出了不少。
“小子你……”謝神婆蒼白著老臉,看著敖炎咬牙切齒。
“你什麼你,給我滾回去,莫再作惡,湖伯廟前還敢這麼放肆,惡了湖伯大老爺,小心再被拉入地獄走一遭。”敖炎說完,負手轉頭看向李德疇,皺眉道:“還有你,一把年紀,為老不尊,為富不仁,滾回去積些陰德比選陰宅好得多。民再大,斗不過官,官再大斗不過神,神再大斗不過天,你這番作為,自己回去好生想想罷!”
敖炎氣宇軒昂,身上氣場勃然,頓時將李德疇、謝神婆給壓了下去。
村民們見這幅模樣,都想著這回謝神婆該撤了,哪想這謝神婆忽然笑了起來,神態囂張。
眾人不明所以,都覺得如此情況下的謝神婆有些瘋魔了,有些可怕,再一想眼前這少年不過是言語上勝了一籌,細看之下,還是極為單薄的。
不覺間,村民們后往后退了幾步。
謝神婆笑完,面色變得冷厲,轉頭命令李德疇道:“李員外,今日被一個毛頭小子嚇到了?拆吧,有紅大仙在,小小湖伯又算什麼東西。”
李德疇一想也是,咬咬牙道:“拆!”
“是!”是個大漢齊齊一聲,拿錘再圍上湖伯廟。
“謝老妖婆!李德疇!你們這樣當心遭現世報!”楊李氏見無力攔住,只得大怒。
“現世報,呵!”謝神婆不屑。
這個老太婆不知哪來的力氣,上前兩腳將楊李氏踢到一旁。
“嗨——”藍衣家丁掄起大錘舉過頭頂,即將砸下。
“作孽啊,今晚再收拾你。不過這之前,先給點顏色你們瞧瞧,也好知難而退。”敖炎眼神一寒,十分憤怒,當下使出了手段,袖中的手掌一攤,黃色水蜈蚣安然躺在手上。
“去。”
水奴身體拱起,一彈,咻一聲落到第一個要開砸的大漢身上,張開頭上大牙往他脖子一咬。
“啊……”
所有人只看見大漢慘叫一聲,身體僵住,不再動彈,也不說話。
“喂?怎麼了?”靠得最近的家丁道。過去推了一把,結果——噗通,那人直挺挺倒在了地上,一雙眼睛愣愣睜著,也不閉合,就像……突然死了。
在場的都被嚇了一跳,幸好有膽子大的,伸手探了探鼻息才松口氣:“還活著。”
“湖伯顯靈了!”楊李氏高興地道了句,轉身與其子納頭便拜,身后一幫村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想到了“現世報”三字,可都是將信將疑。
他們心中都有一個疑惑,這個疑惑直接被謝神婆說了出來。
“什麼亂七八糟的,李員外,你這家丁我看有些病吧,如今是突然發作了,你怕作甚?你看看你剩下九個家丁,哪個不是健全?要真是湖伯顯靈,最先輪到的也應該是你我,就算那樣,有紅大仙庇佑,你還怕搞不定這連香火都沒有的湖伯?”
謝神婆指著湖伯廟怒道。
李德疇聽了轉頭對家丁道:“拆!給我拆了!”
敖炎臉色瞬間變得冰冷,暗道一句“不見棺材不落淚”,嘴唇輕動:“全部給我搞掉。”
家丁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終咬牙就砸,可慘叫聲接二連三響起,一個個都陸續僵住不動了。
“怎麼了?一個個不想要工錢了!連我的話都不聽?!”
李德疇見沒人動,胖臉上肉抖著,大怒吼道。可詭異的是竟然沒一個回他,這讓他大怒,還以為這些家丁都怕了,撩起衣袍沖過去,朝著其中一個啪一巴掌扇去。
噗通。
這家丁也像第一個樣,直挺挺倒下,眼睛愣愣無神也不閉合,一動不動,像是死了。
他咽了口唾沫,看了看其他八個家丁。
就像是特地證明給他看,這八個家丁齊齊倒下,濺起地上一片灰塵。
現世報!
霎那間,這三個字出現在每個人腦海,村民們看湖伯廟的眼神,忽然變得虔誠,而楊李氏這位湖伯的善信,更是無比恭敬。
“呸!我他奶奶的還不信了!今個兒砸的就是你!”
李德疇面色猙獰發狠,他年輕時若沒那股狠勁肯拼,如今也不會這麼有錢,他狠起來,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擼起袖子,親自拿錘,掄起就砸。
黃光閃過,李德疇只覺脖子一癢一疼,整個身體霎那開始麻木起來,直至身體徹底僵住,可是,手中錘子還是在薄墻上打出了個窟窿。
咚……
“啊……我身體動不了了!快來人……仙姑、謝仙姑!”李德疇大叫,回頭一看,不見仙姑半個蹤影,頓時明白過來自己被丟下了。
“惡了湖伯,這下好看了,好好嘗嘗現世報吧。”楊李氏冷冷道。
“李德疇,現世報啊……”其余村民紛紛如此,先前李德疇的囂張,他們早看不下去了,如今他這樣,認定是遭了報應。
墻倒眾人推,李德疇害怕無比,哭喊著大叫道:“湖伯大人饒命!饒命啊!草民再也不敢了!一切都是那謝神婆教唆啊,還請湖伯大人明鑒,若有他日,小的定當為您修繕此廟啊!”
話音剛落,他就覺體內咯噔一下,仿佛有根筋松掉,全身知覺立馬恢復。...<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九章 夜深人靜搞神婆
他那些個家丁也在這時恢復行動,從地上爬起,主仆十一人,齊齊往地上跪拜磕了三個響頭,連滾帶爬朝村外狼狽逃去。
“哈哈哈哈……”村民們大呼叫好,紛紛酣暢大笑。
笑過之后,互相對視交頭接耳,所說所談只有四個字——湖伯顯靈!
既然顯靈了,那咱可得上上香,多祈求他老人家保佑保佑,千萬不能讓他走了,保佑咱們相柳村風調雨順,六畜興旺啊。
老頭老嫗們臉色虔誠,接二連三涌進這半塌的破草廟上香。
之后,就紛紛在周圍拔草、清理,同時將塌掉的地方重新撐起來,一時間,這湖伯廟又比原先好上了不少。
沒人發現,隨著神龕前香爐漸滿,這塊自己模糊不清的湖伯靈牌,上面裂痕已悄然恢復。
“咦?村西敖小子呢?剛才還在的啊。”有村民叫到
此時的敖炎,已經回到小屋。
他坐在床沿,臉色不好看,手掌攤開放于膝蓋上,水奴卷縮身體安靜趴著,水奴的毒素主要是能麻痹敵人,這並非能無限使用,今日咬到李德疇時,它的毒素已不足,否則也不會有讓那廝開口說話的機會。
但也幸好是這樣,才換了一個修廟的承諾。
一想到廟,他現在才知這被稱作香火根基的地方,對他有多重要。
雖然阻止了李德疇,可錘子還是對廟形成了損傷,那時他腦海湖伯符昭產生共鳴,劇烈晃動,自己也同時感覺天旋地轉,難受至極。
“要是不阻止,那廟被毀之日,也是我必死之時吧。”
他暗自想到,那時符昭出現了一絲裂痕,可把他嚇得不輕,幸好盤旋在符昭上方的功德中分出五點,融入進去,將裂痕修補完善。
但李德疇因此身上背了些業債,自己懲罰了他,消了業債,還得了三點功德。
現在,敖炎還有功德十四點,比起原先十六點,這在升官路上算是退了兩步。
一念至此,他不禁猛擊床板:“可惡的謝神婆,該死!要不是你我也不會這樣,哼!這次要不把你給廢了,我敖炎跟你姓!”
