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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蓮花席 - 冷色情人 【單】 [打印本頁]

作者: donat    時間: 2008-8-12 06:16 PM     標題: 蓮花席 - 冷色情人 【單】

雖然他是姐姐的男朋友之一,

但自十八歲那年見到照片上的他,

她的心就再也容納不下其他男人,

天生的學習障礙讓她無法適應學校生活,

長年待在家中,與世隔絕的歲月另她孤單,

係在他身上的心更沒有一刻放開,

可是他眼中只有她那美傃動人的姐姐.

原以為她將抱著不會有結果的癡戀終老,

一場意外讓她走進他的生活。

姐姐找到自己的真愛,與情人遠走高飛,

他則為了報復硬是將她娶回家當老婆!

明知他對她沒有愛,只有復仇的念頭,

含羞帶怯的心仍暗暗希望能改變他,

家人以為她已獲得幸福,她也如此努力著,

當他一早醒來見她已起床而不悅時,

便明白她這株含羞草或許早就溫暖了他冰冷的心……

[ 本帖最後由 donat 於 2008-8-12 06:24 PM 編輯 ]
作者: donat    時間: 2008-8-12 06:17 PM

楔子






  二十四歲的季雨按下錄音機的開關,神情專注地對著錄音機錄音,這是她記錄生活的方法。她的聲音輕輕柔柔,好似黃鶯出谷。

  有時候,我真的很羨慕姊姊季風。

  她很美麗,像一朵盛開的奴玫瑰。外放的青春,燃著浴火的狂熱,熱情感染了周遭的人。

  她亦具有聰明、樂觀、大方、積極的天性。這些優秀的條件使她的學生生涯一路順暢。國中時,從壓力極大的升學班中脫須而出,順利考上第一志願。

  高中畢業時,應屆考上T大的經濟係。大學畢業後直升碩士班。她的優異,涵蓋了整個家庭的榮耀。

  我因此而慶幸,慶幸家裏還有一位優秀的姊姊,否則善良的爸媽就太不幸了。我的父親季超時是一位高中老師,母親管速玲是一位國中老師。雙親擁有優秀的血統,生出如姊姊般優良的女兒是正常的。

  但他們的二女兒我,季雨,卻有天生的學習障礙。

  爸媽常安慰我,說我的雙手是靈巧的,我能畫畫、捏陶上、裁縫衣服,只是不能寫字而已。

  只是不能寫字而已!天啊!爸媽真的是天底下最善良、堅強的父母了。若我再不幸點,從別人的肚子裏生出來,絕對會成為家庭中的恥辱。

  國小時,同學常常恥笑我是個大白癡。記得那時我很認真、很認真地把老師教我的每一個字記在腦海裏,但我就是無法把它寫出來。到了考試時,我把所有的零用鐵花在請同學幫我作弊上。

  唉!國小的生活對我來說簡直是場噩夢。我每天活在被同學恥笑、籌零用錢、怕被老師發現的恐催中。因為怕別人恥笑,漸漸的,我變得不敢和同學聊天,不和陌生人說話。

  放學回家後,我抓著每個機會表現。幫媽媽拖地、洗衣、煮飯,在晚餐後與爸媽和姊姊盡情聊天到睡覺時間,我努力掩藏自己見不得人的缺陷。

  因為我不想讓爸媽和完美的姊姊知道,他們的二女兒、妹妹是個白癡。

  但他們還是發現了,在我國上六年級的最後一場考試時,老師抓到我作弊。

  幸好我的家人知道了,我才脫離如噩夢般的生活,因此松了口氣。

  雖然剛開始他們很訝異我有一雙不會寫字的巧手,和能跟愛我的爸媽和姊姊暢談,卻不能和同學、鄰居、陌生人說上三句話的害羞性格。但他們並沒有因此唾棄我、歧視我、恥笑我、不要我。

  從他們知道的那天後,爸媽帶我到大醫院檢查,確定我有學習障礙並且長期適度壓抑以致不善與人溝通。

  媽媽堅持不再讓我上國中,並毅然辭去教職,專心在家負責我的教育。她教我認得一大本國語字典裏的字,但從不強迫我學會寫字。她曾驕傲地對我說,我的才氛不該浪費在對我不具任何意義的文字上,我只要學會寫自己的名字就足夠了。

  唉!善良的媽媽只是安慰我而已。

  我為什麼這麼畸形呢?我曾經內疚池跟爸爸說姊姊是這個家的經典,自己則是個敗筆。爸爸卻說笑著讚美我對捏陶的興趣,捏出來的動物作品唯妙唯肖,畫畫也是。說我真的很有藝術天賦,是這個家的藝術天使。

  我又跟媽媽說,姊姊是朵熱情的玫瑰。她則笑著把一塊切好的水果塞進嘴裏,說我是株會吃水果的含羞草。

  含羞草從此便成了我的化名。雖然我對寫宇充滿了恐懼,但在我學會寫名字之前,我先學會了‘含羞草’這三個字。

  我真的很幸運,能在爸媽和姊姊的愛中成長,我真的好愛我的家人。

  含羞草錄音於二十四歲的第三十日,春季。

  季雨關掉錄音機,傾過身,伸長手把姊姊放在床頭櫃上的相框拿過來。對著照片裏的他喃喃道:“我已經比很多人幸運多了,我應該知足,不該……不該貪戀著你……”

  照片中間的美麗女郎是她的姊姊季風,兩側帥極了的男孩是方澤和唐浩偉,兩人是季風大學及碩士班的好同學。但方澤和唐浩偉兩人可能是王不能見王吧,關係比宿敵、世仇還糟。

  季雨十八歲時,季風在草嶺古道照了這張照片帶回家後,讓季雨整個人受到極大的震撼,因為方擇黑夜般迷人的特質深深攫獲她年輕單純的心。

  就憑著這張照片,她愛上了方澤,她如是堅定地相信著這份愛,並把這場如夢幻般美麗的愛情深植於心底,讓甜蜜的愛戀隨時在心上蕩漾。

  方擇和唐浩偉常常出現在季家。方澤永遠那麼冷傲,唐浩偉永遠那麼親切。

  多年來,方澤從不曾主動對季雨開口,季雨也只敢靜靜待在一旁偷看他。雖然只是這樣,但方澤每來家裏一次,季雨對方澤的愛倣佛又濃了些。

  但他是屬於姊姊的,屬於眾人迷醉的黑夜,不屬於她,盡管經過千萬個世紀,他仍不可能屬於她。

  或許她該滿足,滿足於這樣濃得化不開的愛戀。暗戀方澤,是她這一生擁有過最美的夢。

  什麼樣的愛可以這樣深濃?季雨當然不懂,她只曉得付出。
作者: donat    時間: 2008-8-12 06:18 PM

第一章






  星期一一大早,一輛法拉利跑車停在位於羅斯福路的季宅們前。

  “方澤,謝謝你來機場接我。”季風開門下車。

  方澤也下車,繞到車後從行李箱拿出她的皮箱。

  “輕一點。”季風著急地要他輕放皮箱。“裏面是我從拍賣會場買給妹妹的幾個陶娃娃,都是很難買到的大師作品,則摔壞了。”

  方澤揚起眉。“這麼大個皮箱都是你買給妹妹的禮物?”

  “對呀。”季風寶貝似地把皮箱小心地靠在墻上。“你也知道雨對陶藝很有天分,可是她又不可能自已出國尋找靈感,所以我特地帶回來給她參考。”

  方澤有些嘲諷的道:“你和你妹妹季雨可真友愛。”

  他是家中的獨子,與父母的聯係除了金錢之外很少觸及其他,龐大的家族成員之間也因利益而鬥爭,所以在他的世界中,親情是他最不常接觸的情感。

  “我妹妹是我們家的寶貝。”季風真的很疼愛妹妹。“她文靜、甜美、純潔,還是個陶藝天才。”

  “文靜?”他微挑了挑眉。“拜托,我和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你妹妹過度害羞,成天躲在家裏簡直像個自閉兒。都是因為你和你爸媽太保護她。”

  “喂,不準你批評我妹妹。”季風美麗的臉驟然變色,嬌傃如花的嬌容霎時一沉。

  “這是事實。”面對她突來的怒焰,他仍微笑。

  “我妹妹只是有點不食人間煙火。”

  他忍不住嗤笑道:“這是個現實與功利的世界,難道靠別人救濟的生活也算不食人間煙火?”

  “救濟?!”她怪叫道。“她是我妹妹,我的至親耶,你用救濟這種字眼?那我爸媽你怎麼說?我媽是個家庭主婦,我爸現在也退休了。”

  方澤笑笑地一手把她攬進懷裏,溫柔地抬起她的下巴。“我無意跟你吵。”

  季風的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飽含感情的瞳眸轉向溫馨的家。

  那是一棟位於羅斯福路上的兩層樓房,佔地二十餘坪。房子不大,卻滿載著歡笑甜蜜。

  “方澤,我知道我們道棟毫不起眼的老舊褸房,和你位於天母那棟佔地數百坪的豪華毛邸無法比擬。但在這個家裏頭沒有風雨,只有無盡的歡笑和充滿愛的知心。家中雖然只是小康,可是誰一旦成為這個家的一份子,都會感到驕傲的。”

  “好了。”他完全不懂她那些“愛、歡笑和知心”的情境,“沒錢萬萬不能”的道理還是這個功利世界的標準。不過,他還是縱容的微笑。“你妹妹不事生產又如何?我只知道季風是美商銀行創行一百多年以來最年輕貌美的經理,金融界最美麗的女強人。”

  “金融界的女強人?我可不敢當。”季風笑靨如花。“要不是有世界知名的方氏企業董事長方澤在背後撐著我,我不會在二十四歲碩士畢業後短短五年就爬到放款部經理的位子,更不會在任職經理後短短一年內創造最高的業績揚名總公司,連總公司都要我這個東方人到美國演講。”

  季風一個月前被任職的美商銀行派往美國總公司及各州分公司巡回演講,今天提前一天回到臺灣。

  “謙虛是美麗的女人最難得的美德。”

  “謙虛?”季風仰頭大笑。“我的字典和你的一樣,從沒有‘謙虛’這兩個字。可是我只對你謙虛,誰教你是我的靠山,背後的大客戶。”

  方澤笑著,沉默地看著她嫵媚的笑容。他從十年前,大學二年級時便開始追求她,因為如她美麗和智慧兼俱的女人不多。

  然而能擁有季風今天這樣地位的女人光靠美麗和智慧是不夠的,她的社交手腕更厲害。商界和銀行界一向脫不了關係,而季風是其中公認最有人緣的女強人。

  她適合他,雖然她不是名門千金,但她是全世界最適合做他方澤新娘的人選。

  “幹嘛這樣看我?”季風綻開既神秘又單純的笑容。

  “你知道。”

  “我知道十年了。”季風一貫自信、不在乎的微笑道。他那充滿愛意的眼神誰都看得出來。十年了,他一直守候在她身旁,卻從不普提出任何進一步的要求。

  季風從不曾把方澤對她的追求和熱愛放在心上。唐浩偉的也是。

  她、方澤和唐浩偉同為大學時代和碩士班的同學。

  方澤是鼎鼎大名的方氏企業唯一的繼承人,現年三十歲的他已經是國際知名的方氏企業的董事長。他的性格詭譎多變、剛烈不羈、深沉危險,在商圈是出了名的冷酷無情。

  唐浩偉也是有錢人的子弟,家裏開了十幾家連鎖超市。他家中雖富有,事業亦有成就,個性倒很好,性格開朗善良,大而化之,親和力強,和方懌不同。

  他們自學生時代便同時追求著她。

  方澤的追求熱烈而狂猛,他的佔有欲極強。而唐浩偉的追求溫柔而多情,是個甜蜜的情人。面對兩人多年的追求,她一直拿不定該選擇誰。

  但她是個聰明的女人。不像時下女人,只要一被男人英俊瀟灑、英挺偉岸的外表吸引,就傻呼呼地開始幻想婚姻;更不會被他們瀟灑多金、風流惆儻的條件迷得神魂顛倒,愛得死去活來。

  十年來,她堅持做只花蝴蝶上享受女性最美的青春,而不是被婚姻、丈夫和小孩束縛。

  方澤專注的眼神定定地看著她,意有所抬地說;“時候到了。”

  季風露出神秘且迷人的微笑轉移話題。“好了,我累了,你也該回公司上班了吧,謝謝方董事長親自接機。”

  方澤傾過身,帶著玩世不恭的笑容說:“只有這樣?”

  季風臉上充滿曖昧的神情,俏皮的回他,“要方氏企業不可一世的少東淩晨五點就出發來機場接微不足道的我,我好感動呀。”

  他瀟灑一笑,提議道:“我幫你把行李拿進去。”

  季風慵懶地靠在他身上,抬起頭給他一個可人的笑容。“不必了,要你當司機已經是罪過,我可不敢再要你當行李員。”

  他看著手表,“那好吧,我今天有一場重要的會議要開,先走了。記住,明天你的生日宴會我已經幫你準備好了,在我的別墅舉行,你只要帶伯父、伯母和寶貝妹妹出席就好了。”

  “謝謝你。”

  季風目送他的車開走後才輕輕地打開門,看見正在客廳看報紙的爸媽,掩不住興奮地大喊:“爸,媽,我回來了!”

  季超時和管速玲夫婦站起來,驚許地看著大女兒。“風兒,你不是明天才回國嗎?”

  季風撒嬌地衝進母親的懷裏,親著母親的臉。“人家想你們嘛,所以就提早一天回國羅!”

  季超時手中拿著煙鬥,寵溺地道:“傻女兒,怎麼不通知爸爸到機場接機?”

  “這插小事怎麼需要勞動父親大人嘛。”季風鑽進父親的懷裏撒嬌道。“爸爸是要女兒來孝順的呀。”

  “明天你就滿三十歲了,還像個孩子。”季超時雖然責備著,但笑咪咪的眼裏盡是無限的滿足。

  誰說兒子好?他的一雙女兒是無價的珍寶,他的寶貝。

  “誰說三十歲就不能親爸爸?我偏要。”季風獗著嘴,熱情地又重重連親爸爸好幾下。

  “好了。”管連玲拉開父女倆,急著瞧一個月不見的女兒。她愛憐地輕嘆口氣,“風兒,怎麼才一個月就瘦這麼多?”

  “美國沒有媽媽做的菜嘛。”季風真的瘦好多。因為她的胃平時被母親做的佳肴寵壤了,一到美國當然不習慣。

  “沒關係,現在回來了,我一定天天做好吃的替你補回來。”管速玲說著就要去買菜。

  “我陪你媽咪去買菜,你去樓上看你妹妹,她可想你了。”說完,季超待挽著太太的手出門去。

  季風回到二樓與妹妹共住的房間,並沒有看見妹妹。“一定在工作室。”她喃喃道,決定先換個衣服。

  家裏有三個房間,一間是爸媽的,一間是她與季雨的,另一間則作為季雨的工作室。

  季風換好衣服,輕手輕腳地走到屋角的工作室。以剛才嚇爸媽的音量大喊,“哈羅!含羞草,我回來了。”

  季雨手中的成品忽地掉在桌上,她倏地回頭,“姊姊,你回來了!”

  “看來你老姊比不上這只領帶夾喔。”

  “你不是搭今天的班機嗎?”季雨仍有點愣愣地看著姊姊。季風清脆有勁的聲音和一身的熱情立刻溫暖了室內的冷空氣。

  季風走近,拿起季雨掉落的領帶夾,仔細端詳著。那是一個雕有黑豹的領帶夾,她輕呼,“啊,這只領帶夾做得真漂亮。”

  “真的很漂亮嗎?”季雨覺得很開心,她自己也覺很滿意。因為這只領帶夾要送給他,所以她用心做了好久。

  “我覺得你的手藝和我在美國著過的大師作品差不多呀。”季風微皺眉。“但你拿到連心心那裏賣的價錢為什麼只有一、兩百塊錢?”

  連心心是臺北最有名的藝廊——“藝術廊”的負責人,雖然年紀只有二十八歲,但藝術廊在她的經營之下儼然成為臺北藝術界的指標。她向時也是臺灣著名的 “大然建設”董事長的掌上明珠,大然建設和方澤的方氏企業有密切的合作關係。季雨就是透過方澤的介紹,祀作品交由藝術廊代為銷售。

  “或許我的作品沒有那種價值吧。”季雨回答,她其實並不在意作品的價值,她只在意創作上的感覺,創作賦予她另一種生命的空間。

  “或許你應該換一家藝廊代售。”這個頷帶夾季風愈看愈喜歡。“會不會是連心心沒有我想像中有眼光?”

  “怎麼可能?藝術廊是臺北最負盛名的藝廊,連小姐人也很親切,我喜歡把作品交給她出售。”季雨連忙說,堅持。她為何堅持?因為她可以常在藝術廊看見方澤。

  “隨便你吧,只要你高興就好。”季風熱情地親妹妹的臉頰。“不過我們兩個都是女人,你做領帶夾給誰?給爸爸嗎?不會吧,這樣式太年輕,也太霸氣了。嗯,和你以前的風格不太相同。”

  “我想送致方澤。”季雨微羞道。

  “對了,就是方澤!”季風大叫。“我就覺得這只領帶夾給人的感覺很像某人。”

  “你想他會喜歡嗎?”季雨探問。

  “啊?”季風突然停頓。方懌從來就不喜歡陶藝這種小東西,他對藝術的喜好只限於珠寶或價值連城的藝術品。但她當然不會對妹妹說出事實,讓妹妹傷心,於是扯謊道:“方澤當然會喜歡。”

  “太好了。”季雨真心地笑開臉。

  “不過,你為什麼要送方澤?”季風詫異地問妹妹。

  “啊?”換季雨停頓了。她暗戀方澤六年了,但方澤是屬於姊姊的,所以她死也不會說出這個秘密。

  “我知道了。”季風恍然大悟。“一定是因為方澤明天要幫我辦個生日舞會,所以你十分感動,想代我回報一下,對不對?”

  “對,對。”季雨連連點頭。

  “真乖,我果食沒有白疼你。”季風把領帶夾還她。“你明天親自拿給他,讓他知道你用心良苦。”

  “不好吧。”季雨把領帶夾塞回姊姊的手裏。“你代我拿給他。”

  季風把東西還給妹妹,知道妹妹害羞,於是說:“最多我明天陪你一起拿給他,不過你要記得提醒我。”

  “好。”季雨高興地點頭。

  “對了,我從美國買了一些大師的作。叩回來給你參考,趕快來看看。”季風拉著妹妹到樓下看她帶回來的禮物。

  看著妹妹拆禮物時頻頻發出的讀嘆和驚呼,季風滿足地回到樓上補充睡眠。

  “季風來了!”一個人從窗戶發現季風纖細的身影而大喊,一堆人跟著跑到大門口迎接今晚的壽星。

  “季風,Happy  birthday!”所有人齊聲喊,歡呼聲震撼數百坪大的別墅。

  季風和季雨才剛進門,就被一堆人灑了滿身的亮片和拉炮彩帶。

  “哇!你們好討厭。”季風嬌滴滴的甜美聲音大喊,隨即被歡笑的人群簇擁。

  方澤自人群中翩然走近,季雨的雙眸霎時點燃光彩,激動得全身顫抖。他只是淡淡地對她點個頭,親密地摟著季風走開。

  “方澤,你對我妹妹太冷淡了吧。”這是方澤一貫的作風,但這裏這麼熱鬧,季內不會習慣的,她希望與妹妹比較熟悉的方澤可以對妹妹好些。

  “換個說法吧,我只有耐心對你好。”方澤優雅的彎腰,請她跳第一支舞。

  “這是我的榮幸。”

  季風偎在他的懷裏,滿足地環顧他費心為她籌畫的宴會。他很周到,請了她的親朋好友、銀行的董事和同事、經常與她來往的客戶,還有許多政經界耳熟能詳的風雲人物來參加。

  這些滿足了季風的虛榮心。

  “你爸媽怎麼沒來?”方擇關心地問。

  “我住高雄的阿姨突然生病了,他們剛搭飛機去探望她。”他還會關心她的爸媽,若是他自己的雙親,他可能還不聞不問呢!季風漾起微笑。“謝謝你的關心,還有這麼豪華、超過一個銀行小小職員所能擁有的排場。”

  “如果你嫁給我,這一切都是你的。”方澤深情款款地說。

  “你向我求婚?”她驚異萬分。

  “是。”他真摯地要求。“嫁給我。”

  “那浩偉怎麼辦?”

  “不準你提到他。”他冷笑,唐浩偉已自顧不暇了,怎麼還有心跟他爭女人?據他的調查,唐浩偉名下的連鎖超市不出一個月便會宣布破產。

  “還沒嫁給你,你就這麼霸道。”季風撒嬌道。

  “你答應了?”

  “還用問嗎?”季風笑著反問。

  她已經三十歲,可以嫁人了。方澤和唐浩幸的條件都不錯,她早打定主意,方澤和唐洽偉誰先向她求婚,她就嫁給誰,反正都一樣。

  “我想吻我的新娘。”他低下頭吻住她的雇,擁抱她的姿態明顯告訴別人自己對她的佔有。

  季風閉起眼睛迎接他的吻。過去,她同時接受許多男人的追求,但一直很理智,避免與他們有這種親密的接觸。

  她稍微掙扎了一下,因為方澤的吻過於激烈和粗暴。但他沒有放開她的意思,只是溫柔了許多。

  她漸漸接受他的吻,接受他熱烈侵入的舌。過去,他頂多親她的唇或臉頰,但她不會天真地以為他對別的女人也如此。

  事實上,方澤是社交圈中人人津津樂道的花花公子,他懷裏從不缺女性,環肥燕瘦都有。

  深長的吻終於結束。坦白說,她有點失望。傳聞方澤是一個極盡誘惑之能事的情人,但這個吻令她有點索然無味,是她冷感抑或她老了,所以少了少女對愛情的憧憬?

  方澤微笑地輕抬起她沉思的容顏。“你很美麗,是所有男人的夢想,所有女性嫉妒的根源。而這樣的你,將是我最驕傲、令人羨慕的妻子。”

  季風撇開遐思,想到實際上的問題。“我想你的父母和親戚會強烈反對你這個貴公子娶我這個沒沒無名的小女子吧。”

  非名門閨秀不得進入方家門,也是社交界不衰的話題。

  “誰理他們,我有計劃。”方澤神秘地微笑。

  “什麼?”他眼裏的邪惡挑起她體內狂野的因子。

  “我要到紐約總公司三周,三周後你來紐約與我會合,我們在紐約秘密結婚。”

  “哇!’太浪漫了!”季風對這個主意很興奮,高興地說:“想想看,當我們宣布婚訊時,眾人驚訝的表情一定很好笑!”

  “你的雙親也要隱瞞,這樣才公平。”方澤調皮地道。

  “好。”季風快人快語,阿沙力地答應。

  不知跳了多少支舞曲,方澤和季風旁若無人地開心計畫著浪漫的婚禮。

  季雨一直靜靜地坐在靠陽臺的角落,並且一直勉強維持笑容。二卜四年來,她從不習慣人群,也很少有機會參加宴會,除了每年姊姊的生日舞會。

  似乎從季雨有記憶起,季風就屬於笑鬧的人群,每年都有同學、朋友為她舉行生日舞會。

  而今年的生日舞會最盛大,是鼎鼎大名的商界大亨方澤親自為她籌書的。像這座豪華得像皇宮的私人巨毛就屬於方澤,平日門禁森嚴,少有人能進入。

  銀行界知名的女強人季風周旋在商界大亨方澤和連鎖超市小開唐浩偉之間,多年來一直為社交界津津樂道。

  此次方澤大費周章地為季風籌辦生日舞會,更是近日報章雜志的頭條新聞。唐浩偉倒是奇跡似地還沒有出現在舞會現場。

  英俊迷人的方澤一直擁著美麗大方的姊姊跳著浪漫的華爾滋。季雨好羨慕,並幻想著他懷裏的是她。

  “含羞草,我看到你的腳在動羅.”

  開朗的聲音從季雨的頭上傳來,是唐浩偉。她抬頭微帶怯意地打招呼。“嗨!”

  “想跳舞嗎?”

  “當然不。”季雨一口拒絕。

  同時追求姊姊十年的方澤和唐浩偉這兩個男人相較之下,方澤對季雨冷若冰霜,”如他對其他人;而唐浩偉對季雨體貼溫和,也一如他對任何人。

  “就讓我對你霸道一次吧。”唐浩偉直接把她從座位上拉起來,帶著她到舞池中翩然起舞。

  “我不喜歡跳舞。”季雨輕聲說。

  唐浩偉綻開任何女人也會心軟的笑容。“我也不喜歡方澤擁抱你姊姊的強勢姿態。”

  “你摟著我跳舞,想刺激我姊姊或方澤嗎?”她有自知之明地說。“沒用的。不如讓我回座位吧不習慣人群。”

  “你不會也不同情我這個失意人吧?”

  “失意?為什麼。”季雨仔細觀察他,驚訝地發現他一反往日富家公子的輕狂,語氣比她還自憐。發生了什麼事嗎?他的臉上也不見往日開朗的光彩,反而十分憂鬱。

  “唉!”他嘆了一口氣。

  從他的口中傳出嘆息聲,竟有抹令她悲憐的感覺。

  看季雨一臉認真的同情,唐浩偉笑了。“你這不食人間煙火的傻丫頭永遠也不會懂得現實的殘酷。”

  “我就是殘酷現實的犧牲品,我不需要懂。”季雨自嘲。

  唐浩偉不顧眾人對他投注的詫異眼光,狂放地大笑。他懷中的季兩極難為情,掙扎著想離開他。

  “丫頭,則掙扎,不要讓我沒面子。”唐浩偉的笑收斂了些,重新摟住她。

  他雖然笑著,但眼角眉梢都是失意與落寞。季雨溫柔地看著他的眼說:“看你滿身是傷,就算我懂,也幫不上什麼忙。”

  “喔,我自認識你姊姊就認識你,少說也十年了,現在才知道含羞草妹妹原來這麼會說話。”

  季雨面對陌生人常害羞得說不出話,但唐浩幸不同,他是姊姊多年的朋友。方澤也是,只是方澤從不曾浪費多餘的宇眼在她身上。

  “我是害羞,又不是啞巴。”

  “說得好。”唐浩偉對季雨驚訝極了,原來隱藏在她害羞的個性背後,有這樣一片天地。以前他只懂得追

  求季風,倒沒發現季雨原來狠惹人憐愛。

  季雨輕問:“為什麼找我跳舞,.依你的個性,應該會直接從方澤手中搶走姊姊。”

  “我只是想利用你。”唐浩偉笑著說,笑得有些詭詐。

  “我有利用價值嗎?”他追求姊姊十年了,追求的招數層出不窮,也從輪不到利用她呀。他和方澤都是長驅宜人,任季風予取予求。

  “Bye—bye。”

  怎麼唐浩偉溫熱的氣息還留在頰畔,她就被換人另一個男人的懷裏了?她偏頭一春,唐浩偉和姊姊摟在一起,那麼……她心跳狂亂地拾起頭,“方澤!”

  方澤瞪著消失在舞池中的唐浩偉和季風,根本沒瞧半眼懷中的人。本想追出去,無奈衣袖被懷中的人扯得死緊。他低頭一看,原來是季雨,他壓抑住想揮袖離去的衝動問:“季雨,有事嗎?”

  “我……”她好緊張,腦中一片混亂,只能感受到他西裝下強壯的臂膀,修長的雙腿抵著她的。從沒有和異性如此親密接觸過的她,心底深處泛起一陣強烈的悸動。

  “你不舒服嗎?”

  “不!”她驚嘆,仍垂著頭,緊抓著他的臂膀。

  見鬼!他在心中低咒。她這麼害羞,等她把話說完要等到民國幾年?“我扶你到旁邊休息。”

  “方澤,請等一等。”季雨被帶開舞池,眼見他即將離去,她鼓起勇氣叫住他。

  “什麼事?”他捺著性子回過身問。

  “我……我有件禮物想送給你。”面對他不耐煩的表情,季雨急急地伸手從裙子的口袋掏出領帶夾給他。

  “謝謝。”方澤面無表情地接下,冷眼看著她裙子被掏出內裏的口袋。

  她順著他的目光,羞窘地發覺自己的失態,顫抖地把口袋的內裏塞回去。“哦,對不起。”

  “你和季風真的是姊妹嗎?”他毫不客氣地問。

  “是。”季雨聽他無禮的諷刺,倏地抬起羞怒的小臉。他微徽章動的嘴角構不成半個笑容,只有加深嘲諷的冷酷。

  “不像。”他沒有再為她多留一秒鐘,隨即離開。

  季雨從他的背影看見他把領帶夾隨意放進口袋裏,他的冷酷合她多年愛戀的心頓時無所適從。

  季風和唐浩偉悄悄地回到季雨身邊。

  季風看見妹妹蒼白的臉色,小聲地驚呼,“雨,你的臉色好難看!是不是不舒服?”

  季雨噙著淚點頭。“我的頭好痛,我想先回家。”

  “好,我送你回家。”季風說。

  “我送季雨回家吧。”唐浩偉刻薄地挑型褐舞會的排場,“方澤把宴會會場弄這麼沒格調,若宴會的女主人再消失,可就沒戲唱了。”

  “浩偉,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尖酸刻薄了?”季風誰也不幫,公平地說。

  “方澤把舞會弄得這麼盛大,擺明了向我誇耀,想給我難堪。”唐浩偉啐道。

  “浩偉,客氣點,這是我的宴會。”季風下了重話,又立即安撫失意的好友。“錢的事我明天一定幫你解決,別太擔心。”

  “謝謝你。”唐浩偉眼角瞥到走近的方懌,給他一個挑戰的眼神後,帶著季雨離開舞會。

  “唐浩偉來向你求救了?”方懌朝唐浩偉消失的方向冷哼。

  “你早知道這件事?”季風因為關心唐浩偉消失的方向冷哼。

  “唐浩偉經營的‘來來連鎖超市’在三個星期內必定宣布破產。”方懌不帶感情地說。

  “我到美國之前是聽說了來來連鎖超市跳票.但我沒想到情況會這麼糟。”季風開始思考著該如何幫助唐浩偉。

  “唐浩偉的父親地世不到半年,他一手接手來來連鎖超市就面臨破產,真可悲。”

  “這不是浩偉的錯!”季風生氣地道。“我聽說是你父親唐澤生前在其他的投資出了差錯,才會牽連來來連鎖超市的資金。現在業績又爬升為全國連鎖超市之冠,他和你一樣具有點石成金的本領,只是他現在最需要的是資金。”

  “銀行要的是唐浩偉的錢,不是他的前途。他們是最勢利的,不會有興趣聽唐浩偉失敗的經過。”方澤淡淡地道。

  “我要幫助浩偉。”季風意志堅決地道。

  長年來,唐浩偉在她心目中是一個豪氣爽朗的富家公子,她無法想像他一無所有的樣子。

  “你不行。”他輕嘲她的決定。

  “我是銀行的經理。”

  “唐浩偉在過去一個月向所有的銀行貸款均告失敗,包括你任職的美商銀行。”

  “我會說服董事。”

  “唐浩偉是你的好朋友,隨你愛怎麼幫就怎麼幫。”方懌把她攬進懷裏,“可是現在可不準你再想唐浩偉,記住,你是我的未婚妻。”

  季風舉起雙臂圈住他的脖子,討好地抬起嬌顏。

  “對不起,你明天即將出差,我還是把你冷淡了。”他們重新回到人群,盡情歡笑,盡情享樂。

[ 本帖最後由 donat 於 2008-8-12 06:24 PM 編輯 ]
作者: donat    時間: 2008-8-12 06:18 PM

第二章






  第二天,唐浩偉來到季風任職的美商銀行借貸。

  周五,季風提的“來來連鎖超市五千萬元貸款案”遭到董事們的回絕。她並被嚴重告誡。

  當天晚上,季風來到與唐浩偉相約的淡水河邊。

  “銀行怎麼決定?”唐浩偉一見到季風便跑到她面前。

  “浩偉,很抱歉,董事們不同意你的貸款。”季風疲憊地說,今天她被所有董事責罵了一天。

  “該死!”唐浩偉沮喪地嘶聲怒吼,拳頭不斷擊打堅固的石墻,震痛季風纖細的心。

  這時候的他是落魄的,自暴自棄,季風從沒有見過這樣的他,這是一個男人表露出來赤裸裸的失敗。

  季風哭著衝過去,抓住他的手制止他。“浩偉,住手!”

  唐浩偉緊緊抱住她。“對不起,季風,肩膀借我靠一下。”

  季風感到濡溼的淚水沁人發際,是他的淚。“浩偉,只是五千萬元而已,我們一定可以想辦法借到錢的。”

  “其實我家任何一棟房子的價值都超過五千萬元,不過都被我父親拿去抵押了。現在所有的銀行都等著我宣布破產,拍責一切。”

  “總是有辦法的。”

  “對不起,你一定很瞧不起會流淚的男人吧。”唐浩偉抬手抹去臉上的淚。

  “不。”季風溫柔地說。

  在勢利的銀行界她見多了強勢橫行的大男人,而唐浩偉真摯的情感在她的心中一直有著重要的地位。她現在才發覺,自己對他的感覺除了朋友之外,還有更深的愛意。

  可是她已經答應方懌的求婚了。

  “季風,你真美。”唐浩偉捧住季風的臉頰,低頭吻住她的唇。

  唐浩偉挑逗的舌燒紅了季風滾燙的臉頰,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倣佛回到十八歲那熱情洋溢的年輕時代。她沉醉在甜蜜的吻裏,忘卻了所有現實的枷鎖。

  過去三十年,她用功讀書,致力於事業上的成就,成為眾人欽慕的女強人,然而這一切在他的懷裏,卻變得毫無意義。

  原來這就是愛的力量。愛上一個人,什麼都變得不重要。

  唐浩偉離開她的唇,輕捧起她醉人的紅頰。襯著夜色,她閃閃的星眸是如此美麗,新奇的感覺激蕩全身。“早知道你的唇如此美妙,我就吻你了。”

  “和你的哪一任情人比較呀?”季風大方地微笑,但紅潤的嘴角泛出一絲嫉妒。

  “季風,你無與倫比。”說完,他又吻她一下。

  “浩偉,我有辦法了。”雖然這個方法冒險了點,但她必須幫助他。

  幾天後,五千萬新臺幣經季風之手順利匯進唐浩偉的戶頭裏。這筆錢是季風客戶的錢,季風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挪用它。唐浩偉得到之這薹金,在短短兩周內,將來來連鎖超市恢復正常運作。唐浩偉自忖最多只需半年的時間便可賺回五千萬元,彌補季風的客戶帳面下的金額。

  唐浩偉一生都不會忘記這三周來陪他走過風雨的女人。

  正式宣告渡過難關的這天晚上,唐浩偉約了季風到家裏用餐。

  這是一次浪漫的燭光晚餐,晚餐後,唐浩偉溫柔地帶她來到客廳,親蔫地擁著她坐在沙發上。

  經過過去三個禮拜陪著唐浩偉不停的在各地的超市責場奔波,見一切都步上軌道,季風難得放松心情地舉起酒杯。“浩偉,恭喜你。這三過來,你有魄力的作風震撼了商界。”

  唐浩偉握住她的雙手,真誠地說:“沒有你用自己的前途作賭注,我怎麼會有五千萬元的資金?現在的我恐怕已經一無所有。若沒有你三過來一直陪伴在我身邊,我不會有那麼大的勇氣面對挑戰。”

  季風忍不住撫摸他真情流露的臉龐。“你知道嗎?這就是我最欣賞你的一點,你永遠與別人分享你自己,不論榮辱。”

  “不會再有別人,我的餘生將只有你一人。”

  他攫住她的唇,季風不悔地接受他親密的碰觸。與季風相約在紐約蘇活區的聖文教堂結婚的方懌,因為等不到新娘,於是十萬火急地趕回臺灣。

  一下飛機,他首先來到季家。

  天色還蒙蒙亮,季雨專注於陶藝設計上,一夜沒睡,所以是她開的門。原以為是忘了帶鑰匙的姊姊,但來人卻令她驚呼。“方懌!”

  “季風呢?”

  季雨在方擇難看的臉色下仍毫無戒心地回答。“姊姊可能和唐浩偉在一起。”

  “她有唐浩偉公寓的鑰匙嗎?”

  “嗯,不過她忘了帶鑰匙出門。”季雨將一串鑰匙拿給他。

  “謝謝。”方懌笑得陰冷。

  季雨不安地問:“你找姊姊有事嗎?”

  “她欠我的,我一定連本帶利討回來。”

  “她欠你什麼?”通常季雨不會過問姊姊和他們之間的三角關係,但現在方懌的表情令她不寒而栗。

  “你想著嗎?”方懌帶著殘酷的笑容,一把抓住她的手臂。“走。”

  她來不及回答,便被抓進了他的車裏。

  過了許久,跑車無聲無息地在唐浩偉的公寓前停住。

  從開車後到車子到達目的地,季雨第一次開口:“這裏是……”

  “唐浩偉的公寓。”

  “你以為我姊姊……”季雨抓住他的手,阻止他急於復仇的腳步。

  “沒錯。”方懌打斷她的話。

  “就算我姊姊真和唐浩偉在一起,你也不能就這樣打擾他們。”她為姊姊爭辯。

  “我為什麼不能?”他輕嘲地問,嘲弄的是他自己。

  “你……姊姊……”在他詭異的面色下,季雨噤口不語。

  “你親愛的姊姊與我相約在紐約的聖文教堂結婚。”他輕哼一聲,瞧不起自己的傻氣。

  “你們……”季雨驚訝極了。姊姊這幾周來不分日夜為唐浩偉的事業努力,使她以為姊姊和唐浩偉的關係大有進展。

  不是只有她以為,聽說有些小道消息已傳出方懌的夢中情人與潦倒的超市商人唐浩偉過從甚密。

  方懌也聽說了嗎?

  不,那不重要。要是姊姊此時此刻的在唐浩偉的公寓裏,他們三人之間的誤會將更復雜。

  “你不想上去就留在這裏吧。”方懌丟下她,跨大步往公寓走去。

  季雨跟上去時,方懌已搭公寓內唯一的電梯上樓。

  心急的她只好爬著樓梯來到唐浩偉所住的樓層。

  當她進入唐浩偉被打開的大門,望見方懌高大的背影佔據一閒房門,無情而殘酷的話語令她手足無措地呆立原地。

  方懌狂怒地瞪視床上赤裸裸的季風和唐浩偉,報復的決心已然形成。“季風,昨天與我相約在教堂結婚,

  今天你卻在另一個男人懷裏,你可真忙。”

  誰也無法相信原來美麗的夜,會有風雨交加的黎明。

  季風的睡意在方擇闖進來時完全清醒,歡騰一夜的身子倏地從與唐浩偉交纏的四肢中掙扎出來,但唐浩偉卻動也不動,怎麼也不肯讓她離開他的懷抱。

  該死!她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事情忘了呢?希望方懌能原諒她。不過要得到他的原諒,那簡直是作夢。

  她內疚不安,也怕方懌的報復,於是急忙安撫他,連聲道歉,“方懌,對不起,我忘了與你相約在紐約結婚的事了,我不是故意的!”

  “你不需要向他道歉。”唐浩偉朝季風皺眉。“你不能嫁給他,你已經是我的人了,他不夠格得到你。”

  季風無奈地手支著頭,心想,完了,浩偉的話不啻是火上加油。方懌是何許人也,他在政經界呼風喚雨的本事,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畢竟這幾年她在銀行不是白混的,他殘忍的手段,她見多了。

  這下浩偉剛穩定的事業恐怕……果然,方懌的話令季風嘗到害怕的滋味。

  “隨便你要娶誰,水性楊花的女人我才不要。”方究來來連鎖超市資金的來龍去脈,相信一定很有趣。”

  “你什麼意思?”季風顫抖的身子抖得更厲害,因為她知道方懌不會放過她的。

  “你們等著瞧吧。”方懌冷笑著威脅後走出公寓。

  “浩偉!”季風害怕得哭出來。

  堅強、勇敢、從不流淚的姊姊竟然哭了!季雨心頭也泛起陣陣戰栗,要不是她告訴方懌姊姊在道裏,那麼此刻的局面也不會這樣混亂。

  “姊姊,方懌會怎麼做?”季雨流著淚問。

  “我挪用公款幫浩偉渡過難關,方懌定查得出來!如果我湊不出錢彌補虧空,公司一定會告我,我要坐牢的。他一定會以此報復我!浩偉,我該怎麼辦?”季風狂亂地哭喊。

  坐牢?不!季雨無法想像美麗的姊姊被關進牢裏的樣子。方懌是關鍵人物,她必須求他放過姊姊。

  季雨毫不猶豫地跑出去,衝進正要關閉的電梯門。

  “該死!”方懌眼明手快地把季雨擦進電梯裏,不然下一秒鐘季雨就會被電梯門夾斷成兩截了。

  季雨緊緊抓住方懌的領口。“方懌,我求求你原諒姊姊。”

  “哼?”他推開她。“你憑什麼以為你有資格教我怎麼做?”

  “我是沒資格。”對,她憑什麼?她只能搖尾乞冷。她難過地開口:“所以我用求的。”

  方懌一點也不為所動,反而嘲弄她的天真似的反間:“你倒說說看,你以為我會怎麼做?”

  季雨把姊姊的話重述一遍。“你會查出姊姊挪用公款幫助唐浩偉,如果姊姊湊不出錢彌補公司帳目,你一定會把我姊姊逼進牢裏。”

  “季雨,你把我該怎麼做的方法都告訴我了。”他假惺惺地嘆口氣。“好吧,就依你意,我照做就是了。”

  “你!”季雨氣得說不出話來,手握成拳。“你敢傷害我姊姊!”

  “怎麼,含羞草變成母夜叉了?”方懌突然覺得她十分有趣,興起跟她玩玩的念頭。

  “不要跟我開玩笑!”她大叫。

  “好吧,那我鄭重向你宣布,我就是要毀了你姊姊。你又能如何?”他悠哉地嘲弄她。

  她發覺一件事,“你根本不愛姊姊,你們之間沒有愛。若你真愛她,就該讓她選擇她所愛的人。”

  方懌大笑,這小妞具有趣,沒談過戀愛,卻說得振振有辭、煞有介事。“可惜我不是任女人耍弄的白癡。”

  她繼續述詛愛的真諦。“姊姊和唐浩偉是真心相愛的。她拿自己的前途冒險,寧願犧牲自己幫助他渡過難關。”

  “你姊姊拿的是別人的錢幫自己的情夫,她只是個騙子。”他鬱悶地補充,“也欺騙了我。”

  “是你自己欺騙自己。你很聰明,應該知道姊姊不是欺騙你,而是她在最後關頭發現自己愛的是唐浩偉!”季雨急切地說。

  他玩笑的心不冀而飛,這小妞倒很懂得揭人瘡疤。“我要娶她,而她也答應嫁給我,卻又背叛我。”

  “可是你不能因為這樣就要報復姊姊呀!”她低聲央求道。

  他像只動作敏捷的豹般迅速接近她,傾刻閒攫住她的腰。“除非你願做只代罪羔羊,否則別插手。”

  電梯們開了,他像鬼魅般嚇足了她後消失。

  “怎麼辦?”季雨走出電梯,攙扶著墻壁才能站穩。她害怕又惶恐地呢喃著,不知該如何是好。

  方懌的報復,倣佛像一場狂風暴雨般席卷季雨平靜無波的生活。

  他不知用了什麼樣的手段並吞來來連鎖超市的股分,讓唐浩偉被踢出他們家族經營了三代的公司,變得一無所有。

  然後威脅季風,要揭發她挪用五千萬元公款的事。季超時護女心切,拿出所有的退休金,把房子賣了,還變賣所有的家當,頂著一張老臉四處向親友借貸,但也只籌到一千五百萬。所幸季風多年縱橫銀行界,建立了良好的人際關係,四處向朋友借貸才籌足其餘三千五百萬。

  季風兔除了坐牢的恐懼,但身敗名裂的她也被公司革職。命家更為了她而住進偏遠市郊一棟租來的破舊老房子。

  似乎橡停不了的風雨,債卞開始天天上門討債。

  過了一個月,他們連房租也繳不起了。

  房東第五回來討房租討不到後,撂下一連串難聽的謾罵後離開。

  這晚,季風跪在父母親面前懺悔,“爸,媽,我對不起你們!都是因為我,才害得你們受到如此屈辱。”

  “傻孩子,我們並沒有怪你。”季超時老淚縱橫地扶起大女兒。

  “人生的路上,誰能沒有錯呢?”管速玲擁抱女兒。

  “但我犯的錯太大,大得我無法彌補!我該怎麼辦?怎麼辦?我好害怕!”季風在母親懷裏不停地顫抖、哭泣。她心小強烈的內疚及無助的感覺無法在母親溫暖的懷抱中平息。

  季超時和管速玲無可奈何的目光在空中交會。他們該如何幫孩子解決呢?面對債主的追討,該如何還清欠款呢?

  “風兒,先去睡覺,明天說不定會有轉機。”季超時和管速玲夫婦流著老淚哄大女兒回房睡覺。

  季雨淌著淚,探深感受父母親偉大的愛。她好恨自己的無能,如果她有一份正當的工作,她就能幫助姊姊,或用薪水貼補家用,而不是只能當一只仰賴父母和姊姊供養的米蟲。

  季風和季雨一同回到共住的小房間,這是一閒只有四來坪大的房間。

  半夜,季風衣著整齊,小聲地喚醒妹妹。

  季雨在黑暗中見到衣著整齊的姊姊,馬上清醒。

  “姊姊,什麼事?”

  “我要走了。”季風撫摸著妹妹稚氣未脫的美麗臉龐。

  “走?”她不明白。

  “我無法面對自己的失敗,無法面對爸媽因為我而受債主辱罵。”季風的神情哀傷中帶著一點希望。“最重要的是只要我一走,所有的債主也奈何不了你們,你們就不要理他們。”

  “行不通的。”老實的季雨無法接受這個逃避的方法。

  “這是唯一的方法。”季風傷心地道。“方懌誓言要報復我和唐浩幸,我們留在北部就沒有工作機會,他要逼死我們。我和浩幸逃到南部發展,只要方懌找不到我們,我們便能重新開始創業。不久,我們就能湊足錢還債。”

  “你何不求方懌放過你們呢?”說完後,季雨也領悟自己的天真,如果方憚要原諒姊姊,就不會害她了。

  季風淒愴地微笑。“不可能的。”

  墻外傳來兩聲汽車喇叭聲。

  “浩偉來接我了,我必須走了。”季風哭著緊緊擁抱妹妹一下。“幫我好好照顧爸媽,記住,只要我走了,你就不要理任何債主。”

  “姊姊!”季雨叫住摯愛的姊姊。

  季風停住腳步。

  “祝你和唐浩偉幸福。”季雨哭喊。

  “對不起。”季風拋下沉重萬分的抱歉後,毅然地踏出家門。

  數天後的一個早晨,季雨在母親管速玲的尖叫聲中驚醒。

  原來不幸還沒有結束,年紀已超過六旬的季超待閒負荷不了債主逼討的壓力,身體不支中風倒地。

  季雨和管速玲連忙把他送進醫院,才及時挽回季超時的生命。

  “雨兒,我們該怎麼辦?”管速玲在病旁外擁著女兒痛哭。“我們連醫藥費也付不出來,怎麼辦?”

  這一切都是方懌害的!季雨悲憤地想。不,她隨即又公平地評斷,追根究柢也不完全是方懌的的錯。

  但是,他毀了她們的家。

  現在他卻變成了她唯一認識,可以乞求他幫忙的人了。這個想法令她的心一陣揪痛。

  他是毀了她家的人,她可以求他嗎?

  “雨兒,嗚……”管速玲哭昏過去。

  “媽!”幾個護士幫忙她把母親扶到家屬躺椅上躺著,並央求護士,“護士小姐,我有急事外出一趟,可否麻煩你照顧我母親一下?”

  “可是……”中年的護士長感到為難,她本來是要來催他們去辦住院手續,順便繳交保證金的。

  “拜托你一下,一下就好。我要去借錢回來,幫我爸爸繳住院費用。”季雨卑微地央求。

  “好吧,你快去快回。”護士長勉強答應。

[ 本帖最後由 donat 於 2008-8-12 06:25 PM 編輯 ]
作者: donat    時間: 2008-8-12 06:19 PM

第三章






  季雨很幸運,在抵達方懌位於民生東路的方氏企業總公司的同時撞見了他。

  但被一堆人圍在中間的方懌似乎沒有看見季雨,被簇擁著從地面前走過。她只得輕叫,“方懌。”

  方懌沒有聽見,不過剛好到方氏企業與方懌洽談公事的連心心注意到季雨了。

  連心心是方懌多年來固定的女友之一,但基於連家也是商業界響叮當的人物,所以兩人之間的親密關係從來沒有正式曝光過。

  多年來,連心心處心積慮地破壞方懌和季風之間的情感,但總被方懌發現而化解。

  方懌是個聰明的男人,他根懂得控制女人的心,不論是利用他迷人的身體或冷酷的行動。由於方懌對季風的保護,

  迫使連心心只能將仇視的觸角轉向季風自閉的妹妹季雨。

  連心心第一眼見到季雨的作品,就看出季雨是一個很有天分的藝術家。但誰教季雨倒楣,是季風的妹妹,她當然不會讓仇人的妹妹有成名的機會。

  她把季雨的作品以一、兩百塊收買,高興的時候就用另外一個名字“連心”高價賣到國外,因此“連心”在國外陶藝界已經有一定的知名度了。不高興的時候就拿季雨的作品當出氣筒,一件件摔破。

  當她在方懌的床上規耳聽見方懌與季風私訂終身的消息時,氣得差點吐血。

  不過,真是天助有情人,方懌和季風還是給不成連  理。自從他從紐約回國後,他對她更是疼愛有加,一個星期有三個晚上在她那兒過夜。

  這表示她是最有希望得到方懌的女人。

  況且,她父親連大然是大然建設的董事長,她又是方懌多年來固定交往的對象。

  她幾乎聽到方懌和她結婚時婚禮的鐘聲了。

  “懌,是季風的妹妹。”連心心嬌嗲地告訴方懌。

  眾人隨方懌停下腳步。

  幾天前,季風和唐浩偉連夜逃走,不過他已派手下去追查他們的下落。至於他想把季風逼到什麼程度呢?端看他高興,總之在他還沒有報復過癮前,絕不放過季風。

  季雨?她來還能幹嘛?他冷酷地微笑。難不成她想做一只代罪羔羊嗎?