敖炎不是在說氣話,是必須那樣干。
他之所以當時沒留下來,便是因為在收回水奴的時候,被謝神婆發現了,加上先前自己警告她的話,就算是白癡也猜得出,他身份了。
不擔心她暴露自己身份,怕的是她對自己下手。
與其這樣,不如回來早做打算,今晚就動身先下手為強,將她徹底給廢了。
就在這時,他腦海符昭忽然一顫,青光大作,一絲絲香火之力纏了上來,在敖炎萬般驚訝之中,香火之力的數目沒過多久,就從一變成了十二。
從氣息來看,這竟然是李德疇和他一批家丁的!
這還沒完,一波過后又是一波,這次香火之力來得更為洶涌,是前一次兩倍不止。
“二十一,二十二,二十三!這次有二十三道!加上十二也就是……三十五!!!我有三十五道香火之力了!”
香火之力從還剩僅有的一道,到現在三十五道。
這麼大的轉變,好比天上掉黃金,吊絲轉眼變高富帥,他高興地就差叫出來了。
“有了這個,我可以再點化一些,對付謝神婆也更保險點……當然,這次水奴你功不可沒,本湖伯給你記上一功,再賜你一道點化術。”
話畢,念頭一動,手指在空中捏個花,攝取六道香火,口中念起法訣。
第一次點化術需要三絲,第二次為六,第三次為十二,翻倍往上漲,越到后來消耗自然越多。
指尖泛起一團光,拍進水奴身體。
很快,水奴開始了第二次成長,像先前那樣身形不斷變大,從十二公分長到十五公分,從三公分寬長到三點五公分,身體表面甲殼變得鮮亮,一雙鐮刀似得前肢也變得更為銳利,一雙眼睛靈性光澤又多了幾分。
“多謝大王!多謝大王!”
水奴在敖炎掌心拜了三拜,清晰的意識傳到到他腦海。
“嗯。”敖炎頗為滿意點點頭。
三十五香火去六還有二十九,再找一只,消耗九道香火進行兩次點化,還能剩下二十。
“那找什麼好呢?”說這話時,敖炎已到了相柳湖邊。
上次頗為中意大田鱉。
這種蟲子兇猛,被稱為咬趾蟲,又稱河伯蟲、水中霸王等。
消耗一道香火之力,使出“水族詔令”,將整個相柳湖的大田鱉全部召來,頃刻間,相柳湖面仿佛沸騰了一般,密密麻麻、劈里啪啦,由遠及近,水花迸濺。
三息之間,面前百平米湖面,已堆滿了黑壓壓的蟲子。
“不滿兩寸者退下。”他看得頭皮根發麻,一聲令下,蟲子還剩下三分之一左右。
只是這剩下三分之一里,大部分蟲子看起來也差不多,覺得沒什麼挑,不禁有些失望,正想讓水奴隨便選一只時,眼角一瞥,好像看到了一抹綠色。
“綠色的大田鱉?水奴,給我捉過來看看。”
“好的大王。”
水奴從敖炎手上跳起,射入布滿蟲子的水中,一盞茶功夫,方才出來,出來時,有力的前肢上夾著一只綠色的大蟲子。
敖炎一看,果然是只大田鱉,只是不知為何變成了綠色。
田鱉大多數為黑色,灰褐或者黑褐色,身體扁平,尾部呈三角狀,頭下口器是一個小月牙似的扁平彎鉤,能夠噴吐一種融化肌肉造成永久傷害的毒素,其身體力量在水中昆蟲中,可以說獨一無二,最大成蟲有十二公分。
此時的綠色田鱉剛滿六公分。
敖炎好奇打量它時,它一雙紅色大眼睛也在左轉右轉看著敖炎。
“好有靈性!這可比水奴厲害多了!”敖炎心中暗嘆,沒想到此次還能收到這樣一個好貨。
敖炎連續兩次點化,這田鱉身體長到十二公分,足足有普通人巴掌那麼大,鐮刀樣的前肢上生滿鋒利倒刺,強而有力,身體顏色變得翠綠,一雙紅色眼珠看起來如紅寶石,更為有神。
“從今往后,你便是本湖伯手下,賜你個名字,叫做綠鱉,以此和其他,希望綠鱉你能為我湖伯大業盡心盡力,本湖伯好處自然少不了你。”
“好的大王!多謝大王!”綠鱉和先前水奴一樣,對著敖炎拜了九拜。
“嗯——”敖炎滿意點頭,有這兩蟲子在手,這謝神婆被廢也是早晚的事。
看著遠處祠堂,心里無比期待起來,但現在還不能動手,得熬到晚上,不然動靜太大,引起村民主意可能還會有意外發生。
當東月高深時,夏日的夜幕也已降臨。
村祠堂外,荒草滿地,處處蛙叫蟲鳴,點點螢火時不時飛來飄去,敖炎蹲在祠堂外百米中,看著祠堂后亮著燈火的屋子,一動不動。
“祠堂門已閉,謝神婆怎地還不睡?莫非也在想著我的事?”
她不熄燈,敖炎不敢放蟲子,燈光下這麼大的蟲子,目標過于明顯,這老太婆雖年邁,可他知道並不那麼簡單,要不謹慎些,很可能賠了夫人又折兵。
“我也不能這樣守株待兔啊。”
點頭暗忖,遂攤開手掌,對掌心土黃色大蟲子吹了口灰白色的氣,水奴身體僵了僵,隨后迅速爬下,朝祠堂中沖去。
敖炎端坐地上閉目。
剛才他消耗了三絲香火使了個手段,將自己聽覺、視覺、心思附在了它身上,這樣水奴所經過的地方,他都能看到,聽到,同時還可以對水奴下命令。
這是種小手段,人有聽覺、觸覺、味覺、嗅覺、感覺五感,通過符昭每附加一種感官在水奴身上,便要多消耗一道香火,全部附加則會消耗五道,在這個基礎上控制水奴身體,也就是形成所謂的“附身”效果,則需要消耗七道香火,這對如今的敖炎來講,花銷簡直就是天文數字。
而且他控制水奴身體,絕對沒水奴自己來比較好,所以沒必要。
敖炎閉眼就看到了腦海中一副迥異的畫面,眼前每一根草都變大了數倍,視野不斷在其中穿梭游曳,很快,來到了祠堂緊閉的門前。
視野集中在黑暗的門縫中。
水奴攀到門縫上,扁平身體鉆了進去,敖炎只覺腦海中畫面一陣天旋地轉,進入了一片漆黑,他知道這是進了祠堂里面了。
敖炎看到了祠堂里一層層累上去的靈位,最下方是一張香案,上面擺著瓜果香爐。
香爐中堆滿香灰,兩旁高大的長明燈還燃著。
“往旁邊走,去后屋。”敖炎下令。
水奴拐彎繞過,進入一條黑暗走廊,視野最終停頓在朱漆斑駁的破木門前,門縫緊閉無縫隙,好在下方門檻上已爛出個大洞,火光正從里面透出。
一些古怪的低語從屋內傳出,敖炎一怔,連帶著停在門外的水奴也是身形一停。
“從窗口看,屋內沒人啊,這麼晚了老妖婆在和誰說話?”順著敖炎心意與疑惑,水奴身形低下,小心翼翼鉆到門檻洞內,朝里面看去。
通過水奴的視野,接下來所看到的一幕,敖炎頓覺不寒而栗!...<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第十章 你有小鬼,我有蟲子
謝神婆坐在臥榻,取出一個灰白色咸菜壇子放到身前茶幾上。
這個壇子外表光滑,還有許多黃泥,像剛挖出來不久,一出現,敖炎當即認出這竟是個骨灰壇!