  連心心俏嬌地踱起腳尖湊近他的耳朵,小聲地嘲笑道:“那個一直暗戀你的自閉小女生。”

  “暗戀?”方懌微笑,笑容深沉,看不出其小的含意。“我警告過她,除非她自願成為她姐姐的代罪羔羊,否則別插手。”

  連心心附和道:“自閉兒季雨呀,她還不配替你擦鞋呢。”

  方懌沒有再理會連心心,注意力全為季雨絕美嬌傃的姿容吸引,更為她瞳眸中混合著生澀、害羞和無助的純真動容。

  過去,在他印象中,她只足季風不食人間煙火的無知小妹妹。一個多月不見,竟添了份楚楚動人的成熟。她不再是稚氣未脫,只知道玩泥巴的小孩了。

  季雨的轉變真令人驚奇。

  “原來是含羞草。”他戲譴地用著季風對妹妹的昵稱。

  季雨見方懌雙臂環胸,並無歡迎也無拒絕之態,於是鼓足了勇氣走向他,直到她必須仰著脖子才能迎視他冷冷的目光。

  “有事嗎?”他公事化地問。

  “我……”她害怕地瞥了眼他身旁緊盯著她的人群,說不出口。

  他皺眉,該死的膽小鬼!季風怎麼會有這種妹妹呢?他真的想不透。他看了看手表,開會時間到了。

  他側頭吩咐身旁的秘書,“帶這位小姐到我的辦公室。”下令後不再看她一眼,逕自領頭走向會議室。

  季雨焦急地待在方懌偌大的辦公室內,再見到方懌時已過了兩個小時。他的出現嚇了她一大跳,讓她驚喘出聲。

  方懌冷笑一聲,走到吧臺,為自己倒一杯酒,松弛因開兩個小時的會而緊繃的神經。“我沒記錯的話,是你自己來找我的。”

  “是的。”她掙扎著要說出來由,但就是說不出口。就算這兩個小時內她演練了千百遍,她還是開不了口向他借錢。

  “什麼事?”他好整以暇地坐在吧臺邊,看著她不安的掙扎。

  “我……”她還是說不出口,只得無辜地張著大眼。

  “借錢嗎?”他冷笑地幫她接完話,看著她眼裏松口氣的神情,然後冷酷地澆息她的癡心妄想。“天下的人或許都缺錢,但我可不缺。”

  季雨咬著下唇,眼眶因酸楚而泛紅。“你的意思是不借?”

  方懌皺眉瞪著她低垂的頭,他的欲望竟為這麼害羞的女人而勃起。他從不欣賞怯懦的女人,但她有足以挑起全世界男人為她瘋狂的本事。

  她真的很美。

  見他不語,她鼓起勇氣開口:“我父親病了。”

  季雨原是要開口乞求的,怎料口氣怎麼也不對,她的語氣在她自己聽來倒像怪罪他。然而此刻她得罪不起他呀!

  他被她的態度激怒,她以為她是誰?對他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季風嗎?含羞草雖然害羞,卻也有她姐姐不該有的嬌氣。

  “真不幸。”方懌撇撇嘴角。

  他的態度也激怒她,她激動地衝到他面前叫道:“你很得意嗎?你的報復已經夠徹底了,我父親終於因天天被債主討債而中風,你笑吧!”

  他忍不住扣住她的下巴。“搞清楚,含羞草,差點把你父親害死的人是你不知廉恥的姐姐和孬種的未來姐夫。”

  “不準你說我姐姐的壞話!”季雨大吼。

  “好一對姐妹情深的楷模。”他言下之意在嘲笑她的天真,被責了還為出賣她的人辯護。

  “我姐姐是全天下最好的姐姐。”

  “結果呢?自己闖了禍卻和情人雙宿雙飛,留下可憐的雙親和一個一十四歲還不事生產、好逸惡勞的妹妹任債主宰割。”

  季雨氣得顧不得說出來的話是否傷人。“結果是我爸媽和我都非常慶幸姐姐找到自己的幸福。若姐姐真嫁給你,恐怕才是可憐一輩子的人。我們全冢人都寧願病死、餓死、窮死,也不要姐姐嫁給一個喪心病狂、報復心重的變態!而那個變態就是你方懌!”

  “收回你的話。”

  粗黑的大手捏住她柔細白嫩的下巴,構成強權威脅弱勢的驚心畫面。他收緊手的力道,讓季雨不禁感到害怕。

  她抵死不從,困難地吐出一個字,“不。”

  “難道你忘了來這裏的目的了嗎?”方懌皺起眉頭,放松力道,盡管她嘴上惡毒,但她仍是女人。

  “沒有。我來此只有一個日的,我不可能忘記。”面對他無情的提醒,她的心揪得好痛。

  如果方擇不借她父親醫藥費,她諳怎麼辦?

  “你的態度不對。”他輕聲地指正。

  季雨快哭了。“那麼你認為我該如何?”

  “別哭,含羞草。”她還以為他心軟了,哪知他接下來的話又粉碎了她的冀望。“雖然你一直過著不食人間煙火的日子,不過對於向別人借錢,你還具有天分。現在我相信你和季風是姐妹了,一樣的習慣,只需靠美色向男人揮揮手,荷包就滿滿的。真方便,不是嗎?”

  她終於可以感受何謂士可殺,不可辱。“雖然我姐姐拋棄了你,但請你有點風度,可以嗎?”

  “季雨。”方懌再次家攫住獵物般把她的下巴揪得緊緊的。“我給過你機會求我,可是你卻三番兩次激怒我。”

  “我求了,可是結果呢。”她牽動抽搐的嘴角,哽咽地說:“十多年來,好歹你進出我家不下數百次,我父母也一直對你很好。現在父親因你的報復而沒有錢支付醫藥費,你難道一點都不會良心不安嗎?”

  “你在說什麼呀,你以為我會因你父親臥病而良心不安,”方懌為她的單純大笑。這個天真得近乎白癡的女人實在不值得他愛,於是他甩開她的下巴,推開她。季雨踉蹌之下,訝異地看著他。“你的人格有嚴重的缺陷,你的心中沒有感情,沒有愛。”

  “感情和愛在我的世界裏一向是多餘的廢物。”

  “不!人因有感情和愛,才活得有價值。”

  方懌緩緩搖頭,嘲諷地撇嘴。“瞧你把我說得像豬狗不如的畜生。”

  “對,你豬狗不如!”她大叫。

  她對他憎惡的面容突然令他無法忍受,鑄下大錯的人是她的姐姐,而塑見把她姐姐奉為具有人間至情的人,他倒成了豬狗不如?

  笑話,他為什麼要個不諳人情世故的小女孩指現謾罵?他侮辱地揮揮手趕她走,“你走吧。”

  季雨恨不得逃離他,逃得遠遠的,但浮現腦海的是她父親的病容,她不能走。“只要你肯借我錢,我就走。”

  “多少?”

  他心軟了!她好驚喜,急急地說:“只要我父親的醫藥費,大概十萬元。”

  方懌三、兩步把她帶入一扇門後的房間,在她還來不及反應前,已被他壓在柔軟的墊子上。

  是床!他欺身壓上她時,她意識到危險。

  “給你最後一次選擇的機會,陪我待在床上或走出去?”他冷厲的眼神逼人她驚懼的眼中。

  他咄咄逼人的氣勢逼出了她的淚。“我沒有機會。只有你可以選擇我該怎麼做,你才肯借我父親的醫費。”

  “看來你只得任你憎惡的畜生宰割了。”方懌的嘴欺上她柔軟的唇,她別開的臉令他不悅。“張開嘴,否則滾出去。”

  “不。”她無力地感受到他的體熱帶來的衝擊。

  他藉機覆住她的唇,執意侵入、探索。原來粗魯的狂吻因她軟化的身軀而逐漸溫柔。

  季雨覺得自己好像墜入一個神秘的國度,她從不知道自己的身體可以如此柔軟,可以如此受人珍惜。

  珍惜?

  “放開我!你這個大壞蛋,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季雨用力推開他,抓著敞開的襯衫滾下床。

  他們不是夫妻,怎麼可以做這種事?即使她愛他也不能。

  她臉上的怨怒今方懌生氣。他做了什麼?只不過是撩起她自身熱烈的欲火。哼!典型的小女生,明明反應熱烈,卻又裝模作樣,不敢承認人類清純的外衣下最原始的欲望。

  見他不語,她突然領悟,“你要利用我報復我姐姐!”這點覺悟令她的心又多了一個缺口。

  方懌世故地笑了,譏銷地道:“我也這麼懷疑過我自己的動機。”

  可是這一刻,他的男性欲望純粹因她而起。她以今男人不可思議的吸引力逼迫他屈服在她魅惑的胴體下。

  他承認了!她倒吸一口氣,掩不估傷心地叫道:“你卑鄙無恥!”

  “謝謝。”方懌冷笑。

  他的回答今她驚訝極了,驚得愣在原地。

  方懌輕易揪回她,雙雙重新倒回淩亂的床上。“無話可罵了嗎?”

  “不準你碰我!你這唔心的大壞蚩!”

  她沒有掙扎,因為她被他的四肢糾纏得動彈不得,連呼吸都可以感覺到他的霸氣.還有一點點令人迷醉的味道。

  季雨不想為他迷惑,可是心卻不由自主地往他身上飛,身體無法控制地因他的鼻息而僚動。

  “惡心嗎?”他微笑地注視她的臉。他太有經驗了,怎麼會著不出她內心被欲望啃噬的滋味?

  季雨從他的眼神和笑容中看到自己無所遁形的情感,羞愧地垂下雙眸。“別看我。”

  “這叫欲望。”方懌輕易地卸下她身上的衣物,將唇落在她敏感的胸脯上,雙手恣意地在她身上遊移。

  她原以為自己會羞愧而死,可是她為什麼會有漸漸淪陷的墮落感?而她的身體竟接受這種轉變,歡迎他在她身上制造的特殊感覺。

  季雨情不自禁地呻吟出聲。

  方懌緩緩進入她,直到碰到一層阻隔時才稍微停下來,讓她年輕的身體有時間適應他。“甜心,讓我愛你。”

  在一陣劇烈的疼痛之後,她喘息著迎含他每一次的律動。

  難以言喻的感覺在她體內蔓延,原來在愛他的背後還有這樣一個神秘的國度。唯有他,才能為她營造這個充滿愛意的世界。

  他靜止了,倣佛這個世界都隨著他的動作而靜止。

  季雨虛弱地躺在他的身邊,當激情褪去後,理智逐漸清醒。他給她的世界沒有情、沒有愛,她不是他愛的季風……

  方懌柔聲低語,“我很高興你和季風不同。”

  她推開他,急忙退到床的邊緣,生氣地說:“你根遺憾跟你上床的人不是季風?”

  “季風是個毫無責任感的女人,而你和她不同之處在於至少你懂得付出代價,而且是令人滿意的代價。”

  季雨穿好衣服,勇敢地面對他。“我覺得自己骯臟、齷齪。”

  “季雨,不論你是不是你姐姐的代罪羔羊,或為了錢而上我的床……”他因為她倏地抬起的銳利眸光而停頓了一下,微笑地想,她長可愛。他體內的欲望又蠢蠢欲動了,他瘠啞地道:“你是最棒的。”

  排山倒海而來的羞愧和屈辱感轟得她頭昏目胎。“別忘記我是為了錢而上你的床,過程中的放蕩是奉送的。”

  方懌跳下床,溫柔地把一張支票塞進她的手裏。“千萬別貶低自己,你永遠不會成為骯臟、齷齪的女人。”

  季雨如觸電般甩開他的手。“我永遠無法改變我和你已經……發生過關係的事實,那對我而言比骯臟、齷齪還糟糕。不過,你沒有必要付了錢還在意我的感受,也請原諒我接受了你的錢而沒有道謝。”

  說完,季雨咬著雇,像逃離魔域般飛也似地跑走。

[ 本帖最後由 donat 於 2008-8-12 06:25 PM 編輯 ]
作者: donat    時間: 2008-8-12 06:19 PM

第四章







  “叮!叮!”已經快到九點打烊的時間了,掛在藝術廊門上的銅鈴伴著戶外滂沱的大雨響起。

  又有顧客上門。連心心正督促店員打包一件航空包裹,不耐煩地轉向門處。

  “懌!”連心心驚呼,妖嬈的身子一下子便貼緊他。

  “嗨,心心。”方澤想到她若見到陳佳玲後可能會發飆,於是先熱絡地擁抱她一下。

  “外面下著大雨,你怎麼會來店裏找我?”連心心不顧店裏還有其他人,雙手撫上地寬厚的胸膛。

  店員悄悄地看著過分親熱的兩人,眼中泛著一絲驚許及憎惡。驚訝原來他們早是一對戀人,憎惡自己曾經……方澤拉開連心心的手,哄道:“心心,規矩點。”

  “不要。”她的手臂轉而攀上他的肩,緊緊靠著他,放蕩地誘惑。“你已經一個月沒來找我了,我要儂現在就吻我。”

  最近,他真正想得到的女人只有一個。其他的女人在他身旁都只是一個模糊的影像,包括連心心。方澤雖對她心生厭煩,但仍保持笑容。“恐怕有點困難。”

  “為什麼?”連心心不放棄地誘惑他。

  “叮!叮!”門又開了。

  “澤,怎麼那麼久?”陳佳玲從雨中衝進藝術廊。

  陳佳玲幾天前經過這裏時看中了一對漂亮的陶娃娃,所以就約了方懌來購買。因為下著大雨,本來不想下車,但突然想起這家店的老板娘連心心傳聞和方懌有不尋常的關係,還是不放心地下車冒雨衝進店裏。果然,她的擔憂是對的。她甚至還沒進門就看見連心心像只狐狸精般死繼著方澤。

  聽到一陣比一陣還嗲的聲音,店員惡心地抬頭,驚奇來者是一個比連心心還美麗一倍的女人,而且顯然也和方澤關係親密。

  “因為她!”連心心生氣地推開方澤。“你的新歡?”

  “這位是陳佳玲。”方澤摟住陳佳玲,若無其事地為兩人介紹。他早知道與陳佳玲來藝術廊不是個好主意,但連心心每日的糾纏實在今他厭煩,此舉也讓連心心認清自己的身分。“佳玲,這位是這兒的老板娘,連心心。”

  連心心平日像貓般慵懶的大眼突然銳利地瞇成一直線。“陳佳玲小姐,我似乎見過你。”

  “這不難理解。”方澤代她為連心心解惑。“她是當紅的電視明星。”

  “原來只不過是個小演員。”連心心惡毒地啃不。

  “我父親是電視臺的大股東,你最好致力於演藝事業,不要制造出惹我不快的花邊新聞。”

  “我知道,連大然是你父親嘛。”年輕貌美的陳佳玲也不是省油的燈。“那你知不知道我父親是誰呀?”

  “誰?”連心心瞪陳佳玲的眼神像恨不得賞她一個耳光。

  “陳國豪。”陳佳玲高做地說,相較於連心心逼迫的模樣,顯得有氣質多了。“我爸爸是國豪企業的董事長。”

  其實陳國豪不過是陳佳玲的“幹爹”,不過連心心不知道。

  於是兩個衣著高雅、貌美如花的女人開始口角。

  方澤不耐煩地退開,讓兩個爭風吃醋的女人吵個夠。他瞥了眼背對著他們坐在角落埋頭苦幹的店員,又把視線放在一對美麗的陶娃娃上。這是一對非常美麗的陶娃娃,尤其其中一個讓他聯想到季雨。他忍不住將那個娃娃拿起來把玩,沒想到一個陶娃娃能做得這麼唯妙唯肖。他忽然看到娃娃底下的署名,英文的“含羞草”。

  突然,他手中的陶娃好被搶走。

  “不準你碰我的娃娃。”

  “是你!”方澤看了眼她的衣著,原來季雨就是那名店員。

  方澤因見到她而真心地微笑。季雨會在這兒,真令人驚訝。她和他記憶中的一樣完美,只是瘦了點。

  “季雨,不準對方澤沒禮貌。”連心心走過來,朝她喝道,把無法從陳佳玲那兒完全發洩的怒氣一古腦兒往她身上倒。

  “我就說嘛,連心心,你倒底會不會做生意?連個店員都管不好。”陳佳玲冷嘲熱諷。

  連心心更生氣地責罵季雨。“你以為你是誰,敢在方澤面前耍大牌?你的行為還是一樣的幼稚任性,讓我丟盡臉!”

  “對不起。”季雨臉色微白,向連心心道歉。她現在是連心心的員工,不該有任性的舉動。

  “把娃娃還給方澤。”連心心兇惡地命令。

  “心心,則這麼兇。”方擇皺眉地看著季雨,她還像只可憐蟲低頭思過,她又沒有錯!

  “她笨手笨腳的,不罵不行。”連心心仗著方澤對季風的恨意,以為折磨季雨可以令他高興。

  “對不起,連小姐。”季雨再次道歉。

  為什麼季兩要這麼低聲下氣?她的軟弱不禁令方澤生氣。他命令道:“季雨,抬起頭來,不要一副畏畏縮縮的樣子。”

  季兩聞吉抬起頭,不過面對他的是一張鄙視的臉。“你憑什麼命令我?”

  雖然她臉色難看,不過因為見到她,他心情極佳,輕笑道:“你又為什麼乖乖聽我的話?是不是因為你的反應遲飩?”

  “你……”季雨握拳,不甘心被他嘲笑。

  “澤,你認識這個不懂禮貌的小店員?”陳佳玲一把推開季雨,兩只手臂緊纏住方擇的臂膀,嬌嗲地道:“這家店的服務態度好差喔。不過有連心心這種歹毒的老板,就有不懂禮貌的店員。”

  腳踏多條船,多惡心的男人!季雨滿腹的鄙夷全表現在臉上。方澤看得一肚子火,使得原本對她興起的保護欲消失,轉而加入撻伐她的行列。“季雨的態度是差了點,不過她姊姊的作為令人不齒。”

  “方澤!”季雨舉起拳頭荷向他。

  “放肆!”連心心用力的一巴掌打開季雨。

  季雨一個不小心跌在地上,手中精心制作的娃娃摔成碎片,她的手不小心被劃破。

  “季雨!”方澤甩開陳佳玲,立刻用手帕按住季雨的傷口,扶她站起來。“痛嗎?”

  “我不要你的關心!”季雨甩開他的手。

  方澤在意季雨的樣子讓一旁的兩個女人皆有共識,心中同時燃著熊熊妒火。

  “你必須馬上看醫生。”他一點也不理會她的抗議,用力抓住她的肩膀鎮定她的身子。“別亂動。”

  “放開我!”季雨掙扎著。

  “你的手不會痛嗎?”他真的好奇。

  季雨痛死了,傷口的痛楚由神經傳到心臟,連心都痛得揪成一團,可是她更無法忍受他不知碰過多少女人的臟子碰觸她。“痛死也不要你碰。”

  “我帶你去看醫生。”方澤繃著臉,不理會她的掙扎,稍嫌粗魯地把她帶出去。

  “澤,我怎麼辦?”陳佳玲抗議。

  方澤沒理會陳佳玲,只管受傷的季雨。

  “忍耐一下。”他脫下西裝外套遮住兩人,摟著季雨衝向車子,要她上車。

  “好大的雨。”季兩擔心家裏不知會不會淹水,前兩天一樣的傾盆大兩,水從鐵皮墻壁滲進來。

  “傷口很痛嗎?”方澤發動車子時關心地問。

  “不。”她央求道:“你可以讓我自己坐車回家嗎?”家裏一定淹水了,她必須趕快回家。

  “可以,不過等你的傷口包扎後。”他不顧她一路的抗議,堅持把車子開向附近的診所。

  半個小時後,萬澤和季而再接回桌上。

  “你住哪兒?”方澤問。

  “送我到車站就好了。”季雨拒絕讓他知道她的住處。說出他們的落腳處,好讓他多個可以滿足對姊姊

  報復的喜悅嗎?她才沒那麼傻。

  “住址!”他轉向她大吼,這一吼吼出了他要的地址。

  “停車,我自己會回去。”她叫道。

  方澤不理她,逕自問:“你在連心心那兒做多久了?”季雨不想回答他,把臉轉向車窗。“季雨,回答我。”他威嚴地命令。“我不想和你說話。”她挑戰他強硬的作風。

  方澤不把她的抗爭放在眼裏。只是柔聲道:“乖乖轉過頭來面對我,和我聊天,否則我把你載回我的公寓。”

  她條地轉向他,“你敢!”

  她幼稚卻直接的言語令他心喜。她天真的表情和可愛的反應,與他身旁那些口是心非、言不由衷的女人完全不同。

  他輕松地說:“無所謂敢不敢,只是對我一直都沒有損失。”

  季雨只能氣結地握緊拳頭,他說的是事實,跟他吵架,吃虧的永遠是她。她只得咬牙切齒地回答他的問題。“一個月了。”

  “什麼?”

  “你該不會得了老年癡呆症,忘了剛才你問我的問題吧?”她惡毒地說。

  他大笑,“你真可愛!”

  “惡心!”她不屑地說道。

  方澤故意忽略她眼裏的鄙視,真的關心她。“連心心常常像剛才那樣對你嗎?”

  “不。”她決定以最短的文字回答他。

  “季雨——”他以威脅的話氣警告她要老實回答。

  她瞪他一眼,才不甘心地說:“她今天的反常行為是因為嫉妒你注意到我。”

  “原來如此,不是因為你如她所說的笨手笨腳。”

  “如果你沒來,根本不會有事情發生。”

  “總之是連心心的錯。你為什麼不反抗她或打回去呢?”

  “我……”

  “季雨。”方澤以為她又故意不回答他的問話。

  “你不會了解。”

  “你不說我當然不了解。”她的態度挑起他的好奇心。

  “我覺得……”

  她考慮太久了,他沒耐心地催道:“覺得什麼?”

  季雨一口氣說完。“我覺得我沒有和別人吵架的能力。”

  “你跟我吵架倒很內行。”他懷疑地道。

  “你不同。”

  “為什麼不同?”方澤問,發覺她很容易引發他人的好奇心。

  “因為你曾是姊姊的好朋友,現在又是我們家的大仇人。”她臉微紅地撒謊,其實真正的原因是因為她暗戀了他那麼多年,感覺和他很親近了。

  “你撒謊。”他看穿了她的心思。

  “我沒有!”幸好家到了,她趕緊跳下車。“再見。”

  方澤也下車,躲進門前小小的遮兩篷,幾乎是貼在她背後以免淋到雨。

  “你還不走?”她回頭質疑地尖叫。

  “你爸媽不在?”

  “我爸爸三天前又住院了,我媽到醫院照顧爸爸。”季雨說得很快,希望他快點離開。

  “你一個人住在這荒郊野外?”方澤奪過她的鑰匙,幫她開門。

  “我家不歡迎你,請你快走。”

  他對她的話置若罔聞,大方地率先走進她家。

  “天!這裏不比外面好嘛。”方澤把燈打開後,才發現褲管被水浸溼了。不僅地上是水,天花板也一直滴水下來。

  “我就知道一定會淹水。”季雨咬著下雇,緊張地跑到廚房找盛水的用具,有條不紊地把屋內所有漏水的地方一一放上水桶或盆子。

  “你好像很有經驗嘛。”方澤加大音量,參觀屋內的兩個房間。一間放著雙人床,另一間放著雙層的單人床。

  方澤跟在拿著抹布和水桶的季雨身後走進有雙人床的那一間房。

  她沒理他,拿著抹布爬上床擦拭上面的水漬,低喃道:“糟糕,爸爸明天就要出院,可是棉被都溼了。”

  方澤搶過她手中的抹布,並把她推到床上幹燥的地方坐下。“我來,你看起來快累斃了,而且手還受傷。”

  季雨驚訝地看著他卷起袖子,跪在床上幫她擦拭,

  然後擦地板。地板很快地被他擦幹了,室內不復有淹水的痕跡。

  “你沒有必要幫我。”

  “我今天心情好。”方澤在她身旁躺下,諷刺地道。

  “抱歉。”他的話令她心生內疚,臉色微紅。“我.知道我剛剛的態度很不好。”

  “你這個不知感恩的小鬼,對任何人都柔順得像只小貓,唯獨對真正幫助你的我像刺 般兇蠻。”

  “感恩?”季雨叫道。“試問你對我們家施了什麼恩?”難道他自願擦地板也算恩情?

  “季雨,你姊姊完全是咎由自取,若非我‘提醒’她,受害者可能直接告到法院去了。”他嚇唬她。

  “對,我承認姊姊有錯,可是我仍然討厭你。”

  “我會勸你對你的老公客氣點。”他坐起身子,冰涼的手抬起她的下巴。

  他決定娶她。

  報復和欲望可以同時得到滿足,一石二鳥。

  在第一次佔有她之後,他無法忘記她純真的身影,她取代了所有女人在他中心的地位。

  她還有其他的優點,單純、天真、老實,這些特質很難同時出現在一個女人身上。

  她是特別的。雖然過於害羞、文靜、內向,但他相信自已可以改變她自卑又自憐的性格。再說娶妻娶德,妻子足待在家裏持家生子的角色,不必一天到晚拋頭露面。

  季雨的優點,值得他付出婚姻的代價。

  “老公?”季雨一時會意不過來。

  “乖。”他逗她。

  “誰要嫁給你?!”她生氣地吼。

  “你沒得選擇。”

  “我死也不要嫁給你,好讓你的報復更徹底。”

  她的排拒挑起他更想得到她的決心。“別幼稚了,你一個月在連心心那兒能嫌多少錢?”

  “兩萬元,並且已經領過一次薪水了。”季雨驕做地說。他曾批評她是一個不事生產、好逸惡勞的人,現在證明了她不是。

  “哼!”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兩萬元能做什麼?付了房租、水電費後吃也吃不飽。”

  “我做的娃娃也賣得根好。”

  “剛才我拿的那娃娃很漂亮,摔破了真可惜。是你做的嗎?”若真是她的作品,那麼她的天分極高。

  季雨沒想到會得到他的讚美,作品被他承認的感覺真的很美妙。“是的,因為我第次把好娃拿到店裏時,剛好一個客人看到很喜歡,要我再幫她做五個,所以我才想,可以做相同的娃娃賣。”

  “怎麼抽?”

  “什麼?”季雨不懂他的問話。

  “賣一個娃娃你抽多少錢?”他說得明白。

  “定價一千元,一個娃娃抽一百元。我這個月就賣好幾個了。”

  他皺眉。一定是連心心搞的鬼,太過分了,欺負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女孩。他同情而溫和地問:“一個娃娃做多久?”

  “一個星期左右。”

  “你要上班,又要照顧父親,怎麼會有時間?”

  “我利用晚上的時間做。”

  難怪她憔悴許多。方澤突然為她的愚昧和單純的心思生氣。“你從來不懷疑連心心嗎?”

  季雨為他突來的脾氣感到受傷害,爭辯道“她根好呀,藝術廊是臺北最有名的藝廊,她願意展售我這無名小卒的作品,我感到很光榮。”

  其實她不在乎名利,而是因為想見他。不過今非昔比,她當然不會告訴他,永遠都不會。

  “光榮?即使你累死,也無法改善你家的經濟狀況。”他嗤笑道,突然想到一件事。“上次我給你的十萬已用完了嗎?”

  “本來用了六萬元,但我父親這一次又住院。”她害怕地囁嚅道:“若你想要收回的話……”

  方澤生氣地打斷她的話。“那些債務呢?”

  “我沒有辦法……”

  “你有。當你成為我的妻子時,我可以為你償還債務,也可以幫你買回你家的房子,讓你父母親有個可以遮風避雨的家。”他面無表情地說。

  季雨臉色刷白。“我……”

  “你可以感謝我的慈悲,但沒有拒絕的餘地。”

  “你究竟為什麼要娶我?”

  方澤的手輕撫她毫無血色的美麗容顏。“季風最疼愛你,而得到你的人是我,這是報復地最直接的方式。”

  這個好方式也是今晚遇見她,見識過她的白癡之後才決定的。如果他不娶她,這白癡一定會把自己累死。

  “為了報復賠上自己的婚姻,值得嗎?”季雨痛苦地閉上眼睛。

  “你擁有美麗的胴體,足以滿足我的需求。再說,你美麗的胴體也可以為我生一個兒子。而且很有可能,你已經懷孕了。”

  “我沒有!”他的話嚇壞了她,如果她真的懷孕了……

  “你確定了嗎?”

  “我不知道。”她的經期一向不固定。

  “我會安排下禮拜結婚,我可不想我的孩子變成私生子。”他立即決定。

  “我不要……”

  方懌完全不理會她無力的駁斥。“婚後,你必須斷絕與家人的聯係。我雖然娶你,但我不能接受你和季風聯係。”

  他的恨是多麼徹底啊!季雨哀傷地望著他。

  “不!我父親生病了,我必須照顧他。”

  “我會替他老人家請一位特別護士。”

  “我……”

  “季雨,你必須遵守我的條件。”方澤無情地說:“否則,就讓你生病的父親和可憐的母親繼續住在這間破房子裏,被債主繼續逼討直到被逼死吧。”

  她抓住他的手啜位道:“方澤,我求你,我一定做個好妻子,一定滿足你任何的要求。我不與姊姊聯係,只求你讓我見我爸媽,我爸媽年紀都大了,而且爸爸還生病。”

  “行,只要你遵守自己的諾言。”

  他出乎她意料之外幹脆地答應,今她有點錯愕。

  季雨似乎沒得選擇了,可是有件事她定要知道。“方懌,你和我姊姊是否有過親密關係?”

  “沒有,我很慶幸。”

  她也是。“我可以有一個請求嗎?”

  求人恐怕是她最拿手的本事吧,他想。“你說。”

  “可不可以讓我爸媽以為你是因為愛我而娶我?我不想他們為我的婚姻擔心。”

  方澤點頭,然後說:“你不曉得你過去對我的暗戀都看在他們眼裏嗎?”

  “不!”她驚許地拾頭,難道他也知道……

  “我真的累了。”方澤為她脫下鞋子,也脫了自己的,攤開微溼的棉被蓋住兩人便呼呼大睡。

  季雨也倦極地偎著他,這兩個月來惶恐、害怕的心奇異地在他平穩起伏的胸膛前安定下來。睡夢中,她不斷暗自歡喜。他真的是方澤,她暗戀了六年的夢中情人。
作者: donat    時間: 2008-8-12 06:20 PM

第五章







  短短幾天內,方懌像魔術師般改變了一切。

  季雨與方懌協議後的第三天,便和父母搬回原來的家。債主不再像兇神惡煞般逼討債務,反而在拿到錢後紛紛送來鮮花水果慰問剛出院的季超時。

  季雨坐在房間的窗前看著剛走出大門的王叔叔。王叔叔是爸爸以前任教時的同事,當初爸爸沒錢還時,他還揚言要毀了爸爸在教育界的威望。爸爸還了錢後,他又來稱兄道弟了。有錢沒錢的差別真大啊!

  方懌實踐了他的諾言,她也要遵守她的。

  他令早打電話來,只告訴她明天將請律師到家裏來辦結婚手續,沒有甜言蜜語。

  但他在她的父母面前扮演著乘龍快婿的角色。他親自接爸爸出院,又為媽媽打理家裏欠缺的一切,並將和她戀愛的過程描述得極為浪漫,爸媽聽了臉都紅了。

  忽然輕輕的敲門聲打斷季雨的思緒。“請進。”

  管速玲走進女兒的房間,拉著女兒坐在床沿。“雨兒,明天你就要出嫁。

  “嗯。”季雨垂下頭,不想讓母親看見她復雜的表情。

  管速玲溫柔地輕擁女兒。“你爸爸和我都知道從很久以前你就愛著方懌了。”

  “真的?”季雨羞紅了臉,果然如方澤所說。而後她緊張地抬頭問母親,“姊姊知道嗎?”

  “她的個性率直,著不出來的。要是她看出來,一定早早就把方懌讓給你。”管速玲一想起大女兒,眼眶又紅了。

  “不知道姊姊現在怎麼樣了?”

  “放心吧,那孩子樂觀開朗,我並不擔心她。反而是你……”

  “我又怎麼了?”季雨立即在僵硬的臉上漾起笑意。

  “最近發生了那麼多事,方懌……”

  “方懌愛我,而我也愛他。”季雨故作堅強地說。

  “你不怪方懌?”管速玲探問。

  “我必須承認,開始時我真的很恨方懌那樣對姊姊。”季雨心焦地停頓,從不撒謊的她,不知該怎麼接下去。

  “雨兒,我不希望你對方澤心存芥蒂。是風兒行事魯莽,才會鑄成大錯。方懌這孩子是個行事果決、值得信賴的人。”

  “我知道。”母親說得沒有錯,但方懌同時也是個可怕的男人。

  “其實,你爸爸和我都認為你和方懌才是天生的一對。”

  “怎麼可能?”季雨驚訝地叫道。

  “方懌個性剛烈,你則溫柔。他深沉,你則單純。”管速玲笑道。“若是風兒嫁給方懌,我才擔心呢,她倔強又不服輸的個性一定會把方懌的生活弄得一團糟。”

  “媽,我愛萬懌,我一定會成為方懌的好妻子,你別擔心。”

  “我從不擔心你,你雖然看起來柔柔弱弱的,但實際上比任何人都堅強。”季雨看著母親。堅強也好,軟弱也好,這似乎注定了是她的命運。

  季雨在律師送來的結婚證書上簽字,然後結婚證書

  被律師帶走。這樣就算結婚了,沒給過婚的她算是開了眼界。幸好方懌穿著正式的西裝,而她也被母親說服穿上白色禮服,才不致讓這個神聖的場面像扮家家酒。

  “方懌,我以為你爸媽會來。”管速玲還不太能從這個過於簡單的婚禮調適過來。

  母親的話一出口,季雨覺得尷尬極了。雖然她不介意在什麼場含簽結婚證書,但方懌應該顧及爸媽的感受才對呀。

  “速玲,先聽聽方澤的解釋。”季超時揚起中風後不太靈活的手阻止妻子,威嚴的口氣裏似乎也不滿意。

  方懌帶著虛偽的笑容說:“我和雨匆促結婚,而我爸媽在國外,暫時不會回國,我不想因為他們而延誤雨和我的婚禮。”

  “可是他們不會介意嗎?”管速玲納悶。她知道方澤是家中獨子,掌管臺灣數一數二的大企業。

  雖然方懌與季風交往十年,季家的人卻從來沒聽方懌提過家裏的情形。而生活單飩的季家也不曾涉足上流社會間的活動,自然未聽過社交界對方氏的傳聞。

  “不,他們很開明。”方懌的眉宇問閃過天生的驕氣。

  方懌言下之意說她不夠開明。管速玲當然聽得懂,雖然擔心,也只得作罷,免得女兒難堪。但她仍執拗地說:“我希望能盡快認識親家。”

  “我想讓雨先適應三個月的婚姻生活,然後才宴請賓客,正式向外界公布。”

  方懌的回答今季氏夫婦安心不少。

  方懌留下來午餐。他找對了話題,與季雨的父母商量三個月後補請婚宴的事。

  方懌顯然都已計畫周詳,可是卻嚇著了季雨。她原以為嫁給他已是最糟的了,若還要陪他出席社交宴會,她一定無法勝任。

  午餐結束,方懌提議回家時,季雨在母親懷裏哭了好一會兒,才依依不捨地跟隨方懌離開家。

  車子走了許久,方澤見她臉上仍掛著眼淚,取笑道:“我們只是回我的公寓,同樣位於臺北市。”

  季雨拭去淚水,哽咽地道:“這是我第一次離家。”

  “季雨,你太愛哭了。”他皺眉。“我希望你以後堅強點。”

  他的話今她僵直了背。“是。”

  方懌冷冷地看了眼她的反應,天知道她心裏又胡思亂想了些什麼?他搖頭耐心地詢問:“你心裏在想什麼?”

  “你的意思是我連流淚的自由都沒有?不過無論如何,我會遵守承諾,滿足你的要求,扮演好妻子的角色。”季雨不停地眨眼睛,努力忍住淚水。

  “是嗎?”他面無表情,心中卻有一把怒火。

  “當然,我說到做到。”

  “很好。”車在紅燈前停下,他冷不防把她拉過來,激情地吻住她。

  他不管綠燈是否亮了,後面的車不停地按喇叭抗議,他一再深入,攫取她唇內甘醇的甜美,似乎永遠嘗不夠她。

  所有的車子在繞過他們車子時紛紛傳出怒罵聲,而車內擁吻的兩人卻渾然不覺。

  其中一部車內坐的是一個極富正義感的自由記者,他先把車停在路邊,再拿相機衝到阻礙交通的車旁,打算照一張特寫,將他們妨害風化的罪行公諸於世。

  記者對著車窗不停按快門,興奮得幾乎大聲叫好。因為他發現車中不是一般的市井小民,而是鼎鼎大名的方懌!他怎麼可能放過這個天賜的機會?多拍幾張賣給各大報社,他可以一個月不用出去工作了。

  當方懌發覺被偷拍而衝下車時,那名記者已經溜得不見蹤影。

  “該死!”他回到車上。

  “那個人是誰?”季雨問。

  “八成是記者。”

  “記者?他為什麼要偷拍我們?”

  “偷拍?”方懌釋懷地笑了。“構不成偷拍,我們公然在大馬路上深情擁吻。”

  “方懌!”她的臉紅透了。“我們會怎麼樣?”

  “大不了待會兒上晚報的頭版。”他無奈地笑了。“我本來打算婚宴時才把你公開。”

  “上報!”她不僅臉紅,連全身都燥熱。“我們剛剛……”

  “沒錯,擁吻。”他臉不紅、氣不喘地替她說完。

  “這怎麼可以?”她苛責地望著他。

  “當我的妻子,你必須習慣。”

  “我連一點隱私權都沒有嗎?”真可怕!

  “只要小心點。”

  “都怪你!”季雨忍不住罵道。

  “方太太,你這麼說太不公平了,剛才停不了的可不止我一個人呀。”

  “你……”

  方懌被她臉紅脖子粗的樣子逗笑了,把車停到路旁,再次把她拉近。“反正都被拍了,幹脆繼續下去吧。”

  “你想幹嘛?”她掙扎。“你休想再因你個人貪圖享樂,把我拖下水。”

  “最多我待會兒立刻封鎖今晚的新聞。”但他並非很想,因為他發覺季雨太迷人了,他有股衝動想把她已嫁給他的事昭告全世界。

  “真的?”季而被他湊近的唇惹得心神蕩漾。

  他沒有回答她,以唇封住她的。

  他決定順其自然。有生以來,他第一次破例順其自然。

  好不容易結束熱吻,他們才又上路。

  當他們踏人方澤的公寓時,季雨驚呼出聲。

  “怎麼了?”

  “抱歉。”她貪婪的目光四處張望。樓中摟式的建築,高級橡木的裝潢,加上花草的點綴,讓人在紛擾的市區內享有一份寧靜與恬淡。“這房子真美。”

  “謝謝。你可以留著明天慢慢欣賞。”方懌一把抱起她,往二樓走。“現在我只想和你做一件事。”

  “什麼?我自己……”她本想說她自己會走,但已被他放在床上,唇立即被封住。


  翌晨,方懌在餘留女性清香的枕上醒來。

  “季雨!”方懌大吼,完全沒料到季雨會不在他身邊。

  “我在廚房。”季雨從廚房衝到樓梯口朝上喊。

  “上來!”

  “啊!我的蛋餅。”她匆匆跑回廚房準備早餐。

  “你在幹什麼?”他怒氣衝衝地下樓,走入廚房。

  “幫你做早餐呀。”季兩回頭看了他一眼。隨即紅著臉繼續做早餐。昨夜瘋狂的激情場面隨著他不羈的俊容浮現腦海,令她全身燥熱不堪。

  “你應該留在床上。”他不滿地道。

  季雨停止打蛋的動作,愣愣地問:“這是規定嗎?”

  方懌無聲無息地從她的背後摟住她,貼著她的耳垂說:“我也沒規定你昨晚該那麼熱情的……”

  “方懌,不準你說出來。”她大叫,阻止他的嘲謔。

  “我什麼都還沒說哩。”他無賴地笑道,滿意地看著她晶瑩剔透的肌膚泛起點點的雞皮疙瘩。

  季兩巧妙地猙開他,噘著唇繼續做早餐。他單手支在流理臺上,帶著欣賞的笑容注視她的一舉一動,逼得她抗議,“方懌,你這樣盯著我,教我怎麼專心做早餐?”

  方懌聳聳肩踱開,從櫥櫃的最上層拿出咖啡和奶精。

  “我來就好了。”季兩溫柔地說。“在家裏都是我媽幫我爸做早餐的。”

  “那你爸在於嘛?”他感興趣地問。

  “看報紙啊。”她回想起爸媽,突然好懷念。“然後我爸就會牽著我媽的手到附近的小學做運動。”

  方懌也說起他們家的生活,“通常我爸媽會在他們各自的情人家裏展開一天的生活,若不小心同時出現在公司裏,一見面就爭吵。”

  季雨驚許地倒吸一口氣。“你開玩笑吧?”

  她吁了口氣。“我就知道你是開玩笑的。”

  方懌並沒有糾正她,逕自煮咖啡。“他們唯一次聚一起的時候,可能是懷我的那一夜吧。”

  “方懌,你太不尊重父母了。”

  “瞧你多天真呀。”方澤的眸光射人她的心坎,完美的雙唇微彎,讓她心湖蕩漾。

  季雨隨即垂下眼眸,結結巴巴地說:“難……難道你說的都是真的?”

  他的眼神令她芳心大亂。他是方懌啊!怎麼忽然變得像個小男孩般惹人憐?

  他微咧開嘴,冷哼一聲後說:“我從來沒有嘗過我母親親手為我準備的早餐。”

  雖然季雨無法完全了解他對父母真正的感受,但若他們易地而處,她會永遠渴望得不到的親情。

  “方懌。”她小聲地喚他。“我以後每天早晨都為你準備早餐。”

  “不。”

  他的意思是他不吃早餐嗎。季雨正想對他說明早餐的重要性時,裙子卻被他撩高,大手探上她光潔的大腿。

  “方懌!”她慌亂地瞪大眼,雙手忙不迭地阻止他的手,忙亂一陣仍敵不過他的霸道。

  “我不許你擅自離開我的床。”他托起她的臀部,讓她的背抵著墻,雇及手細膩地愛撫她的嬌軀。

  這個姿勢讓她強烈地意識到他熾烈的欲望中心,她輕喘,低喃著要他住手,卻換來他一聲冷嘲。

  “何必欲迎還拒呢?”他將她的裙子撩得更高。

  “我沒有……”她的聲音被客廳開們的聲音打斷,由於客廳與廚房之聞沒有門的阻隔,她奮力地掙扎。“方懌,有人來了!”

  “別理他們。”他皺著眉從她美麗的胸脯上抬頭。

  “求求你!”季雨眼中滿是驚恐。

  “你贏了。”方懌痛苦地放開她。他就知道,世界上絕沒有人能抗拒她的哀求。

  方懌的手還沒離開她的腰,他父母的聲音已傳進廚房。

  “方懌,出來!”

  “是誰?”聽到來勢洶洶的音調,季雨害怕地問。

  “我爸媽。”他冷笑。

  “你說他們出國了!”

  “顯然我的運氣沒那麼好。”方懌輕點她紅腫的雙唇,“你穿好衣服,我去看看能不能把他們趕走。”

  方懌慢吞吞地走進客廳。

  “嗨,爸、媽、爺爺、大叔公、大叔婆、二叔公、二叔婆。”方懌譏誚地一一喊道。

  這幾位皆是方家的長輩,方氏企業舉足輕重的董事們。看來他們打算以長輩的身分來壓他。

  哼!看他們有沒有那個本事吧。想當初大叔公為了讓自己的孫子接掌方氏企業,不惜重金聘請殺手謀殺他。二叔公也同樣有心機,但他的手段溫和多了,只是在他正式接掌方氏時掏空的財務。而方氏的龍頭——爺爺方衡,為了考驗他的能力,明知他有可能被殺,也不願阻止一切。至於他各自擁有情人的爸媽,則千方百計從他身上搾取金錢。

  把親情用在這夥人身上,只會惹來殺身之禍情,是人間最多餘的情感。

  方懌挑了一張單人沙發坐下,神態自若地等他們開口。

  “懌,你給我解釋清楚,這是怎麼回事?”方父把數份報紙扔在桌上。

  方懌看了眼頭版上的親熱照片,蹺起修長的雙腿,優閒地以一手接著額頭。“不過一張照片而已,值得那麼大驚小怪嗎?”

  “你還想瞞我們!”方母尖叫。

  “你別想隱瞞!”大叔公布滿皺紋的手掌拍著桌面,裝腔作勢地大吼。

  “我們已經知道你娶了這個窮酸女人。”大叔婆尖酸刻薄地道,戴著如彈珠大小的紅寶石戒指的手指著報上的季雨。

  “你竟然娶一個敗壞家風的女人回來氣我們。”二叔公自營的生意一直很不如意,多年來根本是靠方氏的營利過活,但一遇到家庭問題,他的語氣倒是又大又狂。

  “懌,你要自愛啊。”二叔婆假裝痛心疾首地道。

  他們七嘴八舌地批判,有愈演愈烈的趨勢,唯獨方衡及方懌最沉得住氣。

  方衡開口時,眾人皆噤聲。“懌,你知道你的妻子只有國小畢業嗎?”

  方懌倒被這消息愣住了,這年頭還有人只有國小學歷?

  “真是丟人喔!”眾人不屑地搖頭。

  “對不起。”季雨輕柔的聲音打斷所有的討論,客廳內所有的目光均射向她。

  方懌盯著季雨。她咬著下唇,蒼白的臉顯示她已聽到眾人對她殘酷的批評。

  季雨端著荼盤的雙手劇烈地顫抖,佇立原地不敢動彈。當她確定來者的人數後,決定做方懌稱職的新娘,依循古禮向長輩奉荼。但現在的她尷尬極了,她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頓時消失。

  大叔婆尖刻地道:“國小畢業就是國小畢業,傻愣愣的像個呆子,小家子氣,一點也上不了臺面。”

  即使嘲笑肆虐著無助又膽怯的季雨,方懌仍蒲灑地淺笑,一派看戲似的模樣。

  “你走近點,不然我看不清楚你的長相。”大叔公示威地大吼。

  季雨被吼聲嚇一跳,手上的茶盤滑落地面。

  “對不起!”季雨掩著布滿淚水的臉衝上摟。

  “怎麼搞的?”方母大呼小叫。“我甚至還沒罵她呢!”

  “懌,你從哪裏找到這朵傃麗的小花?”方父著實錯愕不已。這回他倒是沒有加入撻伐季雨的行列,因為他被季雨的美深深震撼了。

  方懌冷冷地著著父親,不屑地一哼,若先發現季雨的人是父親,恐怕軟弱的季雨難逃父親的魔掌吧。

  方衡再度開口:“懌,你的女人雖然美麗,但美麗的女人多得是。她不能成為我們方家的媳婦。”

  “她是我的妻子。”簡短有力的幾個宇,道盡了方懌不容質疑的威嚴。

  “我絕不承認她是我的孫媳婦。”方衡與孫子較勁似的,與孫子以同樣森冷的目光交戰。

  方懌將目光轉向準備來興風作浪的長輩。“叔公、叔婆、爸、媽,勸勸爺爺吧。”

  方母尖叫道:“懌,我們都非常反對你衝動之下選擇的妻子,非常不滿意你的新娘。”

  其他人又開始跟著附和。

  方懌站起來,兩手插進口袋裏。“大叔公,聽說你在美國的投資被紐約州政府勒令停工,每停工一天損失就是一百萬美金。紐約州的州長剛好是我的好友,我很有誠意為你打通關係。”

  大叔公立即一面倒,反而支持方懌。

  二叔公馬上提出最近遭遇的一些困難,方憚也欣然應允,答應代為解決。

  接著方父和方母爭著獅子大開口時,方澤揮手。“你們若有什麼困難,盡管吩咐我的秘書就行了。”

  “你們……”方衡怒吼。

  方懌打斷爺爺的話,“我希望三個月後我補請的婚宴上,各位長輩都能對我的妻子付出該有的關愛。”

  “當然,當然。”眾人附和。

  “好了,我必須上樓安慰我的妻子,各位請自便。”方懌逕自上樓。

  方懌在床上見到妻子顫抖的身軀。

  他皺眉走上前,翻過她纖細的身子,把臉湊近她。

  “對不起。”季雨別開臉,害怕看見他眼裏的歧視。

  “為什麼道歉?”他嚴厲地扳回她的下巴。

  “因為……因為我讓你丟臉。”季雨咬著唇啜位。

  她會痛苦是因為本性善良,令他有哭笑不得的感動。她太特別了,他無法對她發脾氣。

  “你永遠不會讓我感到丟臉。”

  “你不介意我只有國小畢業?”

  她滿眼的希冀令他發笑。“你真的很在意這件事?”

  她輕點頭。

  “你屬於我,你只需要做好我要求的事及你答應的事。”

  “就這樣?”季雨的心中泛起感激之情。

  她無法像正常人般求學,是她這輩子最遺憾的事。姊姊的成就造成她自卑的心理,她害怕被恥笑,尤其害怕各方面表現出眾又擁有兩個碩士學位的方懌發現這個秘密。現在她再也不害怕了。

  “給我你的熱情。”方懌解開她的襯衫及內衣,灼熱的唇在她美麗的胸前流連,雙手恣意探索女性最隱密的地帶。

  季雨給得更多,她把整顆心與靈魂都交給他。

[ 本帖最後由 donat 於 2008-8-12 06:23 PM 編輯 ]
作者: donat    時間: 2008-8-12 06:21 PM

第六章






  季雨悠悠地醒來,並不許異他已離開,只是突然感到悵惘,如果他能夠當度蜜月留下來陪她該多好。

  “呼,別癡人說夢了。”她睜開眼,提起精神從床上下來。拉開窗簾,她咋舌地看清這個房間。

  整個樓層約四十來坪,採開放式的空間。床的左面是整片落地窗,太陽由此灑人閃亮耀眼的金光。右邊的角落有一張偌大的書桌,從屋頂到地板的書櫃一排排矗立在墻邊。

  季雨的視線落在另一處而臉紅了,那是一個猶如小泳池般大的浴缸,難道洗澡……多尷尬。她裏著絲被下床,開啟浴缸旁的一扁毛玻璃門。她松了口氣,這才像個普通人家的浴室,裏面有蓮蓬頭及馬桶。

  她在梳洗後下樓。在參觀過樓下後,發現除了客廳和廚房外,還有一問花房。她想問過他後再把花房辟為她的工作室。

  下午四點,季雨已整理好自己帶來的東西。六點,她做了五菜一湯的晚餐,滿心希望他會喜歡她的手藝。但她等到了八點,他還沒有回家。她想打電話到他的辦公室,又不知道他的電話。十點,她等得在餐桌上睡著。淩晨三點醒來,知道他不會回來了,難過地收拾桌上的舨萊,回房睡覺。

  季雨冀望一早醒來便能看見他,可是她還是失望了。空蕩蕩的房子裏依然只有她一個人,寂寞開始啃噬她,讓她忍不住懷念從前家裏爸媽和姐姐的談笑聲,甚至鄰居孩子的笑聲、屋外野狗的吠嗚或車聲都令人期待。

  但他的家位於高級住宅區,靜得連根釘掉在地上都會造成聲響。到了晚上,她神經貿地注意各種細細的聲響。

  方懌離開後的第三天,她守著電話,希望他能夠打電話回家。傍晚時,電話在她耳邊清脆地響起,她從沙發上跳起來。是她母親打來的電話,她開心地與父母親聊到準備晚餐的時間,她母親溫和地提醒她該為方懌準備晚餐了,她竭力忍住想多與父母親聊聊的念頭,掛上電話。

  晚上八點,她獨自吃下冷掉的飯菜。一個人晚餐後,她把其餘的飯萊收拾乾凈,利用餐桌揉土,制作她最愛的娃娃。不久後她放下陶土,終於了解,她等待的是他強壯的臂膀環住她渴望愛的靈魂。

  原來這就是真正的戀愛,等待、寂寞也是美麗的,只因她愛的是他。

  當天晚上,她依然一個人獨眠到天明。

  隔天,她回到父母家。管速玲激動地把季雨拉進客廳。

  季雨緊張地問:“媽,怎麼回事?”