此時將近午夜,不睡的人,低沉呢語,骨灰壇,一切的一切串聯起來,敖炎就感覺像一只毛糙冰涼的手,正撫摸自己稚嫩的心臟,一股氣提到嗓子眼兒上!
謝神婆伸手將茶幾上另一只酒壇攬過,抱在了懷里。
“這惡婆子原來養了鬼!現在在給鬼喂食,這樣子難道鬼只要喝酒……不對!這酒壇有古怪!”
放眼望去,漆黑的酒壇表面有著無數朱砂寫成的蚯蚓般文字,恍如鬼畫符,酒壇口子有一張黃紙封條貼著,很顯然,這里面封印著東西。
正當他搞不懂謝神婆在干什麼時,蒼老的手摩挲酒壇,語氣沙啞,難得慈藹道。
“長明啊,出來吃東西吧,奶奶這次可給你帶好吃的了,每天吃香燭也吃膩了吧,呵呵……”
哆落落……
酒壇猛烈顫抖,里面發出石子滾動的聲音,畫面詭異,敖炎當即心下一顫。
不過,真正讓他驚恐的還在后面,只見謝神婆解開酒壇封條,同時打開了骨灰壇,頓時,一陣嘿嘿尖銳嬉笑在骨灰壇中響起。
咻……
一叢黑氣從壇中飄起,像是條絲帶在半空急促旋轉,屋內溫度驟然下降,燭火嘩啦一下差點熄滅。
但就在這時,酒壇口發出啵地一聲,一股蘑菇狀白煙從酒壇口噴涌出,似慢實快升起,在飄到半空時,散開幻化成一只小手,猛地掐住黑氣,縮回酒壇。
仿佛瓊鯨吸水,一眨眼,黑白兩道氣同時消失在酒壇中。
“好好吃,吃完幫奶奶干活。”聽著壇中傳來的嘩嚓嘩嚓嚼紙般咀嚼聲,謝神婆笑著將已沒用的骨灰壇丟帶墻角。
敖炎這才發現,燈火灰暗的墻角,堆滿了大大小小這樣壇子,有些已經破碎,露出其中枯朽白骨!
不禁咽了口唾沫,大夏天的,身體有些發寒。
忽然,平靜下來的酒壇憑空飛起,就要沖向窗外,謝神婆眼疾手快,一把抓住,然而,黑洞洞酒壇口一股白煙脫出,繼續朝外襲去。
“長明啊,逃出去做孤魂野鬼的有什麼好?居無定所,太陽一曬就沒了,還是回來吧。”
謝神婆念叨幾句,從懷中摸出一桿小白旗往回一揮,白煙中亮起一圈紅色,立馬旋轉著退回,最終立在小旗子上方,慢慢停止旋轉,化為模模糊糊一團。
一團里面,一雙生著尖銳指甲的小手伸出,一顆披散長發的腦袋從正中浮出。
腦袋下的一截脖子上,箍著個紅項圈。
抬頭,頭發后顯露出一張青白色的稚嫩小臉,上面生著一雙漆黑空洞的眼睛,黑紫的嘴唇若有若無在笑。
“我滴個媽呀!”
敖炎嚇得一下跳出草叢,拔腿轉身就想跑,鬼可不是自己能對付的!
可若不能對付,如今自己同她勢如水火,之后被找上門,自己到時肯定掛掉。
一念至此,他停下腳步背過身,冷靜分析自己現在處境。
謝神婆現在還不知道自己在附近,更不知道自己多了張底牌,現在下手還有成功可能,以后可能根本沒機會,雖然一旦失敗會被她派鬼反撲。
“就這樣,不成功……便成仁!”
敖炎緊握拳頭,指甲掐進肉里,咬牙屏息,重新與水奴視聽融合,再次看到走廊內情景。
適才他生出的逃跑念頭傳達給水奴,水奴已離開了門洞,此時再折返鉆入時,便聽到里面古怪的話。
“南人盅蠱,北人蓄鬼,東人牧道,西人習武,中人堪輿,向來南北不犯,東西不侵,就算相遇不和,都是你死我活的結局。”
“這話沒頭沒腦的,不像對那小鬼說,那是對誰說?”敖炎忽然咯噔一下,暗叫不好,竟然被謝神婆發現了!
“敢在老婆子眼皮底下使絆子……”
謝神婆說至此處,吸氣吹向油燈,燈火消失一霎那,她和小鬼齊齊看向門洞這邊,聲音沙啞:“看夠了?那就去死吧。”
嘩啦,燈火消失。
呼——陡然間屋內陰風大作!
“快跑!”
敖炎一下蹦出草叢吼道,水奴咻地退出門洞向祠堂躥去。
嘭!
屋門忽然撞開,一股洶涌寒冷的惡風,夾雜灰塵樹葉,裹挾著小鬼兇惡猙獰的臉、雙手,從里面沖出,朝祠堂襲來。
“哈哈哈哈……逃?你莫以為老婆子我不知小子你就在附近?!”
“糟糕!不能逃!”
敖炎一拍額頭,水奴一出祠堂自己位置肯定會暴露,那時一人兩蟲三條命非得全掛了不可!
“不逃就戰!決不能出祠堂!”
“嘶——”水奴嘶叫轉身,背部一屈一躬,黑暗中有如道黃色箭矢射向小鬼。
小鬼張牙舞爪,惡狠狠撲來。
“哼!凡是活物被陰鬼撲身穿胸,帶走全身陽氣生機而死。小子,鬼物對生人氣息格外敏感,收拾完蟲子就輪到你了,暫且讓你這小畜生多活幾息。”
謝神婆冷冷聲音通過后屋傳到祠堂,自信滿滿,本該嚇破膽的敖炎,在通過水奴聽到后,握緊的拳頭卻忽然松了。
“哦?是麼?看來你也只有一個小鬼,這樣,就好辦了。”
敖炎瞇眼催動符昭,凝出“七道香火”到指尖,拍進身邊的綠鱉體內。
綠鱉志氣昂昂,咯吱咯吱揮舞雙鐮,展開背上鞘翅噗啦啦飛起,菜碟大小扁平的身體唰地鉆入祠堂圍墻內。
同時,敖炎又對水奴下令道:“纏住小鬼。”
“好的大王!”