  “是……”

  季超時上前,把一封信交到二女兒手上。“是你姐姐的來信,以前的房東好心地送來給我們。”

  “真的?”季雨抖著手把信接過來,激動地讀著。親愛的爸、媽、妹妹:

  離家這麼久,我無時無刻不想著你們、念著你們。你們對我的愛,隨著時間的流逝,更深汗烙印在我的心中。

  我愛你們。

  我從不想傷害你們,但你們卻因我而受現實的折磨。是我一手摧毀爸螞用一輩子馬我們建立的家,一手摧毀庇佑含羞草的家,你們都是無辜的。

  我好痛苦,幸而我的身旁有浩偉。他一直守在我的身旁,馬我擋風遮雨。

  我和浩偉目前往在南部,同心齊力努力工作。雖然這條路很長、很苦,但我們相信愛可以克服一切。我愛浩偉,雖然這份愛擁有得辛苦,付出了我所無法承擔的代價,但也最令人珍惜。

  爸,媽,你們從未怪罪我,只因我是你們最愛的女兒。我無法在你們的身旁補償你們,但我仍要告訴你們.我從未忘記你們對我的付出和關愛。因此,我才能在犯下滔天大錯時仍堅強地走下去。

  不論悲或喜,我都擁有你們及浩偉的愛。我想,我還是幸福的。

  而你們呢?近來好嗎?

  請原諒我的離家出走,更請爸媽保重身體。雨,為我這個做壞榜樣的姐姐好好照顧爸媽。

  我留的聯絡地址是我朋友的,請別來找我,也別為我煩憂。

  雨,我真的好懷念我們小時候玩紙娃娃、扮家家酒的美好時光,好懷念和你在冬夜擠在一張床上促膝長談.好懷念你徹夜不眠捏陶的身影。

  好想再一次緊緊擁抱你們,我愛你們。

  季風

  “姐姐留下了聯絡地址!”季雨高興地流下淚。

  “你姐姐很驕傲,她一定不希望我們看見她現在的

  樣子.所以我和你爸爸決定過一陣子再去找她。”管速玲擁著二女兒哭成一團。

  季超時也吸吸鼻子。“苦了這孩子。”

  “好了,我們都不要哭了。”管速玲破涕為笑。“我們知道她已經堅強地站起來就夠了。”

  “對。”季超時驕傲地說:“真不愧是我的好女兒。”

  “最重要的是,你們姐妹倆終於都找到自己所愛,都有個美滿的歸宿。”管速玲撫著愛女的頭發。

  季超時這才想起,“方懌怎麼沒和你一起回來?”

  “他公事繁忙,本來要送我回來的,是我拒絕他。”季雨心跳漏了一拍。幸好方懌沒來,要是他看到姊姊這封信,不氣瘋才怪。

  “雨兒,媽很高興你能體諒方懌。”管速玲讚美女兒。

  “是媽媽教導得好嘛。”季雨撒嬌地說。

  “方懌是大企業的老板,他已事先向我們道過歉,說不能帶你去度蜜月。”季超時說。

  “真的?”季雨好驚訝,方懌從沒和她提過蜜月的事。

  管速玲對女兒點頭,“他是個體貼的好孩子。”

  “好女婿!”季超時取笑自己的妻子。

  “是孩子也是女婿嘛。”管速玲瞅了老公一眼。

  季超時和管速玲之間暖暖的愛意在空氣中傳送,季雨好羨慕父母之間擁有的深情。或許到老,她也得不到

  方懌的愛吧。

  “爸,你這兩天氣色好多了。”季雨說。

  她本來是想藉此轉移話題,誰料到又扯上方懌。她驚訝方懌竟然托人送了許多補品給爸媽,並且請護士每天為父親的手做復健。在父母的心中,方懌是個孝順的女婿。

  這就夠了。季雨心中好感動。她又怎能再要求方懌對她的愛呢?

  管速玲是個傳統的婦女,當做晚餐的時間一到,她溫和地問女兒,“方懌要來家裏吃晚飯嗎?”

  “不。”季雨急忙道,她絕不能讓爸媽知道她婚姻的真實情形。

  “那你是不是該回去做飯了?”管速玲看得出女兒想多待一會兒,但她已為人婦,一切應該以丈夫的作息為考量。

  “是。”季雨無奈地道。

  她好想留下來,不想回到空蕩蕩的屋子裏,又怕父母懷疑,她只得強顏歡笑地離開家。但令她欣慰的是,母親讓她帶走姐姐的信。

  她回到家,今天已放棄做晚餐的念頭,洗了澡便直接上床。時間剛過十點,她被突來的開門聲驚醒。

  一定是方懌!

  季雨完全忘了他這些天的冷淡,按捺不住雀躍的心跳下床,跑到樓梯口,在見到他的一剎那停住。他的西裝外套放在沙發上,松開的煩帶掛在敞開的襯衫領口上。

  他看起來很……性感,她害羞地想。

  “嗨,我的妻子。”方懌提著公事包走上樓。

  “嗨。”季雨發覺他看起來有點驚訝她會出現在這裏,他該不會忘了她這個妻子了吧?

  方懌與她擦身而過,把公事包放到書桌上。“為我放洗澡水。”

  “哦。”她答應了才躊躇,他要使用大浴缸嗎?

  “怎麼了?”

  季雨紅著臉說出疑問。

  “當然,我習慣用浴缸。”他靠在書桌旁,從公事包中拿出文件閱讀。

  這個大浴缸有特殊的水流設計,很快地,水注滿浴缸。

  “水放好了。”她小聲地說。

  方懌這才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她窘迫的模樣足以令他放松心情。他邪笑著走近站在浴缸邊的她。“為我脫衣服。”

  季雨臉紅心跳,為他寬衣的手拾微微顫抖。令她羞愧的是,她臉紅心跳是因為他散發的熱力,手指顫抖是因為她的體內也升起一股熱切的騷動。

  他再次看穿她,逗弄道:“歡迎你和我一起洗澡。”

  “不要。”她一脫下他的衣褲就想逃走。

  他抓住她的手,為博取她的同意般故意要求。“別走,幫我擦背。”

  季雨心中掙扎,他在一旁微笑,耐心地等待。她終於克服羞怯,脫下衣服加入他。

  她為他抹上沐浴精,他們之間靜默了一會兒,她先打破沉默。“工作辛苦嗎?”

  “嗯。”方懌應了一聲,不再說話。

  季雨尷尬了一會兒,努力回想當爸爸出差回家時,媽媽都跟爸爸說些什麼。有了,“你肚子餓不餓?待會兒我弄些東西給你吃。”

  這回方懌大笑。

  “有什麼好笑的?”她無辜地道。

  “我的天才老婆,你問的是什麼問題?”

  “不對嗎?”她生氣地爭辯。“我媽媽常問我爸爸這句話啊。”

  “你知道我最想吃什麼嗎?”

  “什麼?”她一副“我問對了”的表情。

  “我想吃你。”方懌突然俯頭溫柔地吻住她的唇。

  季雨正陶醉時,他又離開了。

  “專心做你的工作吧。”他把毛巾丟給她。

  她紅著臉繼續手上的工作,又打破沉默地問:“這幾天你出差嗎?”

  “好妻子不讀問丈夫的行綜。”方懌睜開眼,淡淡地瞥她一眼。

  她覺得受到傷害,停止動作,“對不起。”她丟下毛巾,離開浴缸。

  數分鐘後,方懌躺在她身邊。一手支著頭,另一只手扳住她的下巴,直視她,“季雨,長大吧。”

  “我不認為一個妻子問丈夫的行蹤是幼稚的行為。”季雨生氣地道。

  他反而微笑,倣佛他的原意便是惹她生氣。“成熟的女人會相信她的丈夫,不需要留言或電話追綜。”

  季雨反駁,“容我提醒你,你離家的天數來得及寄一張明信片回來報平安了。如果是我離家數日呢?你也通融嗎?”

  “我的妻子沒有離開家的權利。”他用力一帶,讓她坐在他的小腹上。

  “可是你卻擁有所有的權利,然後批評我幼稚。”她滔滔不絕地說出多日來心中的感受。

  “我的天,停止說話一秒鐘好嗎?”

  “為什麼?”她咬緊下唇,知道為什麼了。他的欲望緊緊抵著她的……

  “因為你不曉得怎麼做。”他輕柔地扶住她的腰部,教導她如何用這種姿勢引爆兩人的熱情。

  季雨再也沒有羞怯,兩人同時進入另一個純屬感官的世界,同時到達完美的高潮。


  第二天早上,季雨比平常時間早起準備早餐,然後才躡手躡腳回到床上。一只大手隨即攬上她的腰。

  “你醒了。”

  方懌咕噥道:“開始聽我的話,留在床上了?”

  她揚起一串輕笑。“我已經做好早餐了。”

  “我娶你來當我的老婆,不是傭人。”

  “那是為人妻的責任呀。”她爭辮道。“我媽媽……”

  方懌微笑地打斷她的話。“你生長在一個很特別的家庭。”才能教育出像她這麼美好的女孩。

  她又笑了。“才不,是你們家太特別。”

  “哦,說說看。”她的笑容很其實,連方懌這種自小便在市儈的環境下成長的人都不自覺跟著她而笑。

  季雨黑白分明的眼眸溜了溜四周,活潑地說:“就拿這裏來說好了,浴缸大得比我和……比我以前的房間遠大。”她本來想說自己和姐姐的房間。

  “我還以為我那群勢利的親戚會在你心中留下陰影。”方懌關心地看著她微轉蒼白的臉龐。

  “我想他們有口無心吧。”

  “相信我,他們的心更毒。”他起床。

  “我幫你把衣服準備好了。”季雨也起床換衣服。

  他拿起放在床尾的衣服,心突然暖暖的,從沒有女人為他如此全心全意的付出。

  “這條領帶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太花俏了。“你買的?”

  季雨吐吐舌,早上她從五鬥櫃的領帶層最底下找到這條須帶,標簽都還沒拆,一萬多元也,她哪有錢。“不是,我只是覺得這套西裝搭配這條煩帶會很好看。”

  方懌套上了,只為不想看見她失望的表情。鏡子反映出他的身影,的確是很出色的搭配。他讚美道:“你有藝術家獨特的眼光。”

  這回,她沒有為他的讚美雀躍。她心中掙扎了一會兒,忍不住問:“常常有女人送領帶給你嗎?”

  “如果你高興,可以把我所有的領帶換過。”

  “你的意思是說,所有的須帶都是你的女友送你的?”

  方懌沒有回答她,逕自走下樓,她跟在他身後。他在地面停住,回頭把她抱下來。“如果是呢?你會怎麼做?”

  “我會照你的意思把它們統統丟掉。”

  “我讚成,如果能順便把你的嫉妒丟掉的話。”他攬著她的腰走進飯廳。

  “我沒有嫉妒。”

  方懌吃完早餐後,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別說話。”

  這是嫉妒嗎?季雨咬著下唇不說話。

  “看來你真的什麼都不懂。”

  “你乾脆告訴我,我需要懂什麼。”她希望能成為他心目中理想的女性。

  “算了,我原本希望你成熟、堅強點,至少不要哭哭啼啼。”他看著她的明眸轉為黯淡,連忙補充,“但我發現自己很喜歡你這個樣子。”

  “真的嗎?”

  “其的。”他其誠地說。

  “不過,成熟、堅強並無不好,我會努力做到。”

  “我今天晚上八點回來吃晚餐。”方懌微笑,輕吻她的唇後出門。

  美好的一天開始,季雨的臉上一整天都掛著甜蜜的笑容。喜悅的情緒影響她創作的心,她開始捏一個可愛的方懌娃娃。

  晚上,方懌準時回家吃晚飯。飯後,她收拾廚房,他則帶著公事包上樓。

  “這個是你,可愛吧?”她上樓後,把作品拿給他看。

  方懌放下文件,抬頭端詳。他怎麼看,那還是一團黏土。他照實說出感想。

  “等我完成時,一定比我的娃娃還受歡迎。”季雨驕做地說。

  他想起那個肖似她的作品,故意央求道:“不要吧,老婆,我是堂堂大企業的老板,拿我的娃娃去賣,會被人笑話的。”

  “放心,我一定來不及做給瘋狂搶購的女人。”

  她帶著陶娃娃走到房間的另一側開啟電視,為了不打擾他,她把電視開到靜音。

  十分鐘內,他九次抬頭。知道她很小心地不發出聲響,是個難得的好女孩。

  剛買這問公寓時,他只帶連心心到這裏一次,她總是故意制造一些聲響來引起他的注意,或把房間弄得亂七八糟,又不肯動手整理。

  之後,他再也不敢帶任何女人回來這裏。

  方懌為其他女人另外買公寓,這裏因而沉寂許多年。直到季雨出現,這間公寓才因她而被男主人重視。

  好半晌,方懌只是著迷地看著她的臉。電視節目似乎很有趣,看她臉上的表情就知道。他被她吸引,於是放下工作加人她。

  “你忙完了嗎?”

  “沒有。”他在沙發上坐下後把她拉過來。

  那是一部誇張、肉麻卻非常好看的愛情電影。季雨心想,他性格強悍,一定不喜歡看,於是體貼地道:“你可以轉臺。”

  “不用。”

  十五分鐘後,方懌笑自己的傻氣,居然陪她看這種無聊至極的愛情片。又想到她是季風的妹妹。季雨單純、善良,值得任何人珍惜,只有她是季風的妹妹這個缺撼。

  劇情進入尾聲,終於轟轟烈烈地結束。季雨笑咪咪地抓起他的手,放進衣領內。“你摸摸看是什麼?”

  他的手主動滑下,握住她的酥胸,邪笑著揚起一道濃眉,“這就是你要我摸的?”

  “才不是呢,我要你摸的是雞皮疙瘩啦!你不覺得這部愛情片很肉麻嗎?”季雨想拿出他不安分的手,卻沒有辦法。

  “夜深了。”他像只餓狼般撲上她,輕咬她雪白的頸項。

  “方懌,不行。”她奮力阻止。

  “為什麼?”他埋在她的發香裏咕噥道。

  “我……”她來不及說出口,他的手已經滑進裙子裏了。

  “原來如此。”他的手很有風度地退開,帶著她坐起來,輕啄她的臉化解她的窘迫。“看來我們得另外找娛樂度過漫漫長夜。”

  “你公事不是還沒做完嗎?”

  “無所謂。”他無法不受她的吸引而專心工作。

  季雨的臉上仍然紅,“你明天還要上班,要不要早點休息?”

  “不需要。”怎麼搞的?別的女人死纏活纏要他徹夜不眠與她們做愛,而她卻千方百計要他去睡覺。

  忽然,他想多了解她。他見識過她對陌生人害羞膽怯,卻對他兇巴巴的模樣,而她剛才表現出俏皮、活潑的一面,又迷人極了。或許她的心中還藏有更多甜蜜的寶藏。

  “那……”她思考著。

  方懌建議,“談談你自己。”

  “我很平凡,沒什麼好談的。”

  “你為什麼只有國小畢業?”

  季雨的心像被釘扎了一下,猶豫著。若說出來,會不會換來他的歧視?但如果隱瞞他愈久,她愈覺得像欺騙,會良心不安。於是,她把自己的學習障礙,還有上學時發生的事說出來。

  他輕笑。“你真不誠實,小小年紀就作弊。”

  “我沒有辦法呀。”

  “你是因為小時候遭遇的挫折,所以才變得那麼害羞?”方懌憐惜地問。

  季雨點點頭。

  “可憐的孩子,沒有上學、沒有朋友,你一定根寂寞。”

  “才不,我有爸媽,還有……”她連忙噤口。

  “他們處理得不夠好。”他生氣地下結論,自然規避她自身的懦弱。“他們不該讓你整天待在家裏,他們可以帶你參加許多社團或戶外活動。是他們任由你變得如此害羞和膽怯。”

  “是我不敢。”她已經不是第一次為自己的怯懦傷心。

  她的柔情緩和了他的火氣,他輕柔地問:“難道你不想多認識朋友,和朋友一起出去玩、唱歌、跳舞?”

  “我想,可是……”

  “你生性膽小又內向,所以不敢。”

  季雨再次點頭。“你一定很瞧不起我。”

  “你最想做的是什麼?唱歌?跳舞?”

  “我喜歡跳舞,不喜歡唱歌,他們說我唱歌像雞叫。”

  “好,我們來跳舞。”方懌跳起來,到音響邊放音樂。

  快節奏的迪斯可舞曲霎時激蕩整個房間。

  “方懌,我們會吵到別人。”

  “不會,我當初花了上百萬做隔音設備。”他碩長的身軀隨著節奏舞動,精湛的舞藝洋溢他做人的蓬勃精力。

  季雨呆若木雞地站著。“我不會跳。”

  “你說你喜歡跳舞?”他驚詆地停住。

  “我只會跳華爾滋、探戈……”她好希望像電影中看到的年輕男女,自由奔放地跳舞。

  “沒關係,我來教你。”

  “真的?你願意教我?”

  “當然,我是你老公嘛。”他握住她的腰,帶領著她。“很簡單,只要隨著節奏擺動身子就行了。”

  過了一會兒,她的四肢還是僵硬如初,她取笑自己。“我看起來一定像鴨子般笨拙。”

  “放輕松,你太僵硬了。”他卻開始對認真學跳舞的季雨上下其手。

  季雨生氣地停住,抬起小臉瞅著他。“如果你能停止不安分的手,我早就學會了。”

  方懌馬上舉手離開她,因為再這樣下去,他怕克制不住自己。“好吧,我示範,你跟著我做。”

  她懷疑地看著他,眼睛訴說著:你會這麼好心?

  方懌大笑。“放心吧,我不敢碰你。再多碰你一秒鐘,出盡洋相的人一定是我。”

  她不懂,但直覺知道最好別問。“那最好。”

  他很認真地教她,她開始跟著他舞動。但不知是因為音樂的熱力或他散發的熱量,她覺得自己快蒸發似的,身軀漸漸酥軟。天!他只要對她笑一次,她就心醉一回。

  其實的感覺衝擊過去的暗戀,這才是她真正的初戀。

  忽然,她稍不注意,腳一滑。

  “小心!”方懌拉她一把,他的背重重摔在沙發上,而她撲到他身上。

  “對不起。”季雨掙扎著起身。

  他摟住她,不讓她動。“方太太,現在我要指控你殘酷地誘惑我了。”

  她喜不知道該如何反駁他不正經的話,只得把臉埋進他的懷裏。兩人帶著甜蜜的微笑,靜靜共享這美妙的時刻。

  當音樂結束了好一會兒,季雨失望地抬起頭。“你要睡了嗎?”

  “走,我們去跳舞。”方懌輕輕地把她放在沙發上,走到衣櫃拿了一件風衣為她披上。

  “去哪裏跳?”

  "PUB。你一定沒去過,對不對?”

  “你真的要帶我去“亡中?”她好驚訝。

  過去,她曾無數次幻想自己在燈光四射的舞池盡情扭擺身軀,獲得眾人的喝採。但在現實裏,PUB是屬於姐姐那種熱情有活力的人去的。她知道姐姐跑PUB像跑家裏的廚房,可是她從不敢要求姐姐帶她去見識見識。

  “當然。”

  二十分鐘後,方懌帶她進入一家PlJB。才一踏人大門,季雨整個人就被重金屬音樂震得跳了一下。

  方懌貼著她的耳朵大吼,“這裏就是臺北最有名的PUB。”

  原來這就是PUB,她張大眼新奇地著著一切。震耳的音樂、閃爍的燈光、臺上瘋狂唱跳的歌手、舞池中盡情搖擺的人群。她的心無來由地也跟著興奮起來。這真是個特別的地方。

  季雨被方懌擁著坐進座位,四周緊鄰著許多形形色色的人,有像學生的青少年、上班族的年輕人,也有少數蒲灑如方懌的酷哥。

  “有什麼感想?含羞草。”

  她高興的環視周遭。“好好玩。”

  方懌轉身朝服務生揮手,服務生隨即過來為他們點單。

  “啤酒。”

  看起來像學生的男服務生始絡一瞬也不瞬地猛盯著季雨瞧。

  季雨沒發覺,親切地對服務生微笑。“和他一樣。”

  方憚不準,逕自為她點飲料。“給她一杯檸檬紅荼。”

  “方懌。”她央求。“我第一次來,想喝點不一樣的嘛。”

  看著她可愛的小臉,他不忍掃她的興。“好吧。”

  服務生又以出奇的效率送來他們的啤酒,季雨學著方懌一口喝完一大杯啤酒。方懌取笑道:“女孩子要斯文點。”

  她吐吐舌。“你又不早說。”

  “走,我們去跳舞。”

  “我還不會跳。”她有些退怯。

  “照你方才在家裏扭的動作就夠了,包準你迷死這群年輕小夥子。”方懌拉著她步入舞池。

  “你和他們一起跳。”方懌等季雨進入了狀況,故意離開她。

  季雨抓住他的衣角。“我又不認識他們。”

  “在這裏不需要認識別人,盡情放松自己,跳舞、享樂。”

  “可是……”

  “勇敢點。”方懌拍拍她的臉頰,留下她一個人回座位。

  方懌再點兩杯啤酒,抬頭春季雨,她的身邊已圍了許多傾慕的男人。他喝著酒,滿足地觀察著季雨。她根有節奏感,舞動的身子充滿魅力。心想,若他是第一次在這裏見到她,一定當晚就把她帶回家。

  這一夜,當方擇帶著季雨離開時,她已醉得茫茫然。

[ 本帖最後由 donat 於 2008-8-12 06:23 PM 編輯 ]
作者: donat    時間: 2008-8-12 06:21 PM

第七章







  接下來的一個月,方懌家兩人之間的孩子王,忙著滿足季雨的任何心願。他發覺她很容易滿足,月下的散步、海邊的營火晚會、露營野餐、登山健行,她都像個孩子般著迷。

  季雨在方懌的訓練下,含羞的嬌靨上已透露著一抹自信。她全心愛著方擇,開始相信方懌已經忘了對姊姊的恨。

  方懌亦沉醉在季雨的溫柔裏,開始安定的生活。

  這天早上,電話響起,季雨從床上跳起來,衝到書桌前接電話。季風的聲音出現在電話中。

  “雨,別出聲,是我。如果方懌在家的話就馬上掛掉電話。”

  “姊姊!”季雨激動地大叫,聽姊姊不說話,她連忙道:“方懌不在。”

  季風松了一口氣。“我專程回來看你,你可以出來

  一會兒嗎?”

  “當然可以。”

  季雨與季風的了相見的地點後,立刻出門。

  十五分鐘後,兩姊妹在公園相聚。她們緊緊擁抱好一會兒才分開,在樹下坐下來,靜默地觀察彼此。

  季風的面容顯得略微瘦削,不若以往嬌傃紅潤,可是她的眼裏增添了幸福與滿足的光彩。

  “姊姊,你瘦好多,但變得更漂亮了。”

  是的,姊姊是幸福的。

  “你也變漂亮了,還有一抹淡淡的自信。”季風抓住季雨的手。“我是聽說你和方懌結婚才回來的。是真的嗎?”

  “我們一個多月前結婚的。”

  季風抽回手,掩住悲傷的臉龐。“沒想到他竟然卑鄙的利用你來報復我,太過分了!”

  季雨緩緩拉開姊姊的手,決定向她坦承。“姊姊,我嫁給他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我愛他。”

  “你愛方懌?”季風一怔,然後落寞地笑了。“你別安慰我。我知道你善良,不忍讓我因此內疚。無論如何,我都不能原諒我自己,害你成為方懌報復我的代罪羔羊。”

  “我說的是真的,從我第一眼看見照片中的方懌,我便愛上他。記得嗎?是你床頭的照片。”

  “我的天,那是大學時的照片啊!”季風不可置信地看著妹妹。

  季雨點頭。

  “你怎麼不跟我說?”季風不高興地道。

  “我不敢。我以為你愛方懌,更何況方懌根本沒有注意到我。”

  “完了,一切都無法挽回了。”季風難過地支著頭。“如果當初我察覺到你的心意,我就可以阻止你愛上他。”

  “姊姊,愛一個人並沒有什麼不好。”

  “但愛上方擇的女人,不是傻子就是白癡。”季風沉痛地搖頭。

  “你當初不也曾答應嫁給他嗎?”