水奴面對近在咫尺的小鬼,身體忽然一躬一彈,陡然在空中改變行進軌跡,劃出個黃色“之”字,落到地上輕松躲開小鬼撲襲。
啪!
謝神婆一拍茶幾,陰沉道:“盅蠱果然非一般蟲子,有些門道!”
“哼。”
敖炎冷笑,心里暗自慶幸自己將水奴進行第二次點化,這樣水奴就可以離水很長一段時間,在陸地彈跳,亦能在空中竄行,強行改變運行軌跡的能力。
小鬼要殺死它,必須趕上它。
可水奴身形堪比跳蚤,在祠堂內交織黃色身影,小鬼每每即將抓住,就會忽的一下消失眼前,久而久之惹得它大怒,周身黑色戾氣暴漲,堂內烏氣騰騰,陰風慘嚎!
水奴躲得更賣力,黃色身形一躥,出現在香爐上。
小鬼轉瞬撲至,嘩啦一聲,長明燈滅,陰風翻騰起爐內香灰,頃刻間彌漫整個祠堂。
早察覺危險的水奴已躬起身子,從香爐上一彈而起,化為道黃光落在最上方一塊靈牌上,這里牌位密集,對于身形相對不大的它來說,是最佳躲藏地。
小鬼緊追不舍,一層層靈牌被陰風一吹,如多米諾骨牌向后倒去,發現撲了個空,轉頭看到那可惡的蟲子在最下方,繼而朝下俯身襲去,頓時,一層層靈牌又陸續被陰風吹得直挺挺站起,就如詐屍一般。
如此兩三個回合,祠堂內一團糟,誰都沒看見,一道綠色影子在祠堂一閃而過,躍入后方走廊。
謝神婆端坐后屋榻上,拿著白色小旗忽然尖聲冷笑:“呵呵呵呵……黔驢技窮,納命來吧!”
話畢,小旗一揮,堂內小鬼紅色項圈大亮,忽然身形停駐,周身戾氣如退潮向內縮,眨眼間,他脖子以下青白色身體全部凝出,口中獠牙猛長,頭發如蛇向外張揚!
唰!
伸手,隔空對靈牌一抓。
所有站著的靈牌陡然間顫抖,仿佛是一個個跺腳的人,噔噔噔噔在架子上劇烈跳動。
后屋內,白旗向上一揮:“起!”
小鬼同時手往上一抬,嘩啦啦,無數的靈牌從架子上驀地一蹦三米,混成一堆沖上祠堂屋頂,這麼一來架子上頓時空了,只留下了一條躲無可躲的黃色大蟲子呆愣原地,左顧右看。
白旗向前一揮:“殺!”
小鬼張牙舞爪,凝實的身體忽然如面粉山崩塌,重新化為滾滾濃墨狀霧氣,推動利爪與猙獰的臉,撲向水奴。
靈智不低,體力耗盡的水奴終于害怕得朝敖炎發出道靈識:“大王救命!!!”...<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十一章 神婆必須死
幾乎同時,敖炎一聲爆喝炸響整個祠堂前堂后屋。
“謝神婆!飼養陰鬼,掘人墳墓,辱穢神明,天理不容!今日氣數已盡,本湖伯替天行道,納命來吧!”
“死到臨頭大言不慚!給我殺了蟲子,找出小畜生,抽出他三魂七魄!”謝神婆大笑,小白旗狠狠揮幾下。
老臉布滿皺紋的肉糾結一起,一雙眼睛兇光顫動,像是見了腥的瘋狗,死死盯著門口,就在這時,一道綠影忽然出現。
這是一只扁平身體的翠綠甲殼蟲,菜碟大小,前肢一對鐮刀向她揮舞,猙獰而醒目,正是綠鱉!
“蟲子?不好!長明快回來!”謝神婆大驚失色。
小白旗連連揮動,祠堂內離水奴只有咫尺的小鬼,陡然一個轉身沖向走廊,直撲后屋。
綠鱉出現,展開鞘翅,雙鐮如鉤,直取咽喉,奪人性命。
謝神婆匆忙中,抓起茶幾上茶壺油燈等物扔出去,雖未砸中,可也將綠鱉阻了阻,那一只裝小鬼的黑色酒壇落地應聲而碎,最終呼地一下,那張茶幾也被她扔出,恰巧砸上綠鱉。
唰唰!
綠鱉雙鐮揮舞,兩刀下去割碎茶幾,沖到神婆頭上,后肢扎進其頭皮,雙鐮往頭上一劃,鉤子樣的口器同時往其發間一扎。
“啊!!!”
撕心裂肺的慘叫,在夏天的深夜響起,凄厲滲人,聲音打在心上,如有人用釘子在骨頭上嘰嘎嘰嘎滑過,使人全身骨子里酸楚發顫,祠堂周圍蟲聲蛙鳴頓止!
“老娘跟你拼了!”
被一咬折磨瘋的謝神婆,伸手撕開貼住自己頭的綠鱉,竟生生扯下一塊帶發的頭皮!
“去死吧!”
將綠鱉摔在地上,雙手握著旗桿當作匕首,向下插去,綠鱉迅速飛離出屋。
它前腳剛走,后腳謝神婆旗桿擦過它身體捅在堅硬地面上,哢嚓——旗子斷掉,同時,呼地一聲,一陣凄凄慘慘的陰風涌了進來。
小鬼慢一拍趕到,隨著旗子毀掉,它脖子上項圈光芒驟然暗淡,自行碎裂。
謝神婆呆呆看著旗子,一股不好的預感從心底涌出,抬頭望向小鬼,小鬼近在咫尺也看著她,烏溜溜的眼神不再空洞,多了分靈性、思索、懵懂以及……仇恨!
“長明啊,奶奶……”
謝神婆顫顫巍巍,想說什麼,話未說完,冰涼的小手已經摸上她脖子,狠狠掐住!
她發出咯咯之聲身體掙扎,可揮動的雙手穿過小鬼小手,只覺觸進了一陣冰水,根本無法握住——她忘了,鬼是無形的!
小鬼猛提著謝神婆升到半空,任憑她如何扭動,眼神如何哀求,不為所動。
“哈……”對著她嘴巴大張,血盆大口猙獰,喉中仿佛出現一股吸力,謝神婆七竅中飄出一道道白氣,匯成一股,被小鬼吸走。
而她的臉色,也在迅速枯萎衰敗,不光如此,加之此時綠鱉毒素發作,血色褪去之后,整個透露開始變得烏紫,這烏紫如潮,向脖子下蔓延,等最后一絲魂魄被小鬼吸走,謝神婆翻著眼白雙腿蹬兩下最終消停,渾身已變得烏紫腫脹,看起來比活著更為可怕!
松手,謝神婆屍體噗通掉在地上。
謝神婆,死!
小鬼渾身鬼氣收攏,化為穿著黑衣的長發孩童,竟然蹲在地上嗚咽哭泣起來。
同時,祠堂外敖炎直挺挺后仰倒在草地上,大口大口喘著氣,全身濕透,捏去了額頭一把冷汗,心臟撲通撲通劇烈跳動,都快虛脫了。
憑借綠鱉當然不可能搞掉狡猾的神婆,自己忍痛割了七絲香火附身綠鱉。
也幸好是這樣,最后緊要關頭才能過躲開這老妖婆攻擊,在小鬼來之前逃離屋子,透過綠鱉親眼看到謝神婆死亡,心中一塊大石終于落下。
呼吸新鮮空氣,敖炎開始查看符昭狀態。
香火九絲,功德十四。
“剛才兩度消耗香火附身視聽,水奴三道,綠鱉七道,傳音術又是一道,實在浪費太多了,話說這謝神婆死了,怎麼著符昭都應該感受到天道獎勵啊。”
叮——
符昭一顫,一行行金色小字出現腦海。
“天地承運,六道詔曰!”
“今相柳湖伯敖炎誅惡有功,揚天道名,離六道威,特賞功德二十,賜湖伯敕封童子、力士權,望再接再厲,欽此——”
嗡~
敖炎讀完,所有字散開為金色功德,冉冉上升,飄到符昭上方,靜靜懸浮。
“二十功德!”敖炎激動得從草叢蹦起來。
這麼一來自己就是三十四功德了,朝升官路邁出了一大步,這樣速度,再誅殺兩三個侮辱神明的惡人,自己豈不是就能升到從九品了?
一想到馬上就可以成為“體制內”了,他頓時意氣風發。
“雖然損失了香火,可卻賺來了功德,這買賣比什麼都值啊,對了,這敕封童子、力士是怎麼回事?”敖炎閉目感受了下符昭中多出來的信息。
片刻后睜眼,激動得臉上肉都在笑了。
官再小也是官,手下沒兩個辦事的人怎麼行?自己有了這權力,就可以敕封一些童子和力士,能幫自己鎮守廟宇,處理民願,還能幫自己對付一些麻煩,可以說,有了這項能力,自己以后都要方便的多。
只是敕封需要大量功德,一個童子三十,一個力士五十。
這還好,在敕封完了后,童子力士每月還需消耗自己三十到六十香火,以此維持身體,不然身體就會陷入沉睡,這和聘用人需要支付工資一個道理。
雖然麻煩了些,不過敖炎在思索過后,看向祠堂后屋卻躍躍欲試了。
自己如今還要為生計奔波,是不能整日關注自家廟宇還有湖泊,就像謝神婆要拆廟,要不是別人告知,他都來不及做準備。
有個人替自己看著,總歸便捷很多。
謝神婆死了,敖炎光明正大走進祠堂,隨兩蟲子邁向后屋,一進屋,就看到還蹲著哭泣的小鬼,以及死的不能再死的謝神婆。
感受到有生人氣息靠近,小鬼立馬警戒起來,停止哭泣,抬頭看向敖炎。
不看不要緊,一看嚇得連連后退,縮到墻角。
在他眼中,敖炎渾身裹著一層奪目青光,照在他身上只覺火辣辣疼,護身鬼氣也出現了渙散狀況。
當然,並不知道有符昭護體的敖炎,看到小鬼時心里也發毛,一看對方有動靜,頓時后退到門檻,左水奴、右綠鱉沖出,護在他身前。
“你這小鬼,可聽得懂本湖伯說話?”昂首挺胸,打起官腔道。
小鬼點點頭。
“那就好,本湖伯見你可憐,欲收你做座下童子,享香火供奉,你,可願意?”
小鬼猶豫,眼里還是充滿警惕。
“你乃謝神婆拘役飼養的鬼奴,先前幫著她做了不知多少傷天害理的事,看你身上一身黑色戾氣便知,本湖伯好心渡化于你,為你驅除業障,你還不領情!也罷,自生自滅去吧。”
敖炎厲喝一聲,眉宇一皺,略有怒意,轉身就走。
小鬼醒悟過來,三兩步沖上來,這時水奴綠鱉並肩擋住,絲毫不怕小鬼飛身撲過,可謂忠心護主。
敖炎停住,嘴角露出絲微笑,然而回過頭來時卻臉色一板,肅然道:“答又不答,應也不應,此番卻追上來,是為何故?”
小鬼一聽,張嘴比劃幾下,搖搖頭,擺擺手。
“你是啞巴?”敖炎眉中露出一絲難色,這麼大的孩子,懂得不多,收了又溝通障礙,還不如不收。
小鬼烏溜溜眼神看著敖炎,察覺到其心思,一下失落了起來,可很快像是想到什麼,示意敖炎看地上,他蹲著用指頭寫畫,地上出現了一行娟秀的字。...<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十二章 一大~波香火正在來襲
“死人啦!死人啦!!”
第二天清晨,一聲喊叫響徹整個相柳村。
不少人還抱著自己婆娘熟絡著呢,被這一聲吵醒,好不惱火,聽那外面的聲音還沒結束,脾氣躁些的起床揉眼,就想尋上那人打一頓。
但剛一清醒,就忽然驚覺。
“死人了?誰死了!既然是死人,這叫聲怎麼全無驚恐哀傷,反倒暢快?”
不少人懷著這樣疑惑起了床,將大喊大叫的人攔住,一看竟然是尖嘴猴腮的王忠,便將其團團圍住。
這王忠是相柳村出了名的“浪趟貨”,二十出頭,四肢健全,說起來人也不笨,卻偏偏整日里游手好閑,不務正業,平日里也多惹人討厭。
一被圍住,脾氣不好的馬上指著他鼻尖吼道。
“你這廝吵甚吵,快說,死了誰,要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今日當叫你一頓好看!”
換做往日,王忠肯定已被嚇怕,可今天他卻嘿嘿兩聲,渾然不懼,眾人就聽他慢慢道來:“這死的人吶,可真叫一個大快人心……”
他還未說完,便被一掌拍上腦勺打斷。
“你又沒死,我們怎感覺痛快?快說!少賣關子!不然我可真打了!”
“吳坯子你兇什麼兇!真掃興,是謝老妖婆死了。”
他這句話一說,所有人嚇得紛紛退了一步,都想裝作不認識他的樣子,開什麼玩笑,你咒“謝仙姑”死,小心活不過明天。
記得若干年前,這姓謝的婆子乞丐一樣,被村正好心好意留在祠堂,每日香火供奉什麼的,也算得份生計,后來她時常顛三倒四胡言亂語,還專說些沒遮羞的話,眾人氣不過,聯合起來要將她從祠堂逐出,結果那些人到了祠堂后不知怎的又迷迷糊糊回來了,之后生了場大病便不再提及此事。
還有人直接背后辱罵,結果也是這般,好幾個辱罵的人里面,最嚴重的沒活過三天!
讓人感到害怕的不僅是這個,而是那些聽了辱罵的人,也不約而同得了重病。
所以這在村里都成了禁忌。
“哼!吳坯子瞧你個熊樣!還有你、你、你!你看看你們!一個個大老爺們,是真是假自己去看看不就得了?我王忠好歹是個男人,一口唾沫一個坑,至于騙你們嘛!”
眾人將信將疑,互相點點頭,小心翼翼繞開王忠往村東祠堂方向趕去。
沒過一會兒,謝神婆身死的消息便傳遍了整個村,人人爭相走訪,家家戶戶告知,更多的人要去廟里燒香,以告慰神明顯靈庇佑。
然而,就是燒香這樣一個舉動,頓時讓大家沉默了下來。
燒香告慰神靈要告哪個呢?財神廟?土地廟?
當然不可能!