  “對,方懌從學生時代一直熱烈地追求我,送我鮮花、珠寶、首飾、汽車,我很難不感動。但我和你不同,我獨立自主,擁有與他抗衡的力量。我答應嫁給他的同時,也清楚他本質中兇殘、暴烈的分子。我不在乎,因為我有把握控制他。

  “唉!也無怪乎他如此冷硬,因為他要面對的不僅是商場上的敵人,他同時也是他的家族中人人想毀滅的對象。他們家很可怕,為了爭奪財產,連自己的親人都可以生吞活剝。據我所知,方擇一出生起,他的近親就為了爭奪方氏企業而千方百計陷害他。他為了生存,必須冷酷無情,因而容不得任何人背叛他。

  “而他是我見過最聰明的人。他能看透每個人的弱點,使他成為家族中的大贏家,奪得方氏企業董事長的寶座。他具有點石成金的本領,使他成為全世界知名的大企業家。

  “你以為我怎麼能在短短幾年間由銀行的小職員爬到經理的位子?是方懌,他幫了我。可是你以為他是念在朋友的份上幫我嗎?不,他只是利用我。工作這麼多年,我是他指定的劊子手,暗地裏幫助他鏟除異己。

  “他的世界沒有親情、愛情或任何感情,所有人在他的眼裏,都有一定的利用價值,而你就是報復我的工具。就因為我太了解他,所以我才逃離。唯有逃走,我和浩偉才有生機。你也是,你一定要離婚。”

  “但我真的愛他。”季雨回憶他們第一次做愛時,他雖然用強迫的方式,但他同時也給她溫柔。她又想起他求婚的那一夜,他幫她拖地的有趣情景。“他騎著白馬從我的夢中走出來保護我,終於成為我一個人的王子。”

  “你太單純、太天真了。”季風苦笑。“若沒有我,或許你和方懌會是幸福的一對夫妻,可是現在不僅家被我毀了,連你的幸福也毀在我手中。

  “姊姊,若不是你,他根本不會娶我。”

  “他做什麼事都有目的。”季風冷哼。“他一定是故意對你好,等你無法自拔地愛上他後,再狼狠拋棄你。”

  “不可能。”季雨被姊姊的話嚇一跳。

  “雨,離開他吧,否則當他棄你而去時,柔弱的你將無法生存。他是個魔鬼,善良如你,絕對無法承受他的復仇。我求你離開他。他可以冷血地報復我,但他休想利用你,殘酷地摧殘你。”

  “姊姊,我無法離開他。”季雨流著淚吼。“我愛他。”

  “是嗎?”季風愣住了,她從未見過妹妹這麼堅定的一面。

  “是的。”

  “你長大了。”季風淡淡地笑了,輕輕點頭。

  “人說婚姻像賭博,就讓我賭一次吧。我的籌碼是我的愛,賭注是方懌的愛。”她無法完全相信姊姊對方懌的說詞,至少他真的對她很好,好得讓她更加深對他的愛。

  季風嘆口氣,幽幽地說:“你的籌碼太薄弱,賭注太高,可是你賭的是愛,誰也說不定,拿不準,不是嗎?”

  季雨點頭。

  “好吧,我不再幹涉你。”季風擔憂地警告她,“但是你千萬別告訴方懌我來找過你。他或許有愛你的一天。可是絕不會有原訪我的一天。”

  “姊姊……”季雨想化解她和方懌之間的仇恨。

  “你不用說了,只要答應我。”季風握住妹妹的手。

  “我答應你。”季雨發現她的手變得好粗糙。“姊姊,你過得好嗎?唐浩幸對你好不好?”

  “過去的超市小開唐浩幸和銀行界的女強人都不見了。”季風不自在地縮回手。“但我們有對彼此的愛,只要能生活在一起,我們就覺得很滿足了。”

  “姊姊,現在我們不必還債了,你何不回臺北?”

  “別開玩笑了,現在回來正如方懌的意。”

  “他不會的。”

  “雨,千萬別讓方懌發現我們還有聯係。”季風真的很擔心毫無心機的妹妹。

  “我知道。”季雨虛應道,心裏想,她要努力使一家人早日團圓。

  “好了,我必須離開了。”季風強顏歡笑。“代我好好照顧爸媽,我真的好對不起你們。”

  “姊姊,你不回去看爸媽?”

  “不,我在南部還有要事。”她得趕回去工作,他們現在的經濟狀況不容許一天怠工。“別跟他們說我回來過,免得他們擔心。”

  “嗯。”季雨答應。

  “雨,或許你的選擇是對的,你的柔情真能融化方懌心中的冰雪。祝你幸福。”季風臨走前衷心地希望。

  “也希望我們一家能早日團圓。”

  季風帶著恬淡的笑容離去,季雨不捨地望著她略微疲憊的背影。她心中明了,要她們姊妹能重聚,給在方懌身上。

  時間還早,季雨在回家途中先繞到超級市場,她買了牛排和佐料,準備做方懌最愛吃的黑胡椒牛排。

  當她回到家,意外地發現二樓傳來聲響。方懌回來了!她衝到樓上。“方懌,你今天這麼早回來?”

  “打擾你了嗎?”方懌坐在書桌前,雪前的煙霧徐徐繚繞。

  季雨走到書桌前,被煙霧嗆咳了一下,絲毫沒有發覺他眼中閃動著危險的光芒。她笑意盈盈地說:“才不。”

  “你好像很高興。”

  “嗯,你很少提早下班嘛。”她的笑容在他陰鬱的詢問下不自然地收回。

  “我提早下班,我的妻子反而出去了。”

  “對不起,我去買菜。”

  “你說謊!”方懌咆哮著站起來,頑長的身軀直逼近她。

  “你怎麼……”

  “我怎麼發現你的蔬言?”他冷笑一聲,按下電話按鍵,具答錄功能的電話放出她與季風談話的那一段。

  “我……”

  他不能她辯駁的機會,或許是不想再聽她說出更多的謊言,粗暴地抬起她的下巴。“你是我見過最高明的騙子。別的女人說話的時候,眼裏多少還會露出貪婪、癡狂的蛛絲馬跡;我的員工說謊的時候,倉皇又恐懼;我的家人說謊的時候,滿臉好險邪惡;而你卻戴著一張天使的笑臉行騙。”

  他的聲音冷似寒冰,心更冷。一個他以為是世界上最單純的女人竟然是騙子。

  “方懌,你聽我說,我不是故意欺騙你。”

  “說,你是不是早就和季風聯絡了?”

  季雨本能地不顧姊姊的忠告,她認為夫妻閒該坦誠以對。而且姊姊永遠將會是她和方懌之間的心結,她決定現在就要解開它。“是,我們普通過倍。”

  “該死的你!”方懌用力抓住她的手臂,把她推倒在床上。

  她掙扎地坐起身子,“方懌,她是我姊姊,我不可能斷絕和她的親情。”

  “對,這倒提醒我了。”他粗暴地開始脫她的衣服。“你們姊妹都是騙子。”

  “方懌,住手,我們不能在這個時‘候做這種事。”她掙扎,拚命阻止他的大手。

  “為什麼?”他輕哼,手措挑逗她赤裸的嬌軀,“我看你心口不一嘛,不過,你就是個高明的說謊專家。”

  “方懌,我求你不要!”他準備霸王硬上弓的強硬態勢已經很明顯,季雨哭了出來。

  “這一回,我絕不會再被你故作可憐的模樣騙了。”他放開她,脫下自己的衣褲。

  “我愛你,難道對你來說毫無意義嗎?”

  “愛我?”方懌平躺在她身邊。“證明給我看,給我全部的你。”

  “我不曾拒絕你,只因為我愛你呀。”季雨傷心地道。

  “現在呢?說了謊之後呢?你不是說愛我嗎?證明給我看,給我我想要的。”他逼迫她。

  季雨嘆口氣,低下頭,輕吻他的唇角,而後一路移至他的胸膛。方懌的反應顯露出他被激起了的欲望。

  “我做了,但這對你究竟有何用意?”

  “哼!只是想讓你們姊妹之間多一個話題可聊。”他一翻身,緊密地與她貼合。

  她被他無情的言話駭住了,“休想讓你的報復更徹底?”

  “沒錯。”

  “我不會讓你得逞,如果你想要的是激情,我就用激情徵服你。”她的雙腿緊緊圈住他的臀部,以自身的欲望驅使他的。

  季雨的長發散在枕上,狂野的模樣一如他心中的復仇之火。

  “我的天,你真美麗。”他低喃,隨即迷失在律動的快感裏。

  激情過後,季雨昏沉沉地躺在他的懷裏。她發覺他動了一下,但仍沒有張開雙眼。事實上,除了筋疲力竭的感覺之外,還有無止盡的羞意。她怎麼可以那麼放蕩地引誘他?

  “別裝睡了。”他命令道。“張開眼睛。”

  她不敢。

  方擇輕笑,“怎麼剛才復仇女神的架式這麼快就消失了?”

  “你敢取笑我!”她張開雙眼,雙拳同時落在他的胸膛上。

  他抓住她的雙腕,“你可以繼續用這個方法,那將令我享受更多額外的報償。”

  “方懌,我真的好希望你和姊姊……”

  “不要說了!”方懌厲聲喝止她,起身穿衣。“別在我的房子裏提起你無恥的姊姊。”

  她聽見“砰”的關門聲,他出去了。

  “我一定要為我所愛的兩個人贏得賭注。”季雨睡著前喃喃道。

  方懌開始變得挑剔、善變,並且難以伺候。例如挑剔她的萊色,或故意把家裏弄得亂七八糟要她整理。

  看在季雨的眼裏,她反而覺得是個好的開始,因為總比他過去對她不理不睬好多了。她盡力討好、容忍,只要能化解他與姊姊之間的仇恨,要她做什麼她都願意。幸而她本來就逆來順受慣了,才能忍受方懌的無理要求。

  這一天。方懌過了晚餐時間還沒有回家,她吃過飯後便在沙發上睡著了。當她被男性的胡髭扎醒時,嬌軀已臣服在他的身下。

  事後,方懌沒好氣地說:“我去洗澡。”

  他今天反常地進淋浴間。季雨看了看時間,才十點。她利用時間,拿起她的錄音機,開始記錄這一周以來發生的事。她太認食了,以至於沒有發現方懌已洗完澡,悄悄來到她身後。

  直到他傾過身,一滴水滴到她手上,嚇了她一大跳,趕緊按下錄音機的開關。“你洗好了!”

  “你在幹嘛?”方愣瞥一眼她的錄音機。

  “我在錄音。”她把錄音機放人床頭櫃的抽屜裏。

  “錄音?錄什麼?”他抓住她的手,不讓她走。她被摟進他冰涼的胸膛裏,看來他洗冷水澡了。

  “呃……”她尷尬地說:“那是我寫日記的方式。”

  “哦?”他放開她,她以為這樣就算了,正松口氣時,乍見他傾過身打開抽屜。

  “你想幹嘛?”她焦急地看見他拿出錄音機。

  “我很有興趣聽聽你的日記。”他挑釁地與她的目光對視。

  “那是我的日記,偷聽別人的日記是不道德的。”

  “是嗎?”方懌優閒地把玩小巧精致的錄音機。

  “你並不是真的想聽,更不會有興趣。”季雨恨恨地道。“你只是想控制我的私人領域。”

  他不理會她的指控。“除非這裏面隱藏著更多背叛我的秘密。”

  “我沒有背叛你!”

  方懌換了副笑容。“你最近不是百般討好我,卻不得其門而入嗎?現在我告訴你,讓我聽,或許可以今我高興。”

  “那是我的隱私。”她重申,希望能讓他改變心意。

  “嗯?”

  她生氣地要下床。“你要聽就聽吧。”

  他又把她抓回懷裏。“我要你陪我聽。”

  方懌倒帶,然後按下開關,季雨輕柔甜美的聲音流洩而出。

  是今天的錄音。

  她難為情地幹脆把臉埋進枕頭裏。

  不知不覺,結婚已經兩個多月了。

  前幾天回家,媽媽突然問我懷孕了沒,原來是她等不及抱孫子了。我愣了好一會兒,孩子!我怎麼會沒想到呢?

  最近和方懌的開係惡劣,或許一個孩子能融化他冰冷的心,一個孩子能帶給我無比的滿足,這樣才是一個真正的家。

  我想要一個孩子,一個像方懌的小男生或漂亮的小女生,但可不要像怯懦的我才好。

  我照書上計算,這幾天應該是排卵期,是懷孕的好機會。幸好這些天方懌很熱烈,或許我可以懷孕。

  一個小孩一定可以化解兩家之間的仇恨,姊姊也可以與她的妹夫恢復友誼,方懌也可以幫助姊夫重新開始。

  希望明天的一切都將美好……

  “這就是你打的如意算盤?”方懌震怒地大吼。

  季雨心跳加速,惶恐地抬起頭。“你誤會我了。”

  “想利用孩子達到你的目的?別妄想。”

  “我不是那個意思。”

  “不是?”方懌沒有聽完便憤怒地把錄音機砸在地上。

  “你把我的錄音機摔壞了!那是我姊姊國中時存了一年的零用錢買給我的!”季雨心疼地大喊,接著要跳下床,卻被他的大掌圈住腰。

  “我說過,別在我的屋檐下提到她。”他在她耳邊威脅道。

  “季風是我的姊姊,你永遠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她的唇角堅定地抿著。

  “對,我改變不了,終此一生,我也不會忘記你是季風的妹妹。”

  “你對姊姊的恨還是那樣深?”她驚訝道。

  “拜你所賜,更深。”他說得又冷又狠。

  “我怎麼了?”

  “你證明你和你姊姊一樣賤。”

  “你不要像個蠻不講理的暴君,好不好?”季雨喊道。

  “暴君?你呢?你如何形容你自己?一個妄想利用孩子駕馭丈夫的女人?”

  “我真心想要擁有一個孩子。”她苦澀地吶喊。

  “真心?”方懌像只受了傷的野狼嗅叫。

  他的模樣嚇壞了她,但她仍不改初哀。“我要孩子。”

  “休想。”

  “你阻止不了。”她堅定地揚起下巴。

  “是嗎?”方懌用力甩開她,她一個不小心跌到床下。

  季雨站起來時,看見方懌手上拿著一瓶藥、她來不及開口說話,就被他抓住手腕,粗魯地拉下摟,直到廚房才放開她。

  “你想幹嘛?”她不解地問。

  “我不會讓你無恥地利用我的孩子,我不容許你生下他!”他大吼。

  “方懌。”季雨溫柔地開口。“你忘了嗎?你當初也是因為我可能懷孕才娶我的。我要生小孩,我會負責教育孩子,讓他在愛的環境中長大。”

  “還狡辯!你只是要利用小孩鞏固自己在方家的地位。”

  “我也希望能改變你呀“只要你繼續聽下去……”

  “你已經改變了我,為了你,我像個傻瓜幫你還清債務,為你父親付醫藥費,甚至漸漸喜歡你。但你想和用孩子從我身上得到什麼?接季風回臺北幫她復職,把來來連鎖超市拱手讓給唐浩偉!”方懌一步一步逼近她,她不斷後退,直到背抵著冰冷的墻。

  “姊姊和唐浩偉都已經得到應有的報應。”

  他把她逼到墻角。“吃下去。”

  “那是避孕藥?”她看著他倒出來的藥。

  “沒錯。”

  “不!”她拚命掙扎,但仍被強迫吞下數顆藥九。

  “很抱歉,我不能讓你如願懷孕,然後用小孩威脅我,利用我。”方懌達到目的後憤然離去。

  季雨突然感到惡心,捂著嘴衝到馬桶前,不斷嘔吐,幾乎把整個胃翻出來。最後,她不支地昏倒在地。

[ 本帖最後由 donat 於 2008-8-12 06:22 PM 編輯 ]
作者: donat    時間: 2008-8-12 06:25 PM

第八章







  季雨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床上,眼前的煙味彌漫四周。

  “你醒了。”

  方懌站在窗戶旁。她不想見他,於是翻過身背對著他。

  床的另一側凹陷,接著他冰涼的手摸上她的額頭。“你昨晚昏倒在浴室裏,而且發燒。”

  她拍開他的手。

  “現在好點了嗎?”他捺著性子問。

  “我永遠都不會好。”她咬著牙道。

  “是嗎?”他縱聲笑道。

  季雨坐起身。“我要離婚。”

  他反而悠哉地躺下,懶懶地問:“離婚?”

  “沒錯。”

  “為什麼?”

  她傷心極了。“你問我為什麼?難道你沒有自覺嗎?姐姐說得對,愛上你的女人是白癡、傻瓜。”

  方懌不語,瞪著她。

  她知道他不滿她提到季風。她高做地抬高下巴,“我已經不愛你,自然不在乎你了。”

  “你的愚勇還是一樣可愛,可愛的小說論者。”他伸長手,撫弄她的下巴。

  她甩頭,但知道避不開他的手後就放棄掙扎。他存心想做什麼時,她根本阻止不了。“我無法和一個冷酷無情的男人共度一生。”

  “當初你用我的錢還債時,感激的態度令人讚賞多了。”

  “那時我太傻。”

  “現在變聰明了?”

  季雨不理會他嘲笑的語氣。“我要離婚。”

  “可以。”他挑眉道。“只要你負擔得起後果。”

  “只要能離婚,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她的眼睛閃著勝利的光芒看向他。

  方懌哼一聲,冷笑道;“只要你忍心讓你的父母再次嘗到身敗名裂的滋味,過著被追債的日子。不過,再經歷一次,你父親的身子受得了嗎?”

  “你什麼意思?”季雨叫道。“我們家的債務不是都還清了嗎?”

  “沒錯。”他攬過她的腰,讓她跌在他的身上。“可是,要再次對你父母造成傷害,我也辦得到。”

  “你威脅我?”

  “沒錯,我高興威脅你。天下人都可欺的含羞草,我為什麼不敢?”

  她像瘋婆子般大喊:“可是我真的不愛你了!”

  “你為什麼要愛我?我從來也沒有愛過你呀。結婚前我不是告訴過你嗎?我只要你的身體,既是報復的工具,又剛好能夠完全發洩我的欲望。”

  季雨甩他一巴掌。

  他以重吻懲罰她,這一吻結束時,她的唇腫痛難耐。“這只是輕微的警告,下次你要是再敢像潑婦般出手,休怪我不客氣。”

  她也很訝異自己竟然動手打人,沒錯,是他為她帶來的轉變。“那一巴掌是為我的孩子打的。”

  “孩子?如果你真想要孩子,我就給你吧,可是你休想以他利用我。”說完,他以最粗暴的方式佔有了她。



  季雨走進藝術廊,時值中午,裏頭沒有客人,只有坐在櫃臺後的女店員,這名女店員她沒見過,可能是新來的吧。

  “請問連小姐在嗎?”季雨走近女店員。

  “在,不過她和齊克先生在辦公室談公事。”女店員帶著興奮與崇拜的目光,顯然她已迷上畫家齊克。“齊克先生是紐約最有名氣的畫家哦,我們藝術廊正舉辦他的個人畫展。”

  “我也很喜歡齊克先生的油畫。”季雨這才注意到藝術廊展出的都是齊克的畫。“他真的在臺灣嗎?”

  “當然!”女店員春風滿面地說。“我從來沒見過這麼迷人的畫家,我就是因為聽說他要來藝術廊開畫展,才來這邊工作的。”

  季雨欣賞她的開朗大方。

  “我最喜歡這一幅,去年得獎的‘夢幻女神’。”女店員拉著她走到畫前。“你覺得怎麼樣?”

  “嗯,我也最欣賞這幅,能看到真跡真棒。”季雨欽羨地嘆道。

  她和女店員開始討論這幅畫技巧上的特點。

  女店員突然發現自己的失態。“抱歉,我畢業於藝術學院,很喜歡畫,一談起畫就沒完沒了,忘了我現在的身分是店員。”

  “沒關係。”季雨發現她很漂亮,熱情又大方,具有一股迷人的氣質。

  “小姐,請問你找連小姐有什麼事嗎?”女店員看了一眼季雨腳邊的箱子。

  “我把作品帶過來,托她在這裏展售。”季雨把箱子拿到櫃臺上。

  “我可以看看嗎?”

  “當然可以。”季兩主動把作品拿出來。

  “哇!好可愛的男娃娃!”女店員大叫,興奮地說:“你知道嗎?前一陣子我們店裏有賣和這個一樣可愛的陶娃娃,不過是女娃娃,剛好可以和男娃娃配成對。”

  “那個娃娃是我做的。”季雨羞怯地說。

  “真的?”女店員驚叫。“你就是含羞草?”

  季雨微笑點頭。

  “我能見到你本人,真是太榮幸了!”女店員誇張地笑道,熱烈地與她握手。“我叫方華,請多指教。”

  “我叫季雨。”

  “季雨?”方華吃驚地道。

  “方小姐,什麼事這麼大驚小怪,哇哇叫。”連心心從辦公室走出來,緊皺眉頭罵人。她早看這個新店員不順眼,方華太漂亮,太出風頭。要不是現在店員不好請,她當初也不會雇用方華。

  方華像沒聽到連心心責罵似的,嘻皮笑臉地悄聲告訴季雨。“在連心心身後的就是齊克,很帥吧?”

  “嗯。”季雨淡淡應道,看向齊克。齊克是一位四十歲左右的英傻男子,筆挺西裝下的他渾身散發著中年男子獨特的魅力,一點也沒有頹廢藝術家的樣子。

  “原來是雨!歡迎,歡迎!”連心心打斷齊克和季雨的互視,帶著笑容親密地摟住季雨_的肩。

  季雨想起連心心和方懌之間的關係,不自然地推開她。“我只是把作品送過來托連小姐展售。”

  “雨,何必這麼生疏?你現在可是方懌的妻子,叫我心心就好。方懌的妻子就是我的朋友。進來坐會兒吧。”

  季雨笑了笑,搖頭拒絕。

  “我有東西給你。”連心心不由分說地把季雨拉進辦公室。

  與齊克並列而站的方華看得快嘔吐,“齊克,你覺不覺得她們兩人像天使與女巫的對比?”

  齊克沒有回話,方華轉頭一看,齊克竟呆住了。她不悅地用手肘撞他一下。“喂,季雨已經結婚了,她老公可是鼎鼎大名的企業家方擇喔!”

  齊克這才如大夢初醒,喃喃地道:“夢幻女神,她是我的夢幻女神……”

  原來齊克是這麼膚淺的一個男人,方華失望極了。

  “神經!”她啐了一聲,回櫃臺把玩季雨做的娃娃。

  方華笑了,這娃娃霸道、剛烈的神韻還真像方懌。她在美國時曾見過連心的陶藝作品,季雨的作品真的和連心的風格相似。



  “請坐。”連心心幾乎藏不住妒火.尤其乍見季雨容光煥發的那一刻。她變漂亮了,而且也沒有過去懦弱的樣子。

  “謝謝。”

  連心心虛假地笑著,瞳眸中透露著曖昧的神情。

  “你和方懌結婚了,我們之間不需要客套。”

  季雨看著她打開書桌的抽屜。她想做什麼?季雨納悶。

  “雨,這是懌今早忘了帶走的手表。”

  季雨接過沉重的手表,是方懌的沒錯。

  連心心說:“這支勞力士手表是去年他生日時我送他的,他很喜歡,每天都戴著。他說看到這支表就想到我。昨天他放在我的床頭上,今天你剛好來,所以我就托你拿給他。”

  “你們昨天晚上在一起?”季雨的臉色倏地發白。

  “我們……好吧,告訴你實情,誰教我們都是女人。你們吵架的那天晚上,懌來找我,這一周我們每天晚上都在一起。”連心心故作為難地道。“剛開始我拒絕過他,因我想你們新婚,可是他說……”

  “他說什麼?”季雨咬咬唇問。

  “他說,和我在一起對你和季風而言,是最完美的報復。”連心心猜測著說。她、直不明白方懌娶這只小老鼠的原因,當看見季雨慘白的臉色時,她很得意自己猜對了。

  季雨頓時感到頭昏目眩。“他真的這麼說?”

  “我當然不甘被利用。”連心心佯裝無奈地道。“可是你也知道,他是一個多麼棒的男人,最後我還是抗拒不了他。”

  心碎若能看見的話,季雨的心已碎成粉末。

  連心心乘勝追擊道:“他還說,你既然是他的妻子,就必須接受與他其他的女人共存的事實。”

  “而你只是其中之一?”

  “對,方懌不是專一的男人。你個性單純,可能玩不來這種成人遊戲,但身為方懌的妻子,早日習慣他的作風對你有利。你也可以學學我,大方點。我很早就成為方懌的女人,可是我從未幹涉他與其他女人交往,甚至他和你結婚我也不介意,因為我知道方懌不可能為愛而結婚。”

  “對不起,我要走了。”季雨匆匆跑出辦公室。她太難過了,以至於從方華面前跑過時也沒有說一聲再見。

  “她怎麼了?”方華質問連心心。

  連心心聳肩,好心情地不計較方華無禮的詢問,然後牽著齊克出門。



  美麗佳人汽車旅館

  幾番激烈的雲雨過後,齊克和連心心疲憊地躺在床上。

  齊克驚訝地剖析自己,剛才他得到奇異的滿足。因

  為在他的潛意識裏,與他做愛的不是這個妖冶女郎連心心,而是他心中的夢幻女神季雨。

  連心心輕笑道:“齊克,你覬覦方懌的妻子。”

  “你知道?”他不可思議地瞪著這個女人,想不到她的心思如此細密,可以看穿他的心。

  “我窮極一生都在研究男人。我床上的男人究竟愛誰,我當然比任何人清楚。”

  “方懌呢?他在你床上時愛誰?”他倒想知道。

  “當然愛我。”連心心大膽的手伸到他的腰下挑逗他。“而你則愛季雨。”

  “季雨是方懌的妻子。”齊克沮喪地道。

  “哼!方懌是季雨的丈夫,他還不是照樣爬上我的床,夜夜愛我。”不過這純屬她的幻想。

  “真的?他的妻子不難過嗎?”