過去幾十年里,她哪天不貶低土地財神,可哪一天不是活得好好的?至于湖伯這尊神,廟都爛成這樣,她看都未看一眼,也就昨天不知怎麼像是要不把廟拆掉不罷休,結果廟沒拆成,今天就被發現死在家中,這要得罪下報應的,于情于理于事,怎麼都該是湖伯吧。
也怪了,湖伯廟都爛成這樣,怎的前一兩百年不顯靈,就昨日、今日顯靈?
“嘿,老天開眼,爹,咱走吧,別瞎折騰了,我讓婆娘去買了些好魚好肉,這謝神婆死了咱可得好好慶一番。”人群中吳坯子看得無聊,攙著同來看熱鬧的老人就要走。
“去殺雞宰鵝弄兩斤五花肉,打上一斤黃酒送去湖伯廟。”老人甩開他的手皺眉道。
“什、什麼?”吳坯子一愣,有些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爹,您糊涂了吧……”
“還不快去。”老人見兒子這樣,微微有些怒意。
“我說爹啊,這謝神婆屍體青紫腫脹,肯定是被什麼東西咬了,您別老糊涂……”
“敢對神明不敬!看老頭子不打你!”老人眼睛一橫,一把拽過吳坯子耳朵,朝腦袋上就扇去,啪啪直打,吳坯子不敢還手,直被打得求饒。
這麼一來,場內其他老人也看著自家小輩,和吳坯子老爹同樣個意思。
一群小輩哪有不應之理,當場一同離開,等走遠了才各自商量,合伙出錢買一些供品送去湖伯廟,騙騙老人,反正他們是不信的,老人信也無妨,由得他去。
其他人走了,還有一個人沒走,這人就是趙老三。
趙老三體格好,前些天雖被突如其來的瘧疾弄倒,但現在已經恢復如初,可下地干活了,不過他老婆底子弱,現在還躺在床上被女兒趙小寶照顧著。
“各位叔伯,你看屍體還在這兒總不是個事啊,這三伏天的又悶,壞的快,咱總得想法處理掉吧。”
老人點點頭,自言自語道:“這謝老妖婆本不是咱村里人,雖然看祠堂,但卻不能讓她死后進,埋在田里也不好,畢竟她在村里也沒田,想來想去也就只有紅壤坡了,老三吶,你家田離得近,拿幅草席裹著拖到那里,明天埋了吧,這些天恐怕要下雨了,一下雨這屍體發霉就不好了。”
趙老三點點頭。
這之后幾天內,村里一干老人不約而同地先去湖伯廟上了香,再去相柳湖投放禽肉香果祭祀,敖炎得知后大感可惜,倒是便宜了湖中那幫魚蝦了。
不過連續三天,每日都有二十道香火的瘋狂進賬,讓他樂的做夢都在笑。
人逢喜事精神爽,這不,更爽的還在后頭,又過了三天,謝神婆死的消息傳到鄰村。
曾經得罪過湖伯的李員外,頓時記起了當初自己的承諾,花錢買好木材磚瓦,聘泥瓦匠、木匠等等,好好給湖伯廟翻修一番,還特地去城里購了三重寶塔香在翻修好的廟前燒了三天,直到某天晚上湖伯托夢,方才心安下來。
廟一修好,敖炎腦海內符昭立馬發生翻天覆地變化。
原先只是一單調符號,如今這符號上光華流轉,好似煥然新生,加之這些天來一共得到了九十七道香火,一時間無數灰色發絲線纏繞符昭,使其變得靈性斐然,隱隱生出威嚴,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因為收了長明做童子,符昭上功德銳減,如今還剩下了四點。
香火漲幅持續旺盛了五天,五天過后,每天都在銳減。
湖伯廟,終于又恢復了往日的清閑正常。
發現這一狀況的敖炎有些心急,一咬牙,消耗六十道香火對村東二十個老人使出了托夢術,以此鞏固對自己的信奉。
敖炎也因為此舉,每天至少有著十絲香火的穩定收入。
他用這些香火,對水奴與綠鱉進行了第三次點化,如今水奴已長到十七公分,渾身黃色愈發純凈,綠鱉則長到十四公分,甲殼明亮堅硬,肢體更為有力,已可自由脫離水面飛行二十丈!
長明被自己用渡化術去掉渾身戾氣后,又敕封為座下童子,黑衣換成童子青衫,青白的膚色轉為正常孩童那樣的粉雕玉琢,遠遠看去,隱然覺得有些神性,即便白天出現也不用擔心被烈日灼傷。
身為童子,每日里照顧敖炎這位湖伯大老爺飲食起居總是要的。
謝神婆死時,敖炎在她屋子內摸索了一番,除了拿到一本古籍之外,還弄到了二兩銀子,這讓他怎麼都不敢相信是真的。
村里誰都知道謝神婆經年累月請紅大仙給人祛病,身上錢自然不少,可是她本人又深居簡出。
那麼剩下的錢呢?
敖炎里里外外翻了個遍,終于在長明提醒下,翻到一個墻角暗格,打開,里面並沒有什麼錢,有的只是一大筆書信。
書信?這謝神婆也沒什麼親戚啊,怎麼還有厚厚一沓書信,還當寶一樣藏得比錢還好,只是這些信怎麼都這樣奇怪,外面沒有署名落款,只封口處有著一古怪火漆印。
拆開,才讀了幾行,臉上好奇之色陡然消失,轉而有些煞白。...<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十三章 原來是馬蜂窩
一張桌,一豆燈火,一沓信件。
自家屋內,敖炎端著張紙,眉頭皺成一個“川”字,良久方才泄氣一般:“奉我無生老母,歸我真空家鄉……這下可算捅馬蜂窩了。”
匆忙把所有看過信紙收集起來,扔進火盆中燒掉,
原來被自己搞了的謝神婆是白蓮教的最下層嘍啰,一潛相柳村十年,靠手段斂刮錢財,每月按時在相柳村紅壤坡上交接。
從暗格中得來的一本賬目來看,每次至少有五千文,多則上萬文!
這樣的走狗忠心為主,自然會得到上頭的賞識,為了表揚其功績,最新一封信上已講述會派她上級過來商量事宜。
“這個組織極其嚴謹,上下級只交接不來往,同級別都只管好自家地盤,怪不得謝神婆向來只在本村作威作福,想必其他村也有這樣嘍啰,這下可就糟了。”
敖炎拳頭握的哢哢響。
來這里這麼久了,白蓮教他也聽說過,是一個民間性質宗教組織,說白了放到地球上就是“反政邪教”。
教內皆為姐妹父母兄弟,親如一家,教外皆為外人,敢動白蓮教信徒,勢必會被其群起而攻之。
聽說以前蜉蝣鎮有個酒鬼調戲了良家婦女,縣太爺把他打了三十大棍,結果第三天,縣太爺全家就披麻戴孝了,只因為那酒鬼是白蓮教徒,所以即便攤上這事,官府都是思量再三,含糊回應。
不管真假,也許有誇大,但終不會空穴來風。
敖炎管中窺豹,可見一斑,自己如今直接把信徒更高一層的小嘍啰給殺了,那還了得?
謝神婆死掉的事情已經傳出,瞞怕是瞞不了,屆時那個每月下來交接的高一層知曉,肯定會調查。神婆死在村子里,開明點的人都知道兇手肯定不會出村,恐怕一查就查出了,那時自己該怎麼辦?一個謝神婆就這樣養了只小鬼便可作威作福,自己捏著冷汗才搞掉,那上一層的呢?即便自己打得過他萬一呼朋喚友,弄一個大家一起來群毆,自己肯定成“史上第一最窩囊死湖伯”。
被查出,下場只有一個,死路一條!
“不急、不急,一定有辦法的,一定……”
不知不覺間,敖炎全身冷汗,自從他有了湖伯符昭,已然寒暑不侵,這樣大的冷汗還是第一次。
“從信件上來看,那個人來的時間會是每個月底上交錢的時候,地點就是村邊大山處的紅壤坡,今天還是月初,也就是說我還有二十三天可安逸——”
想清楚了這點,總算能松口氣,心里開始盤算敵我優劣。
“敵明我暗,敵人劣勢就是我的優勢,我的優勢還是我的優勢。”
一,對方還不知謝神婆死,所以來的時候雖然謹慎,但絕不會戒備,差距懸殊下,自己埋伏擊殺有一定成功幾率,但是地點絕不能在紅壤坡。謝神婆死在相柳村,來的人也死在相柳村,豬頭都知道問題出在哪里,自己紅壤坡埋伏怕是之后死的更快。
“幸好通往紅壤坡的路,除了趙大叔家那條田埂外,就只有那座大山對面的一條山路,這樣以后被查出,也只會懷疑是被不明人士路途劫殺,而不是相柳村。”
二,對方能做上級實力一定不低,從書信看出實力比謝神婆不止高一個檔次,自己埋伏之下可以將差距降低但絕不能抹平。
“唉……實力,還是實力的問題——所有一切的關鍵都是實力,我要是實力足夠哪還用埋伏?”
想清問題的重中之重,敖炎眉頭皺的更緊。
從謝神婆養小鬼還有那段“東人牧道西人練武”可看出,這世界不是自己想象那麼簡單,似乎有劍仙練氣士之類存在。
人家有人家手段,那自己又有什麼?
“兩只蟲子,一只被我收為座下童子的小鬼。”敖炎掰了三根手指:“我要有更多、更強的蟲子,有更加厲害、更加多的童子、力士!”
那麼,想要擁有這些,就無法避免一個大前提。
香火!功德!
“對!對對對對對……”敖炎忽然站起,低頭在屋內仿佛踱步,倒豆子一樣劈里啪啦自言自語:“更多香火,更多功德,我得想辦法讓更多想留村民供奉我,鏟除惡人做善事可得功德,對!就這樣!”
一經想通,敖炎腳步頓停,拳頭猛擊掌心。
啪!
“時間不等人,我可來不及了,現在我還剩三十七香火,四功德,雖然每天能進賬十道香火,二十天也就兩百,可功德呢?鏟除謝神婆,前前后后也只拿到三十左右,敕封一個童子正身就要三十功德!想辦法想辦法……”
他忽然想到了小鬼、呃不,應該是湖伯座下長明童子。
當天晚上,他就吩咐長明平日里除了駐守廟宇之外,其余時間可以去村子里轉轉,打聽民聲記錄下來,晚上交給他。
長明雖然人小,又是啞巴,可敖炎花了三十功德敕封不光沒覺得虧,還感覺賺到了。
為啥呢?
一來這小家伙聰明,極為能洞察人心思,而且機靈可想一些小對策,二來他會寫字,寫文章,作詩,記賬,甚至幫自己翻譯從謝神婆那里得來的一本不知名古籍上的修煉內容,平日里瑣事全都有他處理,敖炎就一個字,放心。
這次能對敖炎起大作用的,還是長明。
有了湖伯座下童子功德正身加持,長明白日里已可行動無礙,只是不能出湖伯牌位所在的相柳村地界,或者離開敖炎十丈范疇。
一切弄好,敖炎才敢沉沉睡去,這一睡,直到日曬三桿。
他匆忙起來,就想去紅壤坡勘察地形為以后做準備,卻沒想到糊著眼屎的臉剛探出門,就裝上一張大臉,嚇得急忙肉眼,困意全無。
這來人是誰?
逆著夏日刺目的太陽光與村中知了聒噪的叫,敖炎定了定神,方才看清。
堵在門口的是一伸著手準備敲門的錦衣八字胡小眼睛中年胖子,感覺似面善,稍一頓便想起這人可不就是龍潭樓的掌櫃麼?
“他來干什麼,還有怎麼找到我這里的?莫不是……白蓮教?!”
敖炎頓生警覺,門縫微開,露出小半張敦厚的臉,聲音憨憨道:“你、你……你是誰?來我家作甚?我告訴你哦,你就算打死我我也沒錢還。”
門外一頓,好像被說愣了,方才開口道:“這聲音……果然是小兄弟你啊!我是龍潭樓掌櫃……”
敖炎當即打斷,再次語氣弱弱試探道:“什麼龍潭樓掌櫃!我、我不認識、你別欺負我讀書少……你饒了我吧,欠你們的二兩銀子我都說了下個月還,快走快走。”
“小兄弟你誤會了,我不是來討債的,我是來送錢的。”
“送錢……”敖炎四下一思索,想想自己有些草木皆兵了,再說這胖子看起來也沒問題,于是謹慎打開門,對著他露牙瞇眼笑兩下:“錢呢?”
“小兄弟,可否進來說話?”胖掌櫃熱得滿頭都是汗,手中拿的擦汗絹帛擰出一股水。
“好……”敖炎看著他,有些不信地點點頭,但還是放了進來。
這掌櫃剛一進來,就拉著敖炎一屁股坐到凳子上,一副訴苦狀:“哎呀,小兄弟我可總算找到你了,你可要幫幫我啊!”
“這怎麼回事?我不過賣了一次,怎麼就搞的像熟客?就算賣魚也沒興趣,我現在有二兩銀子,暫時不缺。性命攸關的事情還要忙,得把他趕快打發走。”
皺眉歸皺眉,但還是倒了杯水讓他慢慢說,說完就讓他滾蛋。
杯是陶土杯,水是涼白開。
掌櫃喝了一口癟癟嘴,沒再碰,開始娓娓道來,這一聽完,敖炎便改變去紅壤坡的主意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十四章 送上門來的機會
上次敖炎賣給龍潭樓一條“鱖魚王”后,龍潭樓名聲大響,穩穩壓住原本並起並坐的虎穴居與青木館,可謂風頭一時無二,好巧不巧的是前不久皇帝遇刺,問題出在御膳房,一大批御廚被查出有問題給哢嚓嘍,這樣一來皇宮里可有一批人得餓肚子了。
于是乎,皇帝就昭告天下,選拔御廚百名,其中包括一名大掌勺,兩名小掌勺,五名大廚。
而所有的人選,都會從整個天下九州選出,前八名當選御膳房里的官位,選拔的賽事則是從每個鎮開始。
皇宮是每個人夢寐以求的地方,在那里能有一席之地,放眼天下哪里不可去?再說如果能爭取到百名以內成為御廚,那可足以光宗耀祖,若是這個廚子出自自家酒樓,那這家酒樓是何等升價?