  “季雨可憐極了,她幾乎每天向我哭訴她的不幸。”連心心謎樣的微笑裏隱藏著致命的殺機。

  “太可惜了。”他為季雨低嘆。

  “對呀,季雨是株善良多情又害羞的含羞草,卻被方懌糟蹋。像你如此的成熟男子才是她最佳的丈夫人選。”策畫狡詐的詭計令連心心血脈債張,她已可以嘗到季雨的血味。

  “你的意思是說我該解救季雨脫離苦海?”

  “對,只有你才能讓季雨幸福快樂。”

  齊克沉思,開始相信自己必須解救季雨。

  連心心鼓動道:“三天後是他們舉行婚宴的日子,你可以把季雨綁架到美國,給她永遠的安全。”

  “你願意幫助我嗎?”他在臺灣只有她一個朋友。

  “當然願意。”連心心的笑容如陽光般燦爛。



  方懌的婚宴在臺灣造成轟動。各媒體爭相報導,但在方懌強力的保密下,不得其門而人。

  政、經和社交界的名流只收到方懌的請帖,並沒人見過新娘本人,引起他們極大的好奇。男人從收到請帖起,莫不數著日子,想一睹心高氣做的方懌所娶的妻子是何模樣;女人們則為此盛宴的服裝費盡心思。

  為晚上七點的婚宴提早回家的方懌四處找不到季雨,而後在她的工作室看到滿身是泥巴的她,氣得大吼,“天!季雨,你存心讓我難堪嗎?”

  他的聲音令她身體僵直,距她從藝術廊回來又過了三天,難道這三天他又在連心心的床上度過了嗎?

  “我打擾你了嗎?”季雨努力不讓自己的聲音聽起

  他看起來快氣死了。季雨不斷在心中祈禱他能諒解。

  她聽見他打電話幫她訂了一件晚禮服,吁了口氣。可是當她被他抱起時,又差點岔了氣。

  “在禮服送來前的這段時間,我們就在床上打發吧。”方懌原本以為自己會因她的欺騙而對她厭煩,可是分開的這十天來,卻令他更想要她。為什麼?他在心裏嘲笑自己,他從不問為什麼的。

  季雨迅速地跳下床,一點也沒有剛才的懼色。“我說過,你休想碰我!”

  “不,你說的是不能上你的床。”他想,她真的很可愛,也跟著下床。

  “前一刻你才指控我是妓女,天知道和連心心比起來,我可能純潔如天使。”話才說完她就後悔了。因為再怎麼樣,她也不該在背後批評連心心。

  “比喻得好。”他把她按倒在地板上。

  季雨掙扎,不斷踢打他,他還是不為所動。“你下流無恥!與我結婚還同時和別的女人……”她沒有臉把話說完。

  “你又怎麼知道你老公有外遇?”方懌嘲弄道。

  “你過去十天的情婦親口告訴我的!”她生平沒有這麼大聲說過話,對人這麼兇。

  “請問方太太,你先生的情婦是誰?”

  “連心心。”她也模倣他嘲弄的神情。“方太太的行情是五千萬,請問情婦的行情又如何?”

  “不,一千五百一十萬。”他說。

  “什麼?”

  “我只支付你父親的債務,至於你姐姐的,恕我不屑償還。”一提起季風,他臉色又變得難看。

  “你欺騙我!”季雨大叫。難怪姐姐那麼憔悴,她一定為了還債而辛苦工作。

  “是你自己沒有談好條件。”

  “我有,我說我會盡力做好你要求的妻子角色。”她想到自己無怨無海的付出,竟換來殘缺不全的愛情就心酸。

  “別天真了。”方懌輕佻地解下她身上的浴中。

  “對,我不再天真地任你玩弄。”她又開始掙扎。“回你的連心心那裏。”

  “為什麼一直提起連心心?”他輕易壓制住她扭動拘身軀。

  “是她親口告訴我,你和她在一起整整七天。”

  “胡說。”他在封住她的唇前吐露真心話。“十天來,我的心中只容得下一個含羞的情人,就是你,季雨。”

  “唔……”他說什麼?她聽見了,但好想再聽他親口說一次。

  為什麼?她不是恨他嗎?為何他的愛語還能令她如此感動?

  事後,他汗溼的身體擁著她時,她感到無比的安全和滿足。
作者: donat    時間: 2008-8-12 06:26 PM

第九章






  “低胸晚禮服!”季雨換上由服飾店送來的衣服.雙手捂著幾乎呈裸露的胸部,對著鏡子驚叫。

  “季雨,好了沒?”方懌在樓梯下喊。七點半了。婚宴已於七點開始。他一向準時,即使是出席他不喜歡的場合也一樣。

  她不能穿這樣出門!季雨對著鏡子,都快哭出來了。

  “怎麼回事?”他三步並作兩步跑上樓,突然停在樓梯口。太美了!鏡中的身影真是她嗎?

  她轉過身子輕斥,“你一定是故意的!”

  “真美!”方懌疾步走向她,情不自禁撫摸她柔細的頸部。“你很適合金色大膽的色調。”

  “我不能穿這樣走出去!”

  他注意到她的不安,笑出聲來。“各界紛紛揣測我的妻子究竟長得如何,恐怕除了我之外,沒有人知道在你大膽的衣著下,有顆比任何人都害羞的心。”

  “拜托。”季雨顫抖著重復道:“我不能穿這樣走出去。”

  “別害怕,你將是婚宴中最美麗的女人。”方懌溫柔地扶著她的手下樓。



  車子抵達婚宴會場——方懌位於天母的豪華巨宅。

  季雨挽著方懌的手走進大門,她小聲地道:“這件衣服太暴露了,我覺得它好像隨時會掉下來。”

  “不會的。”他拍拍她的手臂哄道。

  一進入金碧輝煌的大廳,在場的賓客紛紛引頸而望,爭睹方懌美麗絕倫的嬌妻。

  “方懌,我好緊張。”季雨希望所有人都不要看她。

  “叫我懌。”他皺眉。“你顫抖得像只落水的小狗。”

  “我覺得大家看我的眼神就好像在看只小狗。”她抖著音說。

  他笑了,半強迫地挽著她接近人群。“你看到正前方穿黑色西裝的老人嗎?記得他嗎?”

  她又被驚嚇。“他是你爺爺,而他正瞪著我。”

  “你覺不覺得他的眼睛就像沙皮狗的眼睛?”

  季雨笑了。“而你百分之百遺傳了他的眼睛。”

  “才不!”方懌沒想到會被季雨饃回來。“我遺傳我曾曾祖母的。”

  “我才不相信,你怎麼知道?”

  “真的,她有一幅畫,就掛在二樓,待會兒有機會我們偷溜上去。”

  “我們何不現在就上去?”她建議。

  “真的?”他帶著半認真的神情。“到二樓我的房間?”

  “不!”季雨聽出弦外之音,氣得打他一下。

  “膽小鬼。”

  “我寧願待在這裏,也不要讓你的獸欲得逞。”

  “不緊張了?”

  “原來!”她抬起驚訝的小臉,溫暖溢滿胸懷。“原來你是為r消除我的緊張才跟我開玩笑。”

  “傻瓜,我是真的想要你。”

  婚宴採歐式自助餐的方式,與別墅典雅的歐式裝漢相得益彰。

  “方董,恭喜,新娘真漂亮。”國豪企業的董事長陳國豪走過來,他的手裏已經挽著堪稱絕色的美女,目光卻移不開季雨的胸口。

  “恭喜你呀,小店員。”陳佳玲惡毒的諷道:“飛上枝頭當鳳凰的滋味如何呀?小心別樂極生悲。”

  “陳小姐,你和你父親一點也不像。”季雨突兀地說。

  陳國豪和陳佳玲的臉都綠了一半。方懌大笑後,很多聽見的人也跟著大笑。

  “對不起,我必須先和我的岳父岳母打聲招呼。”方懌把季雨帶開。

  “我說錯什麼了嗎?”

  “沒有。”方懌悶笑地回答。她不懂虛情假意的社交,他也不打算讓她天真的心受到世俗的污染。“記住,你是方懌的妻子,高興說什麼就說什麼。”

  季雨置身宴會超過兩個小時了,送走父母後,她一直待在方憚身邊。她緊繃的神經在他時而幽默時而嘲諷的言語閒松弛。

  突然,他似乎要走的樣子。

  季雨趕緊挽住他的手臂,免得他又像上回去跳舞那樣丟下她一個人不管。“喂,你要去哪裏?”

  “太太,我要去幫你拿飲料。”

  “我跟你去。”她不放心地道。

  “你真不是普通的膽小。”方懌輕嘆口氣,倣佛有這種老婆他只好認了。

  “才不。”季雨故意給他一個甜笑。“我們是恩愛夫妻嘛,當然要形影不離。”

  方懌瞧著她的笑容,無法言語。

  “方懌!”方華熱情地與方懌擁抱。

  “方華?”季雨驚許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裏,難道……她也是方懌的情人嗎?

  “嗨,好高興見到你。”方華聰明地看出季雨的猜測,含笑解釋道:“我是方擇的遠房堂妹。”

  方華是方懌二叔公的小老婆所生的兒子的掌上明珠,關係雖然遙遠,卻是唯一與方擇最親近的親戚。

  “你們兩個認識?”方懌問。

  “嗯。”方華得意地告訴方懌,“你的五個陶娃娃不到一天全被搶購光,而且全都是女人買的喔。”

  “我的娃娃?”方懌不悅地轉向季雨。“我告訴過你不準賣的。”

  季雨心虛地垂下頭。那時吵過架後,她一時衝動,把方懌的陶娃娃全拿到藝術廊展售。“對不起。”

  “反正很受歡迎嘛,沒人買才沒面子。”方華先跟方懌說話,又建議季雨,“下次多做幾個。”

  “你敢?”方擇用力抬起季雨的下巴。

  “對不起。”

  “說,下次不敢了。”方懌與季雨之間的氣氛已引起旁人側目。

  季雨乖乖地照著說:“下次不敢了。”

  方懌不再理她,怒氣衝衝地離開。季雨沒有勇氣跟過去。

  “他愛你。”方華微笑地看著他離去。

  “不可能。”季雨苦笑。“他愛的是精明幹練、熱情如火的女人。那種女人周旋在自大的政客和狡猾的商人間,應付自如。”

  方華不茍同地搖頭。“政客和好商拍方懌馬屁都來不及了,才不需要方懌的老婆去討好他們。”

  “至少她們能以優雅高貴的儀態面對一切社交場合。”

  方華以色彩學的角度說:“他是冷色係的男人,而你是暖色係的女人,他受你吸引並非不可能。”

  方華的話並沒有讓季雨好過,她更苦著臉,“紅色係不是更吸引人馮?”

  方華大笑。“我看你們倆還需要一點催化劑。”

  “沒想到你對化學也有研究。”季雨也笑了,跟方華聊天輕松又愉快。

  “你其的根特別。”方華懊惱地敲了一下頭,“我剛為了完成一幅畫才遲到,其可惜,沒看見你整陳佳玲那小騷包的痛快場面。”

  “我整陳佳玲?”

  “對呀!”方華佩服地說。“你不曉得嗎?現在所有的良家婦女都竊竊私語地討論你,讚美你的勇敢。倒是連心心那票人氣得說不出話來。”

  “我做了什麼?”季雨垮著臉。

  “所有人都知道陳佳玲是陳國豪的情婦,而你卻敢公然侮辱她。”

  “天啊!我以為陳佳玲真的是他的女兒。”

  方華大笑。“不管如何,你在社交界已經奠定一定的地位,說不定你已經成為貴婦人俱樂部下任的會長羅。”

  貴婦人俱樂部是臺北具有一定知名度的企業家的妻子組成的團體,有不容忽視的社會地位。

  “希望陳佳玲沒有受到太大的傷害。”

  “陳佳玲罪有應得。”方華厭惡地道。“她專門勾引有婦之夫,同時擁有數名情夫,淫蕩極了。”

  “真有這種女人?”季雨吃驚地睜大眼睛。

  “啊!我朋友在叫我了,我過去一下。別擔心連心心,她是你的催化劑。我會保護你,絕不讓你被連心心吃了。”方華很有義氣地說完,便跑向她的朋友。



  季雨見方懌擁著連心心跳舞,苦澀地跑到庭園裏。

  “季雨。”

  季雨勉強微笑轉身面向來人。“你是……”

  “我叫齊克,三天前我們在藝術廊見過面。”齊克努力控制想擁佳人人懷的衝動。

  “是的,你是大畫家齊克。”她頗為驚訝他還記得她,主動伸出手。“幸會,我很欣賞你的作品。”

  齊克舉起她的手輕吻一下。“你真美麗。”

  “謝謝,你的‘夢幻女神’畫得很美。”季雨紅著臉抽回手。

  她的臉紅令他更加沉醉。“不,遇見你,我才知道我的‘夢幻女神’有多拙劣。”

  季雨諳塞,他的熱情讓她不知所措。

  “你真美……”齊克不斷靠向她。

  季雨嚇得全身僵硬,想不顧一切拔腿就跑。

  “我愛你。”他出其不意地摟住她,強硬的以唇膜拜她完美的臉頰。



  連心心偕方懌進入二樓的房間。他看著她熟稔地打開燈,這裏對她而言並不陌生。

  “心心,說吧,你有什麼重要的事非引我來這裏不可?”方懌點起一根雪前。

  “你真過分,在自己的婚宴上帶情婦回房間,你老婆作何感想?”連心心妖媚地舉起手臂勾住他的脖子。

  “你設的謎題一向誘人。”他只是好玩地接受她的挑戰。

  “是我誘人吧。”連心心紅唇微啟,誘惑他品嘗。

  方懌不為所動,“心心,我和你已經是過去式了。我建議你最好滿足你的新歡齊克。”

  “你說什麼?”她沒聽清楚,急切地挑逗她渴望許久的身體。

  方懌一把推開她。近來,他的身體只容許一個女人碰觸,那就是他害羞又可愛的妻子。

  他冷冷地看著跌倒在地的連心心。“去找你的齊克吧。”

  她狐媚地笑了。“原來你在嫉妒。”

  “嫉妒?”他蒲灑地搖頭輕笑。“我只想嘔吐。”

  “你有病?”連心心不解地問。

  她永遠不會想到他是因為她惡心的舉動而想吐。方懌冷酷地望著她。

  “別再對季雨胡言亂語,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方懌從不會為一個女人得罪另一個女人,可是他今天卻為了季雨威脅她!連心心提醒他,“她是季風的妹

  妹!”

  “我比誰都清楚。”他很清楚自己對季雨的感情愈來愈復雜。

  連心心厲聲而笑。“而你愛上她了?”

  “不。”他不認為。

  “那你幹嘛袒護她?你以前從不曾為女人如此大費周章。”連心心斥責道。

  “從沒有女人值得我為她們這麼做。”

  “而季雨值得?”

  “季雨不同。”他恍然大悟。沒錯,季雨並不像其他女人,也不是季風。他不該把季風的錯報復在季雨身上。

  “你以為她很單純嗎?”連心心邪惡地道。“你被她耍了,她是我見過最會演戲的女人。”

  方懌搖頭,厭煩她的瘋言瘋語。“心心,據我所知,你在男人面前的演技才堪稱一流。不,你已爐火純青了。”

  “就讓你親眼瞧瞧你老婆的放蕩吧。”她拉著他的手走到陽臺。

  “你又想玩什麼花樣?”方憚漫不經心地看著庭園。

  “不是我,是你老婆。”她指向一對深情擁吻的男女。“我就跟你說嘛,她其是我見過最不知羞恥的女人,故作單純無知,只為了欺騙男人。喲!她勾引的還是大畫家齊克呢!該死的齊克,背著我偷女人。不過不能怪齊克,一定是季雨太懂得誘惑男人了,或許還是你教導她的呢!”

  連心心的話,方懌一句也沒聽進去。

  他再也無法否認心中那份感覺,他首次嘗到心中甜如蜜的滋味。無疑的這就是愛,季雨給他的愛。

  太好了!成功了!連心心以為他氣得說不出話來,誘哄道:“懌,我們別理那對狗男女,讓我愛你。”

  方懌重重親吻她一下。“謝謝你讓我了解我的心。”

  “什麼?”

  “我的確愛她。”

  “誰?”連心心的眼珠子幾乎進出來。

  “季雨呀。”他的笑容真誠得像個孩子。

  “你瘋了!她正和一個男人親熱地!”

  “沒錯,這無疑是出自你的策劃吧。可是正因如此,才讓我發現我真的愛她,我無法忍受其他男人碰她。”

  “你不相信你親眼看見的?”

  “心心,你弄錯對象了。”方懌警告道:“下次你敢再傷害季雨,我一定加倍奉還。這一次就算了,因為你一定為自己的弄巧成拙嘔死了。”

  “方懌!”她對著他跑出去的背影大吼。“你一定會後悔的!”

  方懌停下來給她一個飛吻。“謝謝,心心。天知道我從沒這麼感謝過一個女人。”

  “可惡!”連心心大吼,抓起一把椅子朝落地窗砸。



  兩個躲在樹叢後的男子衝出來,不顧齊克正要親下季雨的嘴,硬生生拉住她。

  齊克氣憤地咒罵,“你們不會等一下啊!”

  “抱歉,我們拿的是連小姐的錢。”兩名男子各抓住季雨的一只胳臂。

  “你們想幹嘛?”季雨尖叫。

  “該死!你們到底懂不懂綁架啊?不會先把她的嘴堵住嗎?要她把全屋子裏的人都叫出來是不是?”齊克低吼。“真是蠢豬,要是計劃失敗,你們都別想活著。”

  “齊克,叫他們放開我!”季雨被他們拖著走向一輛箱型車。

  “寶貝,別怕。雖然你驚慌的表情一樣動人,使我有股衝動想用彩筆描繪出來,但見你那麼恐懼,我還真於心不忍。”齊克拍拍她驚慌的臉。“等我們到美國後,我一定好好補償你。”

  “唉!本來想讓方懌當英雄的。”

  一道女聲出現在眾人上頭,然後一個秀麗的身影從樹梢縱身躍下。身手不凡的方華穿著細跟高跟鞋安全降落地面,令在場的男士驚愣。

  “方華,快逃,他們是壞人!”季雨大聲警告。

  方華雙手擦腰,瞥了三個男子一眼。“你們幾個還不快放人?”

  兩名被雇來的男子互相對望,賊笑著。

  其中一個流著口水說:“老大,這個女的真漂亮,又夠潑辣,不如我們一起抓回去。”

  另一名被稱作老大的男子哈哈大笑,“小弟,我們就把她抓回去好好伺候我們爺倆。”

  齊克著急地大叫,“喂,你們瘋啦?趕快把這個女的收拾掉,我們好上路。”

  “放心吧,大畫家,人我們會幫你綁,可是這個頗有姿色的女人我們也要帶回去。”老大道。

  “你們敢打本小姐的主意?真是有眼不識泰山。”方華擺出武術架式。

  “好美麗的腿,帶回去看看是不是有力。”小弟放開季雨,把手伸向方華的玉腿。

  “要死了!”方華一腿踢得小弟跌個狗吃屎,趴在地上。

  “可惡的臭丫頭!”老大把季雨推給齊克,打算親自修理方華。“看老子怎麼收拾你。”

  “你這老色鬼,去死吧!”方華對付老大的腳勁更狠,高跟鞋踢得他的假牙散了一地。’齊克見狀,拉著季雨就跑。季雨掙扎,他只好把她扛在肩上。“對不起,讓你見到了不愉快的血腥場面。”

  方華連忙追著齊克。

  “方華,住手。”方懌突然出現在齊克前方。“讓我來。”

  “好吧,我總不能在你親愛的妻子面前搶盡風頭。”方華轉向剛站起來的兩個男子。“真無聊,我再拿他們尋開心好了。”

  “方懌,救我!”季雨奮力掙扎,想脫離齊克的箝制。

  “放開她,齊克!”方懌大吼。

  “不,她是我的!”齊克把季雨放下,掏出槍抵著她的太陽穴。

  方華放過那兩個癟三後前來方懌這邊觀戰。礙於季雨在齊克手中,所以方懌不敢隨,便出手,怕傷了季雨。

  方華忽然同情起齊克來。心想,這個齊克當真被愛衝昏了頭,看不出來他骨瘦如柴的身子對抗得了孔武有力的方懌嗎?有槍又如何?開了槍他死得更難看。

  看在他是她最崇拜的畫家份上,她大吼,“齊克,你白癡啊!你跟方懌打架無異是以卵擊石,一個不小心,你的手就被折斷了,還畫什麼畫?我想拜忱為師恐怕都沒機會羅!”

  “可是我愛季雨!”齊克痛徹心肺地大吼。

  “齊克,拜托你放了我,我不想你受到傷害。”季雨充滿善意的勸齊克。

  “季雨!”妻子的善良令方懌生氣。“不準你再和這畜生多說一句話。”

  方華伸手阻止方懌衝過去揍人。

  唉!雖然齊克笨得可以,可是他心中有這種純摯如赤子的愛意,真令人感動。

  啊,有了!方華聰慧地建議,“齊克,你真心愛季雨嗎?”

  “當然。”齊克毫不考慮地回答。

  “方憚也愛季雨。”方華道。

  “我不信,我親眼看見季雨不幸福。”齊克說。“只有我才能給季雨幸福。”

  “你錯了,方懌愛季雨,季雨也愛方懌。”方華賊笑地提議,“不然讓他們互吐愛意讓你聽,好死了你這條心。”

  “可以,只要方懌確定能給季雨幸福,季雨也愛方憚,我立刻一個人回美國。”齊克堅定地道。

  “天!”方懌厭惡地甩頭。“方華,我都要懷疑整出戲是你和齊克導的還是連心心導的。”

  “親愛的堂哥,我可沒你的情婦陰險。”方華大喊冤枉。“我跟你說過,我是古代女巫轉世,有第六感感應出連心心是你們的催化劑。”

  原來方華早就知道了!季雨驚訝地想到方華先前的話。

  “方懌,你到底愛不愛季雨?”齊克不滿方懌的猶豫。

  方華也催促道:“快呀,快說出你對季雨的愛意,不要害羞嘛!”

  “你閉嘴!”方懌朝方華低吼。“被你們這樣耍,我寧願衝過去把齊克痛宰一頓。”

  “千萬不可以,齊克是我和季雨最崇拜的畫家,他禁不起你的拳頭。”方華見方懌仍然怒氣騰騰,連忙用另一個藉口說服他。“你動手的話,一定會傷到季雨。你忍心嗎?”

  “方懌!”齊克更不滿。

  “我愛她!”方懌被逼得大喊。

  季雨看見方懌身後的人群愈來愈多,她也愈來愈羞窘。而觀眾們都根有默契地保持緘默,似乎連呼吸都是小心冀冀的,伯搞砸這場好戲。

  “愛誰?”齊克仍不滿意。

  “我愛你,季雨!”方懌喊得更大聲。說也奇怪,對季雨說這三個宇一點都不困難,因為她真是他的最愛。他決定此生他再也不要別的女人。

  “為什麼愛她?”齊克還是不滿意。

  連方華都想要衝過去親吻齊克這個天才了。

  方懌深情地望著季雨,回想起季雨對他的付出,情不自禁地吐出愛意。“從來沒有人為我準備早餐,可是她會。她每天趁我清醒前溜下床準備早餐,然後回到我的身邊,只因我想一張開眼睛就看見她。”

  “就這樣?”身為藝術家的齊克也為他肉麻的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但被方華暗示,要求方懌多說一點。也對,得不到季雨,讓方懌這個鐵錚錚的漢子出點糗也值得他偷笑一生。

  “懌,不要說了。”面對一群觀眾,季雨的臉紅透了。

  齊克的槍動了動,方懌馬上說:“她的柔情溫暖我的心,我從不知道自己原來如此渴望另一個人的愛。”

  “我不相信,你剛剛在宴會上還打算對她動粗。”

  “不,即使在她打我一個耳光的時候,我也沒有打她。”方懌帶著濃濃的感情說。

  他們背後的觀眾包括方華全屏住呼吸,這可是大新聞。許多政經界人物巴結方懌都來不及,季雨這個弱女子還敢打他!

  方懌專注於季雨璀粲晶亮的美眸,所以沒注意身後有一群人。“我愛她,覺悟到愛她讓我感覺幸福。”

  “方懌,我也愛你!”季雨大喊。

  “齊克!殺了她!她不配得到方懌!”連心心突破重圍,終於擠到前面,像個瘋婆子般大喊。

  “喂!”眾人齊噓連心心。

  一旁有人說:“你才配嗎?我看你連替季雨提鞋都沒資格。”

  陳國豪也為方懌和季雨感動,盡釋前嫌地責備連心心,“連董怎麼會有你這種沒教養的女兒?”

  “你敢批評我爸爸,你有什麼資格!’’連心心震天大吼。

  “沒教養的小鬼,你爸爸的公司令天早上被我接收了,你說我有沒有資格教訓我手下的女兒?”陳國豪雖然花心,可是還頗具正義感。

  “可惡!”連心心張牙舞爪朝季雨奔去。

  “砰!”