天下第一人皇帝做菜的人,以前專門在此做菜,有多少人為了想嘗下皇帝口味慕名而來?
所以,這次出過風頭的龍潭樓全力助鎮樓大廚進入選拔,為的便是出個名頭,即便最終拿不到百名以內,只要闖出去,名聲打響,這對龍潭樓來講也大有裨益啊。
但最為不巧的是,原本已不被放在眼里的虎穴居與青木館,各自拿出了上等食材。
一收到這消息,掌櫃的立馬清醒過來,另外兩家的大廚實力與自己的也是不相上下,那次出風頭不過是有著敖炎帶來的一條“鱖魚王”罷了,這次若拿不出同樣的高檔食材,根本贏不了鎮中的選拔,于是乎,掌櫃開始四下求購各種上等水產,結果一無所獲。
這水產可不比山珍,不好弄,水性再好也不好弄。
掌櫃當時就想到了敖炎,可惜的是敖炎行蹤太過隱秘,他也是花了很大力氣,尋著口音才找到這相柳村敖炎住處。
一來二去幾次曲折,也難怪掌櫃見到敖炎時會有如此誇張表現,就像見到了親爹。
明白事情原尾,敖炎想也沒想,當即拒絕了。
“為啥呀?”掌櫃的也傻眼了。
“掌櫃的誒,小的、小的實不相瞞,小的水性雖好,可那鱖魚也只是相柳湖里唯一一條,現在別說十斤的,就算是鱖魚苗都沒有。”敖炎聳聳肩不好意思憨笑兩下。
掌櫃一聽,不禁一陣失望,可隨后像想到了什麼,嘿嘿一笑又湊了過來。
“你、你要干啥,小子可不騙你。”敖炎手往前一推,擋住道。
“嘿嘿,小兄弟可是嫌價錢低?放心好了,不一定要鱖魚,只要小兄弟能夠弄上任何水里好東西,少則五兩銀子不會逃了的,這是二兩定金,先拿著。我打聽過,以前相柳村可是一半以打漁養珠為生,湖里本來也養過鱖魚,若非六十多年前說什麼出水鬼一直死人,估計現在早就富裕了,也不會靠著耕田這活計,所以說相柳村人沒水性,打不到魚,那可是方圓百里最大笑話。”
掌櫃將銀子往桌上一擺,話又這麼說,明里暗里都示意敖炎不要誆他,也不要推脫。
但以敖炎的秉性,對付這樣的“賴皮”手段還不是輕而易舉,不過他卻沒有動,反而是愣住了,因為他聽到了一條極為有用的信息。
水鬼!
自家地盤里竟然有水鬼,自己怎麼不知道?水鬼也是水族之一啊,上次水族詔令也召來,用湖伯符昭探查也沒看到,這事發生就在六十年前,說的也比較有理有據,應該不似作假,之后去村里問一下就知道了,要真的有,那自己可得好好賺一筆香火功德了。
畢竟這東西出現,死人斷財路,生了怨念,除去的話會大快人心。
為了能更多了解一些再次和掌櫃的套下近乎,便兩銀子摟進腰包邊答應道:“好的,掌櫃,您是實誠人,嘿嘿。可咱相柳湖小啊,怕是東西也沒多少……”
“小兄弟又推脫了不是?”掌櫃一副此言差矣的模樣,拍拍敖炎手:“相柳湖的確不大,只有二里,小兄弟可以去大溜溝啊,那里東西聽說挺多,小兄弟本事在身,應該無妨。”
大溜溝?
敖炎腦子靈光一閃,大溜溝說是溝,不如說是一個幾條河流交匯而成的大塘,里面魚蝦種類豐富,不過卻從來沒人捕魚,就連小船都不敢過去,因為那地方不光深,里面水流更是交錯洶涌,堪比下過大魚時候的河,水性再好也不敢去那里玩,聽說船都沉過不少。
可是,這一切對身為湖伯的自己來講,根本不是什麼事。
“好,謝謝掌櫃的指點。”敖炎咧嘴笑道。
不是因為要去捉魚,而是去找些厲害的東西點化!
“誒對了掌櫃的,您剛才說那御膳房、行刺啊怎麼回事啊,能否告知小的一二,小的平時很少出門,您說說看呢?”
敖炎隨口問道,他這一問,掌櫃臉上胖肉抖了兩下,兩撇八字胡上下一陣撬動,仿佛極為害怕,小眼睛睜得愣圓,低下頭左右悄悄,方才食指豎在唇上表示噤聲道:“小~聲~點~”
“怎麼了?”
掌櫃咽了口唾沫,額頭汗有留下來,不過這次卻是冷汗。
往門外看看,示意敖炎湊近道:“現在整個天下都知道膽敢刺殺就是謀反,這事啊是白蓮教——別說出去,會引來殺身之禍的!”
說著,掌櫃還用手做了個抹脖子動作。
敖炎愣愣咽了口唾沫,表示害怕,這不是作假,而是心里確實駭然,這白蓮教連皇帝老子都敢……那勢力到底該有多大啊。
無意間的幾句話,等若給他敲響了一次警鐘,提醒他這件事絕對不能出漏子!
龍潭樓掌櫃走后,敖炎獨自一人坐在屋內思索。
現在,他必要做的事有三件。
第一,勘察紅壤坡地形,布置陷阱。第二,調查自己地盤,以及村中水鬼之說,如果有就解決,以此為獲得更多香火與信奉的契機。第三,去大溜溝探索,尋找適合的點化成自己手下。
綜合來看,勘察地形這最重要的事不急于一時,調查水鬼也有長明幫忙。
那麼,最后一件也就成現在自己最需要去做的了。
想清楚之后,敖炎背上魚簍出了門,跳進相柳湖后召來水奴與綠鱉。
相柳湖乃是活水,因為一條細長的河小溜溝能與大溜溝連通,敖炎身為相柳湖伯,在水中游行遠遠比陸地上快捷迅速、省時省力。
不過一出相柳湖就發現,自己除了身為湖伯擁有的水性沒變化外,身上其他能力幾乎都被壓制下來。
簡單來說,在自家地盤,他閉目催動符昭,可將湖中每一寸感受得清楚,可是一到小溜溝,他就只能感受自己周身直徑十米內的事。
這讓他吃驚同時,又對自己神職權力范圍,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
“看來我要是在自家地盤與別人發生沖突,就算對方實力高上不止一成,我都有很大機會贏他,在有水的地方同樣差不多,只不過既非自家地盤、也沒水的地方,我這湖伯可能就是個戰五渣了。”
思索間,敖炎已來到了小溜溝與大溜溝交接入口處。
一陣明里暗里的洶涌水流奔騰交匯襲來,敖炎竟然有些難以控制身形,心中一驚,頓時向后退去少許。
他在水面上觀察此處地形,想找一處方便地形切入。
大溜溝寬一里、長三里左右,包括小溜溝周圍共有六個河口,那些湍急水流從高處河口注入溝中,又從低處河口沖出。
作為交匯處,一眼望去,單單水面便可見到不下八個大水渦兒卷。
至于水中——敖炎憑借湖伯對水的天賦靈應,所感受到的則更為吃驚,準確地來說,是“驚喜”,這里深度不下十丈,底部清澈,泥沙也頗為深邃,只是除此外,還有著不少殘破船只。...<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