  齊克一緊張,握槍的手滑了一下,槍枝走火,不偏不倚打掉連心心的裙子。她在眾人面前春光盡洩。狼狽地拉著裙子跑出人群。

  季雨猙開齊克的箝制,奔進方憚的懷裏。

  “我們走。”方懌抱起季雨。

  “嗯。”季雨點頭。

  他們趁連心心掀起的另一場混亂悄悄離開別墅。當所有人都回過頭尋找這的戲的男女主角時,才發現被他們溜了。



  兩人在家裏的床上擁著彼此,方懌愛憐地抬起季雨的下巴。“有沒有被嚇壞?”

  “有,被你嚇壞了。”季雨小心地問:“剛剛都是真的嗎?”

  “什麼?”他含笑地問。

  “你說的話。”季雨不好意思地說。

  “我愛你嗎?”

  她點頭。

  “你不相信我?”他拉著她走出落地窗,對著滿天的星星高聲呼喊,“我愛死季雨了!”

  “方懌,大家會被你吵醒啦!”

  已經來不及了,上下左右的鄰居都好奇地探出頭來看個究竟。

  “輪到你了。”

  “我不要,現在所有人都出來了。”打死她都不敢。

  “快嘛。”方懌哄道。“剛才在婚宴上,我都當著賓客的面前喊了,現在觀眾少多了,你怕什麼?”

  “我不行。”她搖頭。“我其的沒有勇氣。”

  “來,我給你。”方懌從她的背後緊緊摟住她。“求你,我好想聽你親口說出那個字。”

  季雨做了她一生中最瘋狂的事,當著上上下下的鄰居大喊,“我愛方懌!”
作者: donat    時間: 2008-8-12 06:27 PM

第十章







  接下來的日子,季雨感覺每天倣佛步在雲端漫步,甜蜜得不像真實的生活,夜夜帶著他在婚宴那天說的話入睡,在他性感的親吻中醒來。

  他陪她一起做早餐,吃完早餐後洗了碗喋才上班。他建議過請一個傭人,但季雨太珍惜早晨相處的美好時光,堅持不肯答應。

  這一天,季雨心血來潮為方澤送午餐到公司。

  方太太。”方懌的秘書堆滿笑容,起身迎接她。

  “請問方懌在不在?”季雨柔聲問。

  精明幹練的秘書也不自覺跟著放軟音調。“在,他在小會議室開會。你可以到董事長室裏等他。”

  “謝謝。”

  秘書望著季雨優雅、高貴又溫柔的儀態,心想,難怪脾氣乖戾的董事長會墜人情綢,連她這個女人都不禁為季雨清新的氣質折服。

  季雨把便當盒放在桌上,聽見方懌的聲音,便朝著辦公室左側聲音來源處探過身去。原來秘書說的小會議室各有一扁門與董事長室和外頭相通。

  季雨從未完全關上的門縫望去,方懌和一名男子都背對著季雨。突然,兩人談話的內容讓她臉色刷白。

  “阿倫,調查的結果如何?”方懌問另一名男子。

  “當然查到了。”阿倫輕松地鐃起二郎腿。他是方懌的好友,也是得力助手,自然敢和他平起平坐。

  方懌感興趣地問:“如何?”

  “這就是季風在臺南的住址。”阿倫把資料給他。

  “終於查到了。”方懌打開資料,問道:“他們生活得如何?”

  “聽說剛開始根淒慘,季風和唐浩幸都到工地做工。我實在無法想像光鮮亮麗的銀行界女強人在工地做工的情形。”阿倫說。

  方懌嘲笑道:“根明顯的是季風投資錯誤,選錯老公了。”

  “季雨就幸運多了,一株膽怯的含羞草竟能擄獲千萬女人都想得到的方懌。”阿倫打趣道。

  “季雨是我老婆,我當然要保護她。”方懌一提起季雨,臉部僵硬的線條瞬間變得柔和。

  阿倫是方懌唯一的知心好友,看好友愛老婆這麼深,他不禁為好友捏一把冷汗。“季雨若知道你一直暗中整她姊姊,你想她會如何?”

  “我愛她勝過任何人,她對我也是。”方懌充滿自信。“只是整整季風和唐浩幸嘛,她不會因此而怪我的。”

  “我能理解你的想法,因為你視親情如敝屐,但季雨可不同,她們兩姊妹感情甚篤。”

  “會超過我與她的愛情嗎?”方懌不服地道。

  “那不一樣。”阿倫想解釋,卻被他打斷。

  萬懌無情地說:“無論如何,照原定計畫進行.我一定要整死他們。”

  阿倫不再勸解,看著資料說:“唐浩偉那家夥真不簡單,短短半年,靠玩股票累積了上百萬的財富。”

  “的確不簡單,可是他不幸惹毛了我。”方懌陰狠地笑道。“我就像瘟神,他們怎麼甩也甩不掉,只有以死終了。”

  阿倫長年跟隨方懌,早就習慣他的作風,於是笑笑道:“沒有人會驚訝,因為你擁有一個富甲天下的企業王國。”

  “這世界多美好,連季雨也一切順著我。”方懌開懷大笑。

  “方擇。”季雨打開門。

  “季雨!”方懌從座位上跳起來。

  阿倫見狀,俏俏離開會議室。

  “你別靠近我!”季雨飛也似地轉身就跑,她難以接受他的殘酷無情。

  “季雨。”方懌抓住她,但她不斷掙扎,他只得把她按在墻上。

  “別碰我!”她大喊。

  “為什麼?”

  “你竟敢那樣對我姊姊!”季雨忍不住哭喊。

  “我只做我該做的。”他咬著牙說。

  “她是我的親姊姊呀!”她生氣地捶打他的胸膛。

  “雨,別哭。”他看得心都疼了。“為什麼每次牽扯到季風,都會破壞我們之間的和諧呢?”

  “我姊姊不是問題,是你的心,你的心容不下任何人。”她斷然地道,心痛得不能再痛。

  “不,我的心中有你。”他是非常在乎她的。不然他不會為她的淚心痛。“別哭,別讓季風介人我們之間。”

  “懌,我不奢望你幫助我姊姊和姊夫.只求你放過他們。”

  “不可能。凡是背叛我的人都沒有好下場。”他皺眉拒絕。

  “你不是說愛我嗎?為什麼這樣對我姊姊?”

  方懌耐心地道。“這是兩回事。”

  “兩回事?”季雨瞅著他的眼。“原來似是沒有感情的。”

  “有,我愛你。”他認真地說。

  “你根本不懂愛。”她傷心地低下頭,長發散落兩頰。“真愛裏面有包容,包容我及我的家人。”

  “如果我做不到呢?”他眼眨也不眨地看著她。

  “我會離開你。”季雨猛抬頭,一臉堅決。

  “離開?”方懌冷笑,“我不得不懷疑你對我的愛。”

  “我真的愛你,但我必須離開你。”

  方懌學著她的語調,“我真的愛你,但我必須報復季風。”

  他的語氣令她傷心極了。“隨你。你是堂堂大企業的董事長,沒有人能阻止你做任何事。”

  “我不會讓你離開。”他以為她屈服了。“你是個不事生產的小東西,離開我準會餓死。”

  “我無法再和你共處一室。”季雨語氣中的冷然掩蓋了大部分的傷害。

  他沒見過這樣的季雨,開玩笑道:“原來你也有冷漠、高傲的一面。”

  “走開,我要回去收拾行李。”她粗魯地推開他。“你令我惡心。”

  方懌抓住她。“你當真為了季風狠心選擇離開我?”

  “是。”

  “我不準!”他大吼。

  “你又想威脅我?”季雨也不甘示弱地吼回去,“你想像對付姊姊那樣對付我?”

  “非常值得我做參考,不過我會先從你爸媽開始下手。”方懌陰狠地道。“如何?你敢走嗎?”

  “方董事長又看我爸媽哪裏不順眼了?”

  “我只為你而愛,別離開我。”方懌擁住她。

  “方懌,我無法確定我是否還愛你,但我確定我永遠愛我的爸媽和姊姊,他們是我的家人。”

  “原來我在你心中的地位排在這麼後面。”他還沾沾自喜地跟阿倫說季雨心中只有他方懌。

  “我的父母親生我、養我、教我,沒有他們就沒有我,而姊姊疼我、愛我,她是我唯一的姊妹。”

  “當你姊姊傷害你們全家時,她的愛呢?是誰幫你爸爸付醫藥費?是誰幫你姊姊收拾爛攤子?”他咄咄人。“是我。難道這些對你而言毫無意義嗎?”

  “別逼我。”季雨雙手掩住耳朵。“目前我其的無法和你相處,除非你要我在你面前演戲過日子。”

  “你總是這樣。”他溫柔地拿下她的手,要她聽進他的每個字。“你總是忽略你身邊對你好的人。”

  季雨劇烈地搖頭,淚珠隨之飛舞。“你強辭奪理!你不該為你不肯付出的愛找藉口!你不能因為你的家人普傷害你,就傷害我的家人。”

  “不準你離開我。”

  “我求你給我一段時間冷靜思考。”

  “好,你現在可以回家思考。”他厲聲警告。“可是如果我下班回去見不到你,你等著承受後果吧。”

  “懌,你其的不能為我而愛我爸媽和姊姊嗎?”季雨最後一次懇求道。

  “只要季風活著一天就不可能。”

  “你愛我就不該傷害我!”她淒厲地喊,“我恨你!”

  季雨哭著跑出辦公室。

  秘書驚愕之餘心想,完了,她還有一份報告還沒打好,這下要倒楣當董事長的出氣筒了。

  果然辦公室傳來一聲狂喊,“陳秘書,我要的報告呢?”

  秘書苦著臉,乖乖地進去挨罵。

  季雨心神狂亂地跑出方氏企業大樓,淚眼蒙朧,看不清前面的路。她不知自己已跑到馬路中奐,突然一輛賓士車向她撞來。

  尖銳的煞車聲響起,她眼前一黑,失去了所有知覺。



  季風接到父母的通知,立即從臺南趕到臺北的醫院。一進入病房,看見臉上毫無血色的妹妹,當場就和方懌吵起來。

  季風朝方懌破口大罵。“方懌,你把我妹妹怎麼了?”

  方懌疲憊地靠在墻邊,當他得知季雨出車禍時,手腳都嚇軟了,恨不得受傷的人是他。“是意外。”

  “意外?我聽說雨幾乎是自殺似的衝向馬路,臉上還滿是淚痕。一定是你欺負她,對不對?”

  “我們吵了一架……”

  季風打斷他的話。“為什麼?一定是你虐待她!”

  “我虐待她?”方懌生氣地指著季雨。“等她醒了,你何不親口問問她,我們為了什麼吵架?”

  “你不敢對我說嗎?”季風恨不得把他揍一頓。“哼!敢做不敢當,你這個狗娘春的儒夫!”

  唐浩偉警告地開口:“風,不準說臟話。”唐浩偉婚後才發現季風有這個壞習慣,開始時還真嚇了一大跳。

  “我們因為你才吵架。”方懌低吼。

  “哼!我當初就警告過她,千萬別相信你。”

  方懌和季風雨人吵得不可開交時,季雨已經醒了。她想起自己與方懌的爭吵,傷心地流下眼淚。

  “含羞草,你醒了。”唐浩偉來到病床前。

  方懌立即推開唐浩幸,坐在床沿,溫柔地握起她冰冷的手。“雨,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和你吵架。”

  “別碰我,我恨你。”季雨抽回手。

  方懌面無表情地退到一旁,由於季雨車禍受傷,他忍著不對季雨拒他於千裏之外的態度生氣。

  “對,不要再相信他了。”季風在床的另外一邊扇風點火。

  “風,閉嘴。”唐浩偉瞪了妻子一眼,季風便乖乖噤口。

  季雨看向唐浩偉和季風,就是不著方懌。“姊姊,姊夫,你們怎麼回來了?這裏是哪裏?我的身體怎麼好痛?”

  “小寶貝,你因為我而被人害得發生車禍,我怎能不趕回來?”季風關愛地為妹妹拂去頰上的發絲。“姊姊好愛你,你一定要趕快好起來。”

  “嗯。”季雨甜甜地笑了。

  “含羞草,醫生說你沒事,醒了就可以出院。”唐浩偉眼中有著抱歉和內疚,還有更多的關懷。

  季雨突然僵直了身軀,直視方懌的眼,“你還想報復我姊姊嗎?”

  方懌無語地聳肩,被季雨的態度惹怒,不願回答。

  “什麼?你還想報復我們!我們被你整得還不夠慘嗎?”季風氣憤地大吼。

  “含羞草,這是我們和方懌之間的事,你不許管。”唐浩偉也開口。“除非你完全好了,身上沒有半個傷口為止。”

  “到時我們恐怕已經被方懌整死了!”季風尖酸地道。

  “季風,閉嘴!”唐浩偉喝道。

  “姊姊,你放心。”季雨挑釁地看向方懌,“方懌一定不敢再對你們怎麼樣,我保證。”

  方懌譏誚地看她一眼,仍默不作聲。

  季超時和管速玲回到病房,大夥很有默契地閉口不再提這件事。

  “雨兒,你醒了。”管速玲衝到女兒面前,擁住她。

  “媽,我身體好痛,感覺全身的骨頭都要散了。”季雨撒嬌道。

  季雨的語調聽得方懌怒氣橫生,原來該擁著她、安慰她的人應該是他這個做丈夫的才對呀!

  “你睡了一天一夜羅。”季超時拍拍女兒的頭。“沒事就好。”

  “爸,媽,你們去哪了嘛!”季雨像個小孩子般抱怨。“我還以為你們都不愛我了。”

  “傻孩子,你該知道我們永遠愛你。”管速玲親親女兒的臉頰。“我和你爸爸去買便當了。”

  季超時提起買便當時發生的趣事,聽得一家人哈哈大笑。唯獨方懌不覺得有什麼好笑而繃著臉,使他有被孤立的不快。

  “大家吃便當吧。”唐浩偉分著便當,當他遞給方懌時,兩個大男人眼中均閃現仇視的光芒。

  “媽,我想上廁所。”季雨掙扎著要起床。

  “我抱你。”方懌急忙上前要抱她。

  “不。”季雨冷淡地拒絕。“躺一天了,我想活動活動筋骨。咦,我的腿好像不聽使喚似的,怪怪的。”

  方懌退開。

  不料季雨卻跌下床。“啊!”

  “怎麼槁的?”方懌心疼地輕斥她的不小心,立刻上前把她抱回床沿坐著。

  “走開,別碰我。”季雨小聲地趕他走。

  方懌也小聲地詛咒,“我今天下午就幫你辦出院,到了晚上,我高興怎麼碰你就怎麼碰你。”

  季雨再次嘗試自己下床,但腳卻不聽使喚,動也不動。她慌張地瞪著自己無知覺的雙腿。“爸,我的腿不能動!”

  “痛嗎?”季超時上前按壓女兒的腿。

  “一點也不痛,而且毫無感覺。”季雨擔憂地說。

  季雨的話嚇壞了所有人。

  “叫醫生。”方懌立刻按鈐。

  醫生進入病房,後面跟著兩名護士。季雨被送出病房,醫生仔細的檢查,並研究季雨的X光片後,並未發現季雨的腿有問題,於是季雨又被送回病房。

  醫生皺著眉說:“季小姐的腿骨和神經並沒有受到嚴重傷害,絕不可能癱瘓。”

  “但我妹妹的腿確實不能動了!”季風尖叫。

  醫生考慮了一會兒。“很有可能病人自潛意識產生一種抗拒心態。”

  “到底會不會好?”季風緊張地問。

  “很難說,這完全是心理因素引起的。有人因此一輩子坐在輪椅上,也有人突然站起來。或許可以讓季小姐接受心理治療。”醫生建議道。

  管速玲一聽,癱在丈夫懷裏,季風也痛哭失聲。

  方懌衝上前,一把抓住季雨的手腕,“你給我站起來!你休想加深我的罪惡感。”

  “我不能走路了!”季雨放聲尖叫。

  “你能走!醫生說你根本沒有受傷!”方懌大吼,瘋狂地把她拉下病床。

  季雨跌在地上,痛哭失聲。“你別逼我!”

  “就因為你的懦弱才使你癱瘓。”方懌扯著她的手臂。“我命令你,給我站起來走路!”

  “我不行!”季雨害怕地掙扎。

  “方懌,住手,”季風衝過去推方懌,但他還是緊緊抓住季雨。“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你沒看見她很痛苦嗎?”

  “不強迫她,她會永遠依賴別人。”方懌大吼。

  “媽,救我!”季雨哭喊。

  他嫌棄她了!一定是的。她是個雙腿癱瘓的人,正常男人見了她都會退避三捨,更何況是高傲的方懌,他一定覺得這樣的妻子丟人吧。

  “方擇,算我求你,不要再逼我女兒了。”管速玲哭喊。的地盤,你別想逃。”

  “我不要和你回去。我已經是個殘廢,你還要我回去幹什麼?你不怕人恥笑你嗎?”季雨掩面痛哭。“你大可去找違心心或其他女人!”

  他伸手固定住她的後腦勺。“你永遠是我的妻子。”

  “我不要和你回去!”她怕,怕他的恥笑。

  “方懌。”季超時拍拍方懌的肩。

  “爸,你不要說了。”方懌堅定地向眾人宣布。“她一定要和我回去。”

  “你憑什麼這麼做?”季風摟住妹妹。“看你把我妹妹欺負得不成人形,我們怎敢把她交給你?”

  “好吧。”方懌決定道。“你們全都陪雨搬到我的別墅,直到雨可以走路。”

  這是最好的辦法,眾人也只能點頭。



  一個星期過去,季雨還是避著方懌。季風和季氏夫婦把季雨保護得很好,季雨幾乎難得與方懌接觸。她更以傷口未復元為理由,逃避和他同床共枕。

  這一天,方擇提早回來。他已經受不了其他人把季雨當成分主般伺候了,今天他決定徹底治好季雨依賴的毛病。

  所有人都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聊天,方懌立刻加人他們,所有人都尷尬地沉默。季超時夫婦知道兩位女婿水火不容,卻緊張得找不出話題。

  “方懌,你看不出來嗎?我們這裏不歡迎你。”季風過分的說。所有人,包括季雨都為此羞赧,畢竟這裏是方懌的家啊。

  方懌若有目的地笑道:“你們繼續聊,大家都是一家人嘛。”

  這話惹惱了季風。“誰跟似是一家人?我永遠不承認你是我的妹夫。”

  季雨驚訝姊姊怎麼可以這麼說,雖然她討厭方懌,但家和萬事興呀,何況爸媽也在場。幸好方懌沒有亂發脾氣,他今天心情很好嗎?不,季雨頓悟,方懌的脾氣一向是這樣的,他從不真的對她殘忍過,言詞也不曾尖酸刻薄過。

  季雨對方懌有了進一步的了解。

  “季風,我做了什麼事招惹你嗎?”方懌冷冷地問。

  “昨天我才買的電子股,今天就跌停板,不是你搞的鬼吧?”季風控訴。

  方懌聳肩,“買賣股票本來就有風險。”

  季雨以為是方擇搞的鬼,倏地抬起責難的眼神,但方懌理都不理會她,讓她只能握緊雙拳。

  唐浩幸從報紙中抬頭,“季風,別無理取鬧了。美國昨天爆發了電子危機,今天當然影響臺灣股市。我早就跟你說不要買電子股,你偏要買。”

  “真的嗎?”季雨松了口氣。

  唐浩偉和藹地點點頭。“不關其他人的事,是你姊姊白癡。”

  季雨的目光與方懌的在空中交會,方懌露出了嘲弄的眼神。

  “浩幸,你怎麼幫起外人來了!”季風嚴重抗議。

  “我只是就事論事。”唐浩偉壓制住季風的脾氣。“我們在這裏打擾他們夠久了,雨的傷也痊愈了,明天我們就回臺南。”

  “雨還沒有好,我要待在這裏直到雨能走路!”季風不同意。

  “浩偉。”方懌親切的稱呼震驚了在座所有人。

  “什……什麼事?”連唐浩偉自己都不習慣。

  “我想來來連鎖超市的肢分你會有興趣收購。”方懌故意說。“我無暇照顧你家的事業。”

  季雨知道方懌這些話包含了多少意義,她感動地流淚,並偷偷揩去。

  “哼!也不知道你安什麼心。”季風尖酸刻薄地道。

  “季風,你什麼時候練就了尖酸到薄、夾槍帶棍的說話方式?”在方懌的心中,除了季風背叛他的惡劣印象外,她堪稱完美的化身。

  方擇的話令季超時夫婦慚愧地低下頭,季風自小巔是這種好鬥的個性。

  季雨也發覺此點。

  唐浩幸大笑,“方懌,我們都被她欺騙了這麼多年。她從前的形象多完美啊,簡直像女神般高貴。婚後我才知道她原來是三字經族,伶牙俐齒,得理不饒人。”

  “唐浩偉,你不喜歡嗎?”季風像只母老虎般瞪著他。

  “我很喜歡。”唐浩偉哄道,他對付季風很有一套,軟硬兼施,把她馴得服服帖咕。

  融洽的氣氛一直延續到晚餐時。吃飯的時候,季雨不止一次接觸到方懌燃著欲火的眼神,害她臉紅心虛地偷瞄其他人有沒有發現。再回頭看他時,他又是一副譏諷的嘴臉,看了就令人討厭。

  晚餐結束,季雨還來不及松口氣,忽然被方懌抱起。

  “你想幹嘛?”季雨大叫。

  “各位,對不起,季雨要休息了。”方懌找了個季雨不得推卻的藉口,趁她尚未反應過來時把她抱上樓。

  “方擇,我們明天一早就搬回家裏。”季超時笑著朝他們大喊。

  “我和浩偉也陪爸媽搬回去。”季風大吼完咕噥,“看來方懌對雨還不錯。”

  季超時責備女兒。“本來就不錯,是你自己老是挑釁。

  “我也是為雨好嘛。”季風轉而對老公說:“我們是不是也該提早回房?”

  季風大膽的話令季氏兩老搖頭。

  管速玲在唐浩偉夫婦離開時,拍拍老伴的手背。“女兒幸福就好。”



  “懌,謝謝你原諒姊姊。”季雨感激地道。

  方懌輕柔地把她放在床上。追問房間和鄰房只隔著一扇門,這一個星期來,方懌均睡在隔壁。“相信我的愛了嗎?”

  “嗯。”季雨坦承。“或許我對你一直有成見,可是現在沒有了。”

  “知錯就好。”方懌不浪費時間,撥開她的衣物。

  “方擇!”她慌亂地阻止。“你忘了我的腿不能動嗎?”

  “我有靈丹妙藥。”他邪惡地說。

  “什麼?你……”她無法再說話了,因為他的手開始霸道地撫弄她的嬌軀,直到她嚶嚀出聲,火熱的欲望迅速啃噬全身。

  方懌突然離開她。

  “方懌……”她要求他回來。

  “我在隔壁房間等你,自己走過來。”

  “我不行!我的腿動不了。”季雨啜位。

  “醫生說你沒事。”他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想不顧一切佔有她,但仍忍著衝動,柔聲告訴她。“是你的懦弱使你抗拒走路。”

  “不是,我……”

  方懌殘酷地說:“除非你自己走過來。”說完,他走入隔壁房間。

  季雨穿上衣服,趴在床上啜位許久。

  她想起上次跳舞時,方懌也這樣強迫她,後來又為了她的腿與爸媽爭吵,他總是這麼霸道,可是,她也在他半強硬的方式下成長。

  他從未真正欺負她,只是硬把她從自閉、害羞的桎梏中拉出來。

  是這樣嗎?是,一定是的。她只能這麼想了。

  一幕幕甜蜜的回憶使她勇敢地站起來,支撐她的每一小步。淩晨時,她已經走到他的床邊。

  而他沒有睡著,當季雨翻開他的棉被時,在昏黃的月光下看見他的眼淚。

  她愛他,愛上這個冷色係的情人。
作者: donat    時間: 2008-8-12 06:28 PM

尾聲







  “雨,閉上眼睛。”方懌快到目的地時要求。

  她信任地閉上雙眼,“到底什麼事嘛?”

  “你很快就知道了。”他把車停好,然後替她打開車門,抱起她就走。

  “喂,這裏是大馬路呀!你這樣到時候又引來記者了。”季雨羞得把臉埋進他的肩窩。

  突然鞭炮聲、歡呼聲同時響起。方懌把她抱得更緊,“不要亂動。”

  “好像好可怕。”其實在他的懷裏,什麼都不必擔心。

  方懌輕輕放下她,倣佛她是件珍貴的瓷器。兩夫妻恩愛的模樣,博得眾人的喝採。

  “好了,可以張開眼睛了。”方懌低聲說。

  季雨張開眼睛,“啊!”

  門前寫著幾個大字——含羞草陶藝個展

  “季雨。”方華擁住她。“托你的福,那天在婚宴上救了你,我就向方懌揩油開了追問藝廊,就在連心心藝術廊的對面,我發誓一定要搶光她的生意,為你報仇。”

  “你已經為我做得夠多了。”季雨含著淚說。

  “才不。”方華一點也不敢居功。“我只告訴方懌,我懷疑連心心把你的作品以連心的化名賣到美國,方懌就把你所有的作品一件一件高價收回,然後為你舉辦陶藝個展。”

  季雨害羞地把臉埋進方懌的懷裏。“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方懌沒有回答,深情款款地吻住她。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